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施暴
晚9點,永福路200號,雍福會。 濱海有名的社交俱樂部,原英國領事館舊址。 沿右手邊的院墻直走,在“聚德堂”牌匾前后停下,借著水流聲推門而入,就能看到一幢上世紀西班牙風格的老派建筑,這棟樓大有來頭,零幾年時曾由貝聿銘大師親自cao刀擴建。 二樓大堂貼了銀箔,墻面立體起伏,每條細縫都閃爍光澤,腳下鋪滿絲絨地毯,設計飽滿奢華。 今晚有人包下了整個二層。 領班仔細核對完酒水單,隨手指了個看著順眼的:“你也跟著去送,機靈點?!?/br> 新來的女侍應粉面朱唇,笑起來眼瞳彎成細縫,模樣確實討喜,聞言惶恐地點頭。 “范書記說笑,河州地界誰人不知您的名號,當初推行政企改革,要不是您做背后推手,他聶從山哪能這樣順風順水?!背叵驏|坐在正中,手肘一抬,吞云吐霧。 范進語,河州市市委書記。 自打聶部調職,他就一路高遷,眼下真是春風得意,池向東的話說進他心坎,但面上總少不了虛笑:“你這小子年紀不大,怎么說起話來倒像個老油條?!?/br> 池向東哈哈一笑,抖去煙蒂,視線挪向身旁的長發(fā)女人。后者正襟危坐,始終一言不發(fā),偶爾眨巴兩下眼睛,絲毫沒有情趣。 這種場子甩臉給誰看? 池向東不高興,抿了口紅酒,又把話題拋到對面人身上:“對了,范書記之前沒見過靳處長吧,年少有為,優(yōu)秀青年吶?!?/br> “哦?有所耳聞,說起來我和你父親靳廣衡過去還有些交集呢?!狈哆M語揚了揚眉,口不擇言。 包廂吊燈低垂,光線浮動在眾人臉上,忽明忽暗。 池向東僵住,這話說得不妥,靳廣衡好歹是個副部級,更何況這靳燃的脾性他也尚未摸透,為此冒犯人可就得不償失了。 正想著如何補救,就聽他開口。 “是嗎,既然如此,我叫一聲范叔叔不過分吧?”靳燃輕笑,本就狹長的眼裂愈發(fā)舒展,尾部弧度流暢,竟平白添了幾分媚態(tài)。 勾人得緊。 “好說好說。”范進語喝到興頭上,臉色發(fā)紅。 池向東松了口氣,正打算給女人遞水果,卻見程絮眼波流轉,晦暗不明地偷瞄靳燃。 他心下冷笑,男人有副好皮囊還真是頂用。 悶了一肚子氣,池向東也不好朝女伴發(fā)作,扭頭催促上酒。 女侍應托著瓶精裝洋酒走進包廂,嫻熟地給在場的人一一斟滿,輪到池向東時,她突然腳尖一絆,整瓶酒飛出去,盡數灑到他平整的西裝上。 女侍應嚇得頓失血色,還沒爬起來便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先生?!?/br> “媽的,你沒長眼睛??!”池向東氣急,抻手給了她兩巴掌。 “啪啪”兩聲脆響,又準又狠。 女人被打的抬不起頭,眼眶止不住掉淚珠子,只敢機械地重復:“對不起,對不起……” 程絮驚叫,秀麗的眉峰一聳。 池向東顯然還沒出夠氣,提腳踹她肚子:“吵死了,給你臉了是吧?老子今天就給你點教訓!” “不要……”女人捂住小腹,蜷縮成團,不停往角落躲。 范進語好整以暇地點了根煙,斜倚入沙發(fā)看戲。 眼看這場施暴有愈演愈烈的架勢,靳燃蹙眉:“咳咳,池老板,樓下還有不少客人?!?/br> 池向東一頓,舔了舔后槽牙,叉腰喘氣,腳跟還不死心的往女侍應腰上碾:“你走運,我這是不想再惹官司,以后做事長點心,滾吧!” 女人嘗試兩次都沒能站起來,程絮于心不忍,上前要扶她,卻被人搶先。對上靳燃的眼神,程絮低頭,心跳漏拍。 “各位,我先行一步,送她去醫(yī)院?!苯紗问謸巫∧敲虘抗饫涞厮笱渤叵驏|和范進語,“提醒池老板一句,這家俱樂部會定期處理不合格的會員名單,一旦上了黑榜,以后就沒資格再進來?!?/br> 程絮咬緊下唇:“我也走了,向東,我們之間的事再考慮考慮吧!” 等大門重新合上,池向東憤怒地猛錘了下桌子。 范進語瞇眼笑:“女人而已嘛,多的是,何必生這么大氣。” “哼,要不是我老爸想跟程家結親,我能看上她?”池向東褪下西裝,稍稍平復心情,話鋒一轉,“不說這些了,熠星的資金籌募進展如何?” 程絮從懷中摸出張手帕,擦了擦女侍應的冷汗,指節(jié)忍不住發(fā)抖:“她好像暈了?!?/br> “六院就在前面,馬上到?!?/br> “嗯?!背绦鯌?,半晌又解釋道,“我…我跟池向東就只是相親…我其實心里面并不想和他一起?!?/br> 靳燃瞥了眼后座,自然聽出她弦外之音,略微錯愕。 關他什么事。 - 男主4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