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
醒來時枕巾是濕的,于鴉告訴自己那是汗水。 一周過得很快,于凪似乎大學那邊有事,沒再作妖,她感冒也慢慢好了。 運動會她本不想去,一是畢竟下個月的數(shù)競格外重要,二是于鴉的處事原則一向為能回避就回避,人多眼雜時她最為不安。 耐何陸冕是越避越鬧騰的類型,看似沒心沒肺,對她卻了解得很,知道她怕麻煩但耳根子軟,厚著臉皮哄哄鬧鬧。最后于鴉經(jīng)不住他那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架勢,遂妥協(xié)。 綠化樹木長勢極盛,濃稠的綠,似乎下一秒就會順著葉脈匯聚滴落,來一場比雪還要解暑清涼的綠雨。 斑駁光影透過樹葉縫隙,稀稀落落打在她側(cè)臉,顯不出什么活力來。于鴉很白,像冬日不化的雪、靜止不動的雕塑,而這里是跑道,是洋溢的青春,是揮灑的汗水,是鮮紅躍動。 她格格不入。 “雙腿癱瘓后,我的脾氣變得暴怒無常。望著望著天上北歸的雁陣,我會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聽著聽著李谷一甜美的歌聲,我會猛地把手邊的東西摔向四周的墻壁?!?/br> 史鐵生這段話,于鴉勉強共情。她又才十七歲,做不到那般豁達,好在旁邊有個吵鬧鬼分散情緒。 “馬上就要到我了!好緊張好緊張,誒不過其實也沒那么緊張,因為小鴉你在嘛……哦,對了!” 陸冕得了便宜還賣乖,嬉皮笑臉拿個貓耳發(fā)箍給她戴上——說是兄弟惡搞送他的,卻和于鴉適配得很。她也不在乎話中真假,任大掌刮過耳垂。 癢…… 于鴉微微抿唇,沒說什么,這小動作被身前人看到眼底。他不禁又回味起唇瓣相觸的感覺,鼓著腮幫子壓下傻笑。 “鏘鏘鏘,可愛小貓出爐!” 她眉眼偏淡,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不耐煩,幾分生人勿近的意味,卻又因自身的柔弱折中成面無表情,叫人摸不透情緒。 眼角帶點兒微微往上挑的弧度,加上那小裝飾倒真像只懶散的貓兒,乍一看是乖巧的,想伸手觸摸時又會被飛快避開,也不知出于恐懼還是不屑。 介于清冷和嬌軟之間,或者說二者兼?zhèn)洹?/br> 要是戴著這個zuoai的話……陸冕不自覺嘴角上揚,連忙轉(zhuǎn)過身去假正經(jīng)地咳嗽,抹了把臉,舔唇。 于鴉毫不留情銳評:“蠢?!?/br> 是,他陸冕就是蠢,又蠢又慫,不蠢的話早就把她騙上床吃干抹凈了,不慫的話早就叼著玫瑰花挑眉告白了,不至于現(xiàn)在這樣暗地里傻樂。 風推動樹葉,推動少年人心臟,推動緩緩攀升的情欲。陸冕看似漫不經(jīng)心哼著無意義的曲調(diào),小麥色手臂一點點貼近,直至從背后將她整個人圈入懷中。 并非那種緊實的擁抱,他只是虛攬,很輕的動作,她也沒躲。 曖昧嗎?不知道。閉上眼就看不見,無人告知就保持無知,洶涌的,在或不在的,諸事隨風。 不遠處,幾個混子明目張膽打量著難得一見的瓷娃娃,污言穢語從彌漫劣質(zhì)煙味的口中吐出:“臉蛋兒真好,就是奶子不夠大,cao起來估計不爽?!?/br> 于鴉確實瘦小,此刻更是被陸冕身軀映下的光影完全籠罩。他聞聲望去——鷹隼般銳利的眼神,毫不遮掩的攻擊性,如同護主之犬。 對面收回視線,噤聲。 他習慣在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射向于鴉時猛地將其攔截,惡狠狠瞪回去以示回敬。從小到大,一向如此,客觀上倒助長了她怕麻煩愛回避的勢頭。 “請男子3000米選手一分鐘后到準備區(qū)?!?/br> 陸冕不知何時已經(jīng)換上副委屈表情,滿臉不舍又一步三回頭,最后做了個滑稽鬼臉。如果人類也有尾巴的話,他大概會每天對著于鴉搖來搖去吧。 她失笑,薄唇輕啟:“加油?!?/br> 眸光微閃,又補了一句:“謝謝?!?/br> 一聲令下,陸冕如離弦之箭,看得她一陣晃神。3000米對他來說本就不難,又是使足了勁兒,一時間甩了第二名大半圈,壓倒性的差距。 很簡單的想法,只是想在喜歡的女生面前耍耍帥,陸冕這個人大多數(shù)時候格外幼稚。 每次經(jīng)過于鴉面前時稍稍放慢速度,把那點兒小心思藏在細節(jié)里。胸膛不斷起伏著汲取氧氣,他難耐喘息,欲望在鮮紅血液中往復循環(huán)。 于鴉細長的頸弧度柔和,淡眉在眼尾上方緩緩收卻了線條,一雙長而媚的眼睛只凝視他一人。她這會兒難得笑著,會意般朝陸冕點頭。 像兩個小孩子的接頭暗號。 陸冕咬著牙將絕對優(yōu)勢一直保持到底,總體是帥氣的——如果最后沖刺過線時沒有摔倒的話。 結(jié)束后口中一片咸腥,話嘮也有喉嚨辣得沒法言語的時候,隨熱汗流失的水分急需補充,他接過于鴉遞來的水一頓猛灌。 她微不可察地皺眉,輕嘆:“慢點兒。” “慢”似乎是她經(jīng)常對陸冕說的一個字眼,他打小跳脫,于鴉便在身后小聲喚著“慢點兒”——至于那夜她是如何在他身下婉轉(zhuǎn)吟泣著吐出破破碎碎的“慢”字,那便是后話了。 “傷?!?/br> 近乎機械音,于鴉冷不丁開口。陸冕沒來由地又想起那晚,當時她呻吟低喘的聲音可是動聽得多。 想再聽一次,想再聽好多好多次…… “傷,”兩人似乎不在一個頻道上,她不惱,耐著性子又重復,“去校醫(yī)室?!?/br> 一場運動會傷得五花八門,校醫(yī)在為骨折或脫臼的可憐人忙前忙后。于鴉索性自己拿了藥水棉簽給他處理膝蓋上的猙獰傷口,和小時候差不多的情況。 還是有不同。年歲已長,為了方便涂藥水而采用的跪姿就莫名顯得色情,半懸在耳側(cè)的發(fā)絲讓他有種想伸手把玩的沖動。 她偏愛寬松的衣服,只微微俯身,陸冕這個角度便將胸前春光盡收眼底,小巧乳rou聚在胸衣里,和撐衣欲爆的大胸是不一樣的韻味。 陸冕之前刷到一句話,說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這一分鐘他覺得有點兒對。因為他此刻對認真涂藥的小青梅想法齷齪至極:就讓她保持這個姿勢,手掌覆上她后腦,慢慢撫弄那柔軟發(fā)絲,隨后看她乖巧拉開褲鏈讓yinjing跳出來,這時候后腦勺處的大手發(fā)力按下,將性器狠狠插進她喉間,不斷挺動直到她將jingye一滴不漏地咽下,紅著臉對他說“還要”。 哈……異想天開。 于鴉就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他垂眸看她,卻又還是忍不住去想,想得入迷了,不知不覺yinjing就高高翹起。 又對著她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