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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今年的冬季沒有下雪。對想玩雪的孩子來說很遺憾,但對學會了完全隱藏耳朵尾巴,失去御寒能力成為真正的“人類”的我,是件幸事。當然,我也可以徹頭徹尾地變成一頭狼。 我在保安亭小房子的火爐添了把柴火,對著發(fā)白的玻璃窗戶發(fā)呆。 忘了說我的工作是動物園的保安。 老實說,這份工作很閑。除了日常的巡邏,就是維持公園秩序,處理下突發(fā)事件。但這些基本不會發(fā)生,所以我每天干的最多的也就是到園里跟我的伙計們打打招呼。 干了一段時間,我個人認為這里的動物要比馬戲團的舒服得多。雖然一整天都毫無隱私,不像團里的至少有幕后的個人空間,但是這里吃好喝好,也不用挨揍。一旦動物憔悴一點都有花了錢的游客投訴員工沒照顧好它。 馬戲團里的動物,狀態(tài)好壞都是靠打出來的。 不過逃出的難度也相對較高,馬戲團的安保管理其實做得并不好,大多動物都是因為被馴服了才不跑的。 前面的游客笑嘻嘻地拍照,我從他背包里翻出一袋面包扔進猴子棲息區(qū)。 我本來以為有動物血統(tǒng)的我干這個活計有些諷刺。轉(zhuǎn)念一想,我平時連它們的rou都吃,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現(xiàn)在還能做做好事照顧一下他們??春梦恼埖剑簄anbeis hu. 又不知道從誰的袋子掏到吃的,我正打算喂給小鳥。 路過的一張熟悉的臉喚醒了我的記憶——那個該死的醉漢——他化成灰我都認識。 他摟著一個女的大搖大擺地走,碰到感興趣的動物也毫不理會地敲打防護網(wǎng),這樣惡劣的行為倒是符合他在我心里的形象。 他落在我身上的腳印我一個都沒忘,我被扔進那個地獄般的地下賭場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小鳥們嘰嘰喳喳地擁簇過來,食物卻被我捏扁了,它們隔著鐵網(wǎng)很是著急。 即使我現(xiàn)在的生活邁入平穩(wěn),不代表我會原諒他。我脫下了制服開始尾隨,直到他上了一輛車。我追逐著貨車尾氣,步伐加快,身體逐漸變成狼型,衣服散落在中途。 即便如此,矯健的四肢也追不上時代的產(chǎn)物。我奮力一蹬趴在了貨柜的后面,爪子實在抓不穩(wěn),在滑落之際變回了人手握住了把手。 聽到怪響的大漢終于找到了貨車??康奈恢茫聛砝@了一圈也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在車頂忍住了撕咬他的沖動,經(jīng)過的車輛告訴我,現(xiàn)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也不知道開了多久,我在上面感覺快要撐不住了,車子的震動終于停下?;氖彽纳巾斖7胖鴥奢v貨車,還有兩個人。 或者說不止兩個,大漢把貨柜門打開,里面是好幾個暈倒的年輕女人。來交易的也是個女人,她穿一身利落的工裝跳下車把自己的柜門也打開,躺在里面的是讓我雙眼發(fā)紅的景象,一頭頭毛色混雜的狼犬就倒在那,它們都被粗壯的麻繩一個式樣地捆住嘴和軀體,有的甚至身體還在滲血。 看懂了一切的我咬緊牙齦,滿口的血腥味。我當初和貨柜里的他們一樣,也是被抓來交易的。 大漢從副駕里拽了剛才和他一起去動物園的女人出來,她上車前還是清醒的,現(xiàn)在卻昏迷地由著大漢粗魯?shù)匕阉ぴ诘?,“差點忘了還有一個?!惫ぱb女人抽了口煙,“別把我的『母雞』弄壞了?!?/br> 男人毫不在意地啐一口,“反正『下金蛋』的時候也會壞?!毕陆鸬耙簿褪前抵概吮挥萌ソ慌渖禄旆N的過程,他們哈哈大笑。 此刻的我只想把他們的腸子咬出來,勒死他們把他們臉上的丑陋笑容變成遺容。 知道自己的誕生過程是這么骯臟,我想在此刻抹煞掉自己的存在。 但是現(xiàn)在有更值得抹殺的人。 貨車的尾氣和他的憤怒融為一體,催促著他不要忍耐蓄勢待發(fā)的利爪。 我要殺了他們—— 在我殺了他們之后,那些混種會怎么樣呢? 和我一樣到處流浪嗎?經(jīng)歷一遍被狼族和人類驅(qū)逐的過程,還是也會有被接納的一天呢? 我不記得自己當初是怎么出來的,只記得很痛很痛。 要是那些混種有人類的意識,我不用做什么他們也會步我的后塵吧。要是它們沒有人類意識我卻把他們放跑了,擁有溷種的外型但僅有畜牲的思想會不會害死它們? 我曾經(jīng)吃著生rou質(zhì)疑過人類思想的自己,也在四肢爬行的時候?qū)堑纳矸菝H弧?/br> 其實像我這樣擁有人類意識的特殊個體,會不會只有我一個。 我該怎么做。 我好不容易有了安穩(wěn)的生活。 我想自私地活下去—— 抱歉。 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啟,現(xiàn)在的我沒有辦法成為干涉別人人生的人。 他能做的只有暴打那醉漢一頓。 回程的貨車落腳點是以前那條后巷。這里又是讓人寒冷的冬季,只是再次出現(xiàn)的不是失血低溫顫抖的我。 現(xiàn)在的我熱血沸騰。 我趁他不注意拿鐵棍把他一棍子敲暈,我?guī)缀醢阉性狗薅夹乖谒帜_上,也讓他嘗嘗連四肢都不聽使喚的滋味。 即使他坐在輪椅上,也會雇人來他干現(xiàn)在的臟活吧,只要他不死就行。 地上還留著該死的酒瓶碎片,正好,我用碎片在他指尖割一個方便的口子,用他軟爛如泥的手指在墻上寫下他的罪行。 如果他被抓了,相信警察會給我的同族們一個好的歸宿,至少不用步我的后塵。 銀羅看見我的時候,我不僅渾身赤裸,還帶血。我變回了狼的身體甩干骯臟的血液后,精疲力盡地趴在他身上。 他沒有問發(fā)生了什么,帶技巧的撫摸讓我松弛了下來。身上這只溫柔的手曾經(jīng)也鞭打過我,不知不覺我就屈服在他用鞭子和糖果編制的保護傘下。 好不容易有傘愿意撐我,我怎么舍得出去淋雨給別人撐傘呢。 不論是什么身份,請讓我安逸地待在傘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