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就是為了搞老子來的，背后之人，其心可誅。

    “本官問你，是否認(rèn)罪？你不要…”曹縣令憤憤地斥責(zé)道。

    可當(dāng)他看見涂四的眼睛，生生把后邊的話憋了回去。

    “曹大人，不應(yīng)該是先請(qǐng)?jiān)娉鍪咀C據(jù)么？怎得偏聽他一人之詞就要問我的罪。”涂四背在身后的手緊了緊，也不說什么草民小人的自稱。

    曹縣令這小官是家中花錢給買的，甫一聽到涂四這般挑釁的話，坐在位子上難免發(fā)虛。

    “對(duì)，那個(gè)…”

    一旁的師爺無奈地遮了遮臉。

    “我看這牛杠子分明是構(gòu)陷他人！哪有人不顧自己女兒清白名聲…”齊斌打斷了曹縣令的話，在堂外高聲喊了起來?！霸僬哒f，他咋知道四哥五日前休沐！”

    齊斌的嗓門大得整個(gè)衙門都聽得一清二楚。

    涂四嘆了一口氣，心里盤算著五日前的事。

    是那個(gè)姑娘腳踝受傷那天。若能找來那姑娘為他作證…

    可涂四很快斷了這個(gè)想法，且不說初次見那姑娘時(shí)，自己便拿刀抵著人家，而后來夜夜夢(mèng)中的無限旖旎，更是令人不齒。

    于理，他不能讓姑娘為他作證，這有損姑娘的名聲。于私，他有些無顏見那姑娘。

    “天老爺喂！我若是沒有那證據(jù)，咋敢來衙門鳴冤哇！”牛杠子聽見齊斌的話，又哭喊了起來，“我家隔壁的王叔便是證人?。【褪撬麖倪@，這涂四手里救下來的小女啊！”

    牛杠子怕極了涂四，當(dāng)著涂四的面，不敢罵他畜牲。

    師爺捋了捋長(zhǎng)髯，俯身跟曹縣令說道，“王邕已帶到。”

    曹縣令頷首，敲了敲驚堂木，“肅靜！傳證人王邕上堂！”

    縣令好似重新找回了信心一般，挺了挺腰板。

    “帶證人王邕上堂！”楊捕快得了師爺眼神，接著大聲喊道。

    很快，王邕就被帶了上來。

    涂四瞥了一眼此人，不免冷笑一聲，心道原來如此。

    作者有話說：

    某作者：我好怕涂四直接起來把縣令給揍了。

    涂四：倒也不至于。

    第21章 對(duì)峙？

    ◎扎在他心中的歉疚之意卻從未消散◎

    王邕家的大郎王帛，一月前在金昌盛欠下了賭債，人被涂四卸了一條胳膊，方才作罷。

    然涂四并未下狠手，鎮(zhèn)上的醫(yī)館大夫就能給王帛接好。不曾想，這一家子一直懷恨在心。

    涂四垂下眼，咬了咬后槽牙。

    這人他是見過一回的，原來叫王邕。

    王邕面上還算鎮(zhèn)定，可快經(jīng)過涂四的時(shí)候，還是下意識(shí)地移開了幾步，才跪了下去。

    “草民王邕，拜見青天大老爺?！?/br>
    這聲青天大老爺?shù)故前巡芸h令叫得通體舒暢，臉上一改之前的尷尬，隱隱泛著紅潤(rùn)。

    “王邕，你可得如實(shí)交代。五日前，可是你從涂四手中救下了牛杠子之女牛芬芬？”

    王邕老老實(shí)實(shí)磕了一個(gè)頭，遂直起身子，“回大人，確有此事。草民五日前上山砍柴，傍晚歸家路上，聽見了草垛那邊，傳來一女子的呼救。彼時(shí)，草民心下大驚，當(dāng)即放下手中木柴，前去查看。”

    說罷，王邕微微一頓，眼帶腥紅地瞪著涂四。

    涂四冷冷地瞥過去一眼。

    王邕嚇得一噎，趕忙轉(zhuǎn)回頭，心道真是怕了這瘟神。

    “而后，草民趕到時(shí)，便見那涂四，壓在牛家姑娘身上，欲要行不軌之事…天爺喂！姑娘的衣裳都給扯爛了！若不是草民及時(shí)制止，好好的閨女定然要被他糟蹋了去！”

    王邕說得是聲情并茂，還抬手用衣袖擦拭眼淚。

    堂外的百姓聞之皆是動(dòng)容。

    “涂四！你還有什么可分辯的！”曹縣令這會(huì)兒子氣勢(shì)真足了起來，怒拍驚堂木。

    “我若有心想要輕薄他人，又怎會(huì)給對(duì)方呼救的機(jī)會(huì)?！蓖克牡_口，“且這王邕小人，豈能有制止我的本事！”

    涂四仍舊挺直著腰身，淡漠地望向曹縣令。

    曹縣令背后一凜，罵道，“你個(gè)涂四，竟敢如此大言不慚，藐視公堂！”

    “媽的！叫那牛芬芬過來對(duì)峙啊！你們一個(gè)個(gè)合起伙來潑我四哥臟水！”齊斌又開始嚷了起來。

    周圍的人嫌他不及，卻又不敢對(duì)著人高馬大的齊斌發(fā)作。

    “哎呦我的天爺啊！你們兩個(gè)豎子！天殺的狗雜碎?。∵@是非要逼死我家小女么！”牛杠子縮在地上，又開始嚎叫了起來，“她日日在家以淚洗面，險(xiǎn)些懸梁自盡?。∪粼偈菃舅齺砉脤?duì)峙，她如何見人??！”

    說罷，牛杠子的臉色越發(fā)慘白，可見是一口氣喊得太過，肚子上的傷又疼了起來。

    “聽說涂四娘先前給涂四說了一門三河村的親事?！贝藭r(shí)，堂外有人添油加醋地喊道，“哎呦，那三河村的姑娘性子才烈呢，不想嫁與涂四，直接跳河輕生了！”

    “我的天爺！真真是作孽??！”

    涂四這一瞬間，方才覺得如芒刺背。他一直挺直著的脊梁微微顫抖，而后又歸于平靜。

    雖說同定過親事的姑娘素未謀面，可實(shí)實(shí)在在是因著他的緣故，害得人輕生。

    縱然這姑娘活了下來，可扎在他心中的歉疚之意卻從未消散。

    “肅靜！”曹縣令又一次拍響驚堂木。

    堂外的議論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