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為弟弟劇透頭疼中 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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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許多青春期的男女一樣,他的情竇初開并非針對某一個特定的人。只是某一日,他突然覺得一個擦肩而過的女孩很可愛,然后意識到了男女之情的存在。 青春期的萌動持續(xù)了整個初高中的時代。他也與大部分同齡人一樣投身學習,沒有早戀,只有心中的悸動不會消失。 那些悸動隨著許多描寫學生青澀戀愛的小說雜志,憑借傳聞中別人戀愛的故事而變得具體。 然后到了十七歲,他的悸動隨著青春和平穩(wěn)的生活戛然而止。 艱難地求活時,李玄霸沒有精力想戀愛、想成家,更沒有拖累別人的打算。 只有在生病了過年了的時候,在差點被打死時躺在醫(yī)院病床上的時候,李玄霸才會發(fā)了瘋似的希望有人陪著自己。 這時候他就會夢到,少年時的自己與看不清面貌的少女,手牽手走在灑滿陽光的校園cao場中。 他所有對戀愛的想象,都停留在了少年時。 現(xiàn)在他真的變成了少年,也真的有一位還不知道面貌的少女將會永遠陪著他。李玄霸以為自己能夠很順利地與她培養(yǎng)感情,卻在臨見面的時候退縮了。 如果真的產生了感情,我卻要離開這個世界,該怎么辦? 李玄霸可以很放心地離開父母、離開兄弟。 他知道父親的慈愛會改變,知道母親雖然疼愛自己但還有其他疼愛的孩子,知道二哥會為自己號啕大哭但二哥有長孫皇后、有很多如友人般的臣子、有天下。 親人都會很容易從失去自己的悲傷中走出。 而且他對親人的感情也都很克制。因為這些親人都來自史書,他知道他們的未來。 他身邊所有的人際關系,大多都是史書中記載過的,大多都是二哥原本就會有的人際關系。 他是附庸,是影子,是憑借太陽的光芒才會被人看見的月亮。 但宇文珠不一樣。她是與自己關系緊密的人中,唯一一個史書中不存在的“角色”。 聽聞要見面的時候,李玄霸才意識到膽怯。 他很后悔。 早知道,我連信都不該寫。 “啾啾!” 李玄霸發(fā)呆的時候,烏鏑撞了李玄霸一下。 李世民帶著寒鉤狩獵,烏鏑非黏著李玄霸,李玄霸就把烏鏑帶到了大興。 烏鏑每天自己白天飛出門玩耍狩獵,晚上乖乖回家。 今天不知道為何提前回來了。 李玄霸摸著烏鏑的腦袋:“怎么了?” 烏鏑不會說話,它只是靜靜地看著李玄霸。 李玄霸從烏鏑烏溜溜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真狼狽啊。 …… 宇文珠伺候完祖父喝藥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坐在繡墩上,看著桌面上那張繪有飛雪、金雕和策馬飛馳少年的畫幅發(fā)呆。 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幾日,但被拒絕見面的事,仍舊讓宇文珠心頭發(fā)悶。 即使她知道李三郎恪守禮數(shù),婚前不見面沒什么錯,但總還是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的信寫得再有趣一些,會不會就不一樣。 自己肯定被嫌棄了。 “我這樣的怪人,不被人嫌棄才奇怪。”宇文珠自言自語,“誰會看得上一個整日埋頭藥材,身上的藥味連香皂都洗不去的怪人。你在期待什么?” 她拿起一支筆,想要劃向桌上的畫紙。 但在筆快落到紙上時,仍舊與之前那樣,懸空在紙上一寸處,難以再靠近。 宇文珠手一揮,將筆丟在了桌子上,起身走到床榻旁,脫去鞋襪爬上床,鉆進被子里盤坐在床上,就像是一座小小的三角形被子山。 在被子山里待一會兒,她就會恢復平靜了。 “啾啾!” “?。?!哪來的大鳥??!