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竟然在?笑?。

    這?還是那?位“白小姐”么？

    眉心刻痕處徹底松散開，山峰抹成平原。女人嘴角輕挑，掛著淺淡卻真實的笑?意，就連從來都鋒利冷冽的目光都軟下來。

    “傻子?！?/br>
    女人自語，伸手揉了?揉又下僵硬的臉，然后把進(jìn)度條重新拖回去?。

    再拖回去?。

    “太傻了?啊……”

    她又笑?罵一句，指尖擦著屏幕，像是隔著空間點著小孩兒的鼻尖。

    只?是，那?明媚終究只?是一閃而逝，女人想到了?什?么，又皺起眉，她切了?一個頁面，指尖在?鍵盤上敲擊幾下，然后一個回車。

    頁面在?百分之一秒的時間里刷了?滿眼，白蘇劃了?幾下，點了?一個標(biāo)題，又劃拉幾下。

    幾分鐘后，她眉心擰成一團(tuán)，臉色比之前還要難看。

    #年少時的愛情啊# #罵你?也不?放開你?的手# #這?種吵架我也可以# #腦補一片小黃文#

    網(wǎng)友的創(chuàng)造力和想象力是無窮無盡的。一個幾分鐘的視頻，短短時間里就有了?各種轉(zhuǎn)譯。

    女人神色凝重，她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三哥啊，近來好著呢？”

    “呵呵，對，是有點事找你?幫個忙……”

    “啊，是，嗯，就壓個消息，對，網(wǎng)上的……”

    “行行，那?謝謝啊，這?次算我的……”

    “嗨……那?哪能，到時候兩頓一起……”

    放下電話，女人提起的嘴角落了?下來，半晌都沒有說話。

    良久，她呼吸一滯，手向旁邊摸去?，從抽屜里拿出一個藥瓶來。

    旋開、傾倒，淡黃色的小藥片落在?掌心的時候，女人還是愣了?一下，只?有……兩片了?。

    這?應(yīng)該是一整年的量。

    她吞進(jìn)嘴里，沒用水就直接就咽了?下去?，像是咽下一塊兒糖。

    *

    方珩回到家的時候，英姨還有點訝異。

    “今天?這?么早啊，方小姐?！?/br>
    “啊，是?！狈界裼悬c兒心不?在?焉。

    “小燼燼今天?沒和您一塊兒回來吶？”女人往方珩身后張望幾眼，有些奇怪的嘟囔著：“哎，不?是說今天?去?您那?里了?么？”

    “啊，她和您說的么？”

    “是啊?！迸嗽?圍裙上擦了?擦手，又去?兜里翻手機，鼓搗幾下伸過來拿給方珩看：“您看看，這?不?是說呢么?！?/br>
    手機屏幕里是板正的方塊字：英姨。今天?我去?方珩那?里了?。會晚點回來，您別擔(dān)心。

    發(fā)信時間是三點多，那?應(yīng)該是自己剛剛把小孩兒和她的同桌，接到了?公?司里去?的時候。

    方珩怔了?怔，沒想到小孩兒還會做這?個。

    看方珩不?說話，英姨笑?笑?解釋：“有次小燼燼放學(xué)去?和同學(xué)玩了?，我看她一直沒回來，又怕其實沒什?么事，亂給您打電話讓您擔(dān)心，就去?她學(xué)校找了?找，結(jié)果路上碰巧撞見了?，小燼燼怕我惦記么，說下次晚會來會和我說聲?……”

    其實哪怕是正常環(huán)境下長大的小孩兒，也有很多都不?能做到這?樣。平等的、善意的、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哪怕只?是一個保姆，一個阿姨，她卻視之如?親人。

    在?生活的最細(xì)枝末節(jié)處，反而能將很多東西澄清。很多時候，小孩兒身上有種難以磨滅的特質(zhì)。那?是在?經(jīng)歷了?烈火焚燒與冷雨澆淋，甚至是從爛泥塘里翻滾著爬出來后，依舊沒有失掉、沒有被污染的東西。

    在?最初見到這?孩子的時候，她就感到，在?她的骨子里，是個很好的孩子。

    英姨又把手機往前面翻，給方珩展示著：

    “您看是不?是，小燼燼這?孩子懂事啊，每次都記得和我發(fā)信息呢……”

    方珩點點頭，“嗯”了?一聲?：

    “她是很懂事的。您費心了??！?/br>
    看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睦鲜绞謾C的屏幕，小孩兒不?僅僅說明來自己會晚歸，還寫清楚了?要去?哪里，做什?么事，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

    方珩又想起了?自己的手機來，她和小孩兒的消息，似乎還停留在?她編輯自己的手機號碼，發(fā)給她的那?一條，之后似乎就再也沒有了?。

    一種怪異的感覺漫上來。

    情緒像是軟體動物的觸角，悄無聲?息的攀上了?心房。

    “沒事沒事。”英姨笑?呵呵的，又問她：“要不?，我先去?端飯菜，方小姐您先吃些？”

    “不?用了?，我等她回來?！?/br>
    第082章 醉態(tài)

    吃完晚飯, 于菁送余燼出門。

    “喂，你能自己回家吧？”

    “……”

    余燼本來不想?理她?的，但走出幾步，還是扭頭說一句：“今天晚上, 謝謝了??！?/br>
    “還會說人話呢?！庇谳肌班摇绷?一聲?, 頓了?頓：“哎我說余燼, 我應(yīng)該不至于明天早晨從江海晨報頭?條上面看見你吧？”

    余燼：“……”

    對方倚著樓宇門晃悠：“未成年?人投河, 疑似升學(xué)壓力過大？”

    “滾！”

    “你就算坐公交車回去, 二十分鐘也肯定到家了?。我給你雙倍時間，四十分鐘后給你打?電話，你要是沒在家里, 我就給阿姨打?電話，讓她?堅強點, 準(zhǔn)備給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