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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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薈珠打來的。 她還算欣喜地接起來,語氣盡量保持平淡,但俏皮的尾音還是暴露了她的好心情:“喂 ,找我干什么?” “鳴耀跟你在一起嗎?” 江女士的話讓沈姜火熱的心宛如涼水澆頭。 周鳴耀注意到她的語氣頓時冷了下來:“不在,干嘛?” “沒什么,可能去洗手間了吧,我再等會兒?!?/br> “哦?!?/br> 空氣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死寂,她不說話了,他也不說。 沈姜扭頭看向周鳴耀,一看就是兩分鐘。 周鳴耀是瞎子,此刻卻清清楚楚感受到來自于沈姜眸中強烈的一抹光。 最后她什么也沒說,起身上了樓,速度之快,完全沒想要等他。 周鳴耀亦步亦趨跟著,像做了錯事的孩子。 沈姜看著只想笑,卻笑不出來, 而且,怨氣也沒辦法往上身上撒。 他實在是太乖,太乖了。 第18章 提十八個燈 上樓也沒什么事可做,就是聽大伙兒奉承江薈珠培養(yǎng)了這么個好弟子,說以后要好好栽培,爭取走上國際大舞臺。 沈姜不屑嗤笑。 關江薈珠什么事,一身的本領都是周鳴耀自己辛苦練出來的,江薈珠頂多最近指點過幾句吧,怎么能把功勞扔她頭上。 周鳴耀心不在焉,許是因為眼盲,他看起來聽得格外認真,因為眼睛一直盯著一個地方。 晚上回家路上,少年少女一同坐在后座,面對面沒一個人說話,安靜地可怕。 江薈珠反而成了那個話最多的人。 “快兩個月了,拉地簡直不像樣,零花錢不想要了是吧?” 沈姜咬牙切齒扒住駕駛座的頭墊:“我沒學好?我沒學好你不應該給周鳴耀扣錢嗎?為什么扣我的???” 坐在她身旁的周鳴耀局促地緊繃身體:“江老師,扣我的錢吧?!?/br> 他平時沒什么可花錢的地方,沈姜大手大腳慣了,從十萬到六萬再到兩萬,已經(jīng)沒有可降的地方。 “是誰的問題沈姜你自己心里清楚,以后每個月只有一萬,如果還有意見,那就一分錢也別想要?!?/br> “憑什么啊!只有兩萬了,你又降!我到底要練到什么程度你才能滿意?” “現(xiàn)在我對你沒什么要求,只求你認真聽話地繼續(xù)練,等你上了高三,如果小提琴達不到國藝的程度……沈姜,你是知道后果的。” “那我認真我聽話,你別動不動扣我錢啊!” 江薈珠輕飄飄從后視鏡遞過去一眼:“你知道剛才他們都怎么評價你嗎?” 沈姜抓狂:“我不想聽,也不想知道,是你讓我上去拉的!” 沉默無言,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死寂。 江薈珠不再回話,沈姜氣得在車里踢門,沒用,換不來她媽一個眼神。 沈姜回到家繼續(xù)砸東西,看見什么砸什么。 “不滿意!不滿意!你對我永遠不滿意!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高興!” 當初說好了練小提琴是為了考大學,沒說一定要考國藝。她那么討厭小提琴,怎么可能在高三就達到上國藝的程度,這完全就是刁難!完全就是為了打壓她而打壓她! 王姨嚇傻了,這孩子怎么一回來就跟吃了炮仗似地。 江薈珠卸下外套和包包,冷漠換鞋:“她要摔就讓她摔,報廢的錢從她零花錢里扣,每樣都記下來?!?/br> 王姨打了個寒噤,為沈姜默哀一分鐘:“啊,好的太太?!?/br> 沈姜抓狂地停住動作。 沈姜氣頭上,王姨怕傷及無辜,趕緊讓周鳴耀回家,他本來想留下安慰沈姜來著,但又怕開口刺激到她。 算了,還是回家吧。 江薈珠才想起還有個人沒回家,扭頭又把外套穿上:“等等,我送你吧?!?/br> 咚咚咚——身后傳來沈姜怒氣沖沖跑上樓的聲音。 少年急切出聲:“江老師……” 周鳴耀望著沈姜離開的方向蹙眉,滿臉憂思,江薈珠無所謂道:“別管她,我們走吧?!?/br> 路上江薈珠一直拉著周鳴耀說話,前段時間學校里正忙,師徒二人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單獨好好聊過,這會兒聊起他的家人,他的經(jīng)歷,江薈珠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周鳴耀沒什么興致聽著江薈珠絮絮叨叨,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沈姜蹲在角落偷偷哭泣的畫面。 “江老師,冒昧問一句,您為什么對沈姜這樣苛刻呢?我覺得她的進步已經(jīng)很大了,她……” 方向盤轉(zhuǎn)動駛?cè)氇M窄的巷道,江薈珠出聲打斷他的話:“鳴耀,我是她的mama,我不會害她,我也最了解她。她是什么樣的人、適合什么樣的教育方法我最清楚,如果你們覺得我的方式有誤,那是你們沒看見效果。等著吧,她現(xiàn)在才高二,等到了高三再看我有沒有做錯?!?/br> 輕輕嘆了口氣,周鳴耀點頭沒再說什么。 這邊,江薈珠送周鳴耀回家的時候,沈姜緊趕慢趕給沈國輝打了個電話要零花錢,平時最疼他的爸爸聽聞女兒的零花錢被前妻私自降到了一萬,心里微微驚訝了半秒,最后吐出來一句: “這樣啊?爸爸也沒辦法,一定是你哪里做錯了,惹了mama不高興,不然她也不會這樣。” 沈姜氣得要死:“所以,只有考上國藝,我的零花錢才會回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