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燼灼灼的站著，回過神的時(shí)候已經(jīng)好一會(huì)過去。她?猛的轉(zhuǎn)身出去，小跑著去到廚房翻找出解酒茶來，給方珩泡了?一杯。

    自己先試了?試后，突然覺得味道過于感人，又轉(zhuǎn)身去拿了?蜂蜜。再回到客廳的時(shí)候，卻發(fā)現(xiàn)方珩已經(jīng)坐起?身來，她?呆呆的陷落在沙發(fā)里，目光發(fā)僵的盯著她?看。

    或者說盯著她?過來的門口看。

    余燼以為對方清醒點(diǎn)了?，端著茶走過來，遞給她?：

    “方珩，你喝一點(diǎn)?！?/br>
    可對方的眼像是追蹤目標(biāo)的鏡頭?，隨著小孩兒的走近改變著焦距，眼神卻緊緊攫住她?。這種目光其實(shí)是很唐突的。方珩從來不會(huì)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別人。但她?喝多了?，一切都變得有些不同。可余燼卻不并覺得冒犯，她?甚至有點(diǎn)喜歡這樣的恒久而?專注的神情。

    只向她?投來。

    “……你去哪了??！?/br>
    還是不怎么清明的問?題，說話的人語氣?依舊。

    她?沒有接過杯子，就那么看著余燼。

    而?余燼在對方微仰微直的視線里，讀出一絲微不可查的埋怨。

    錯(cuò)覺吧……

    “剛剛?cè)チ?廚房，給你泡了?杯醒酒的茶……”余燼晃了?晃手，茶杯里的液體?晃了?晃：“喝點(diǎn)?！?/br>
    女人這才垂了?眸子，她?看了?杯子好一會(huì)兒，終于像是接受了?似的，伸出手來。

    余燼就把杯子放進(jìn)她?手里，又等她?握好。她?盯著方珩喝完，盯著她?臉上不正常的酡紅，盯著她?滾動(dòng)的喉嚨，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視線灼灼，甚至隨著對方的動(dòng)作，很小幅度的空咽了?一下。

    “余燼……”

    “……”

    “余燼。”

    “！”

    余燼突然的驚住，就那么呆呆的看著方珩，卻發(fā)現(xiàn)對方早已經(jīng)喝完了?，也正在看著她?。

    視線相撞，小行星碰撞大氣?層擦出火花，拖曳出長尾。

    “你……”

    “我去幫你拿毛巾！”

    “……”

    余燼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突然掉頭?，她?跑到衛(wèi)生?間里，接了?熱水，擰了?條毛巾出來。

    但是心跳的頻次加快了?。

    方珩又閉了?眼，半靠在墊子上，后背坐的有點(diǎn)彎。直到再次聽到小孩兒踏地的聲?音，這才微微掀了?掀眼皮，眼里霧蒙蒙的。

    小孩兒走過來，然后伸出手，去攬她?的腰。她?手剛碰觸到她?腰時(shí)候，就被方珩攔阻。

    “你做什么?！?/br>
    “你靠過來一點(diǎn)?！?/br>
    “……”方珩沒動(dòng)也沒說話。

    沉默，沉默。

    但余燼沒有像以往靜候她?開口，而?是直接伸手，把人攬了?過來。方珩身子輕微的一頓。但終究是沒有反抗，就順從著她?將自己的身子拉過去，半依在她?的身上。

    下一刻，熱氣?蒸騰著撲在臉上。溫暖一瞬間侵入鼻腔，那種混沌滯澀之感，頓時(shí)被剝離了?大半。那種舒適讓人想?要流淚，一時(shí)間甚至以為身處夢境天堂。

    小孩兒的動(dòng)作很輕柔，熱毛巾順著眉眼，劃過面頰，一直延伸到頸。她?感到小孩兒的指尖也隨著，梳過她?耳骨，撫上她?頸間搏動(dòng)著的脈管。

    “……”

    “……”

    “……”

    “……！”

    溫?zé)岬奈锹湓谒?的眼皮，又親了?親她?的眉骨。她?傾身，不帶任何欲望的，可又充斥著太多太多的情緒。

    方珩身子僵住，她?睜眼，神色間有怔然。

    但小孩兒的神色卻平靜，平靜到有種仿佛視死如歸的從容。

    “我喜歡你。”她?說：“方珩，我喜歡你?！?/br>
    并不是沖動(dòng)的爆發(fā)，但她?真的沒辦法再克制下去了?，一分一秒都不行。再不說出口的話，這句話就像是刀片，要剖開她?肚腹。

    她?們無數(shù)次說起?過這個(gè)，但從未有一刻這般言明。

    余燼的語氣?太平靜了?，平靜到讓人很難覺得這是一個(gè)少年?人沖動(dòng)的言語。它?實(shí)在太平靜了?，平靜到就像是溫緩的退潮，一點(diǎn)點(diǎn)舔掉沙地的全部痕跡。也平復(fù)了?方珩瞬間泵涌的血，她?的神情隨之平和下來。

    良久，女人輕輕呼出口氣?來。她?神色間沒有慍怒，也沒有羞惱，只有淡淡的無奈。她?帶著幾乎柔軟的醉態(tài)，輕輕搖了?搖頭?：

    “你都忘了?我和你說的了?么?！?/br>
    第083章 專一

    “你都忘了我和你說的了么。”

    沒有, 我?記得，你說的話我都記得，但是?……

    余燼張口，想要說些什么。

    口袋里的電話卻突然的震了起來。

    一句話就卡在喉嚨, 余燼突然?想起, 于菁說好?了要給她打電話的。

    “喂！”她接了電話, 聲音有點(diǎn)毛躁。

    電話那邊卻一聽到她聲音就笑起來, 還埋怨她：“哎余燼, 你怎么這?么久才接??？”

    余燼有點(diǎn)急，不想多和她說話：“我?已?經(jīng)到家了。”

    “到家了？那你要怎么證明啊，嗯？”

    “……”

    余燼咬咬牙, 她真想把電話摔了，同桌這?個(gè)電話真是?來的“太好?”了。

    對面像是?能想象到余燼的表情?似的, 于菁又笑了聲：“行?了行?了, 您快別憋了，我?信你啦！哎, 聽話，可別再鬧脾氣了嗷, 要不我?說話還難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