快走開??!” “這是誰家的獵鷹吧?脖子上還系著綢子呢。是走丟了?” “啾啾啾!” “天殺的獵鷹!別抓我的芍藥!” “?。∷湓谖蓓斏狭?!還在掀瓦!” “啾!啾!啾!” “這畜生是在做怪表情嘲笑我們嗎?” “鳥怎么會嘲笑人……艸!它還會用爪子丟瓦片砸人?它是鳥還是猴子?!” 宇文珠從被子山的縫隙中探出個小腦袋。 第87章 千里姻緣傻雕牽 = 屋外還在吵鬧。 宇文珠穿好鞋子, 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到窗口,將窗戶推開一條縫, 小心翼翼往外探望。 外面亂作一團, 人越聚越多。 這么多人, 好像不危險? 宇文珠再早熟,也有少女活潑的心性。 她抑制不住好奇心,打開門:“發(fā)生什么事了?” “哎喲, 我的小娘子呀,趕緊進去!那是獵鷹!會傷人!”乳母趕緊攔住宇文珠。 宇文珠仰頭,一只大鳥蹲在屋檐上, 腦袋左歪右歪,不像是獵鷹, 倒像是貓頭鷹。 宇文珠的視線落在大鳥的脖子上。 大鳥脖子上的長羽毛連絲綢圍脖都擋不住, 很帥氣地披在胸口和背上,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微的金光。 宇文珠雙手捂住嘴:“金雕?……這圍脖,烏鏑?!” 大鳥胸前垂著的方巾一角上,大大的“烏鏑”二字十分顯眼。 烏鏑展開翅膀:“啾啾!” 他從屋頂上滑翔下來,落在了宇文珠的面前。 “小娘子, 快跑!”乳母擋在宇文珠面前,其他奴仆舉起手中的長棍對準了烏鏑。 宇文珠忙道:“等等!不要傷它!是我認識的人……金雕!” 乳母驚訝回頭:“什么金雕?小娘子認識?” 宇文珠從乳母身后探出小腦袋:“烏鏑, 你是來送信的嗎?” 她從書本中讀到過獵鷹送信的故事。祖父說獵鷹只受獵鷹人控制,若離開獵鷹人太遠就會逃走,雖然有極小的概率可以訓練送信, 耗費的精力得不償失, 所以基本只出現(xiàn)在故事中。 但李三郎養(yǎng)的烏鏑很聰明, 說不定已經被訓練得會送信了。不然怎么會這么巧? 烏鏑聽到宇文珠的話, 眨了眨眼睛,一張鳥臉,居然做出了一個生動的迷惘表情。 乳母道:“這畜生聽不懂……??!它好兇!” 烏鏑眼睛一橫,作勢要啄人。 奴仆又緊張起來,手中的長棍再次握緊。 這時拿著刀和弓箭的護衛(wèi)也跑了過來。 宇文珠焦急道:“烏鏑,你是烏鏑吧?你是為三郎……我是說,李三郎,李、李玄霸,你的主人送信嗎?” 烏鏑眼睛睜圓,然后搖頭。 宇文珠:“……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乳母驚呼:“畜生鳥居然聽得懂人話!” 烏鏑憤怒:“啾啾啾!啾啾啾!” 乳母趕緊道:“我是說你怎么兇我,你居然聽得懂我罵你?我錯了,你不是畜生,你是聰明鳥,聰明……金雕對吧?這名字真富貴,好金雕,別生氣了,我等會兒從廚房里給你拿rou賠罪?!?/br> 烏鏑瞇起雕眼睛:“啾啾,啾啾啾。” 乳母再次驚呼:“它是在說,讓我別騙它嗎?天啦,我居然能聽懂畜……金雕的話!” “怎么回事?哪來的畜生鳥!”膀大腰圓的護衛(wèi)總管挽著弓走來。 烏鏑氣得跳腳:“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它展開翅膀使勁撲騰,就像是一個人指著人罵。 宇文珠一手捂著嘴笑,一手攔住護衛(wèi)大伯:“辛阿伯,不是畜生,是李三郎養(yǎng)的金雕,名為烏鏑。它應該是來送信的?!?/br> 烏鏑一邊罵一邊搖頭。 宇文珠問道:“不是送信?那是來做什么?” 烏鏑罵得更加厲害,連剛來的護衛(wèi)都從一連串鳥語聽出了激烈的臟話錯覺。 宇文珠苦笑:“我聽不懂呀。三郎沒讓你帶什么東西來嗎?” 烏鏑繼續(xù)搖頭,繼續(xù)“啾啾啾”。 辛伯道:“李三郎君的雕?難道是迷路了?!?/br> 烏鏑不屑:“啾!”屁! 辛伯:“……我怎么覺得他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