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為弟弟劇透頭疼中 第2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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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父親救駕而死,宇文化及既悲傷又興奮。他以為父親的救駕之功,怎么也能抵消他和弟弟小小的走私之罪。 誰知道楊廣再次侮辱他,雖然將他赦免,卻剝奪了宇文家的爵位。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雖然被貶為父親的奴隸多年,但與在楊廣面前很風(fēng)光的三弟宇文士及的關(guān)系其實很好。 如果楊廣認(rèn)為他們倆曾是獲罪之身不能繼承爵位,讓宇文士及繼承國公爵位,他們都不會這么憤怒。 但父親這么大的功勞,宇文家的爵位還被剝奪了? 說什么觀察幾年,誰家繼承父輩爵位還要觀察幾年?他們父親背著皇帝從箭雨中冒死逃生,自己重傷而亡,無論有什么借口,也不該扣住我們宇文家的國公爵位! “當(dāng)年楚國公楊素對皇帝忠心耿耿,也被皇帝生生逼死?;实鄞蟾旁缇图蓱勎覀兗伊?。”宇文智及道,“兄長,我們不得不防?!?/br> 宇文化及面色陰沉道:“我知道。” 兄弟二人商議一整夜,拿出大筆錢財去收買驍果軍的將領(lǐng)。 驍果軍因為廢太子楊暕之事被清理了大批無辜中低層將領(lǐng),對楊廣本就不滿;后來驍果軍在雁門之圍中聽了楊廣的鬼話奮勇殺敵,楊廣克扣了他們的賞賜,他們心中對楊廣的不滿不斷累積;這次楊廣遇襲,士氣低落的驍果軍又因為護(hù)駕不力被處罰,對楊廣不滿已經(jīng)累積到了一個臨界點。 宇文化及被提拔為右屯衛(wèi)將軍后,便接替宇文述成為驍果軍的最高上司。 他帶著一副謙遜的面容,拿出大筆錢財給驍果軍將士,說自己沒有帶兵的經(jīng)驗,希望驍果軍將士能多給自己一些建議。 “父親去世前,一直掛念著與他并肩作戰(zhàn)的驍果軍,命令我們將家中余財贈予你們?!庇钗幕皽睾偷溃膀敼姂?zhàn)亡的將士的撫恤金都由我們宇文家包了。” 宇文化及在做這件事之前,就告知了楊廣。 雖然他心中憎恨楊廣,但與楊廣結(jié)識這么多年,如果他不被狂妄蒙蔽雙眼,其實對楊廣性格了如指掌。 他對楊廣道:“臣已經(jīng)深知以前的錯誤,想要重新洗心革面為陛下效力。現(xiàn)在父親剛?cè)ナ?,臣本?yīng)該為陛下守孝,得陛下提拔,以戴孝之身入朝為官。臣心里惶恐,不敢享用家中財物,只愿清貧度日以為父親守心孝。聽聞陛下內(nèi)庫空虛,臣愿意捐出家財為陛下勞軍。雖只是杯水車薪,也是代父親為陛下出一份力?!?/br> 隋朝國庫和楊廣的內(nèi)庫都已經(jīng)空虛,連雁門之戰(zhàn)的賞賜都湊不齊。雖然多湊一湊,還是能湊出來,但楊廣認(rèn)為驍果軍沒有保護(hù)好他,并不想拿出錢來給驍果軍戰(zhàn)死的將士。 宇文化及急他所急,楊廣心里很熨帖,感覺宇文述回到了他身邊。 他贊賞了宇文化及的行為,狠狠夸贊了宇文化及,決定等宇文化及三年孝期一過,就把爵位還給他。 為什么不現(xiàn)在還給宇文化及,當(dāng)然是因為他這么快更改決定,顯得有點沒面子。 而且他仍舊對宇文述在死前提起廢太子楊暕很膈應(yīng)。 之前宇文述你也是抨擊楊暕的一員,現(xiàn)在居然讓朕為楊暕平反,你這是什么居心?! 若不是宇文述是因救駕而死,楊廣都要懷疑宇文述的忠心了。 一個他一直深信不疑的人居然對他不夠忠誠,楊廣心里就像是有一顆釘子扎了一下,那心傷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 不過他還是信任宇文化及的,所以將統(tǒng)領(lǐng)近衛(wèi)之權(quán)都交給了宇文化及。 …… “完全不能理解。”李世民一個月后才得知洛陽的消息,整個人都陷入極大的困惑中。 李玄霸被哥哥吵得沒辦法,放下書本道:“楊廣不就是想考驗一下宇文家的忠誠,有什么難理解?” 李世民道:“考驗忠誠就證明楊廣認(rèn)為宇文家不忠誠,那他為何要將驍果軍交給宇文化及?” 李玄霸道:“他考驗宇文家的忠誠,但仍舊認(rèn)為宇文家是對他最忠誠的臣子。” 李世民:“……什么鬼?” 李玄霸嘆氣:“我的意思是,他認(rèn)為宇文家很忠誠,但他還是要考驗,并且認(rèn)為自己這點小小的考驗不會讓宇文家不忠誠,明白了嗎?” 李世民使勁搖頭:“不明白,甚至覺得他腦子有病?!?/br> 李玄霸道:“不明白就算了。人不能理解精神病患者的思想很正常,理解了才有問題?!?/br> 李世民湊上來道:“但阿玄你理解啊?!?/br> 李玄霸道:“嗯,所以我有問題。” 李世民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李智云疑惑地看著二兄。 三兄一直這樣,他已經(jīng)很習(xí)慣。但他永遠(yuǎn)不能理解二兄的笑點在哪里。這有什么好笑? 房喬把手中文書往桌案上一拍:“主公你能不能別偷懶了!公務(wù)堆積如山,你還有空管皇帝想什么?!” 李世民揉了揉笑疼的肚子和笑酸的臉:“好了好了,不笑了,有什么需要我蓋章的?” 杜如晦扶額:“蓋章之前你多看幾眼行不行?!還有李三,你能不能也別偷懶了!” 李玄霸道:“我生病,不能耗費過多精力?!?/br> 李世民道:“我這是信任你們啊,‘房謀杜斷’,只是秋收這點小事,你們謀了斷了不就行了,那還需要我來審一遍?” 房喬和杜如晦都露出了藏不住的刀人眼神。 李玄霸道:“薛家叔侄不用一用?再者,柳嘉禮還不回來?” 房喬道:“薛家叔侄文書寫得不錯,但在政務(wù)上還需要磨礪。柳嘉禮回河?xùn)|后還沒有音訊?!?/br> 李世民無奈道:“伯褒剛回來,嘉禮又跑沒蹤影了。我麾下的文臣怎么總是要玩失蹤?” 李玄霸道:“柳嘉禮不是失蹤,是忙碌小五的親事?!?/br> 李世民對李智云道:“都是你的錯,讓你二兄我少了一個助手。” 李智云給了二兄一個白眼,懶得理睬李世民。 柳嘉禮即柳亨。在他的推動下,李智云與河?xùn)|柳氏聯(lián)姻。但因為李智云生死未卜,所以河?xùn)|柳氏有動搖。 當(dāng)時所有人都以為李玄霸和李智云都死了,河?xùn)|柳氏總不能讓自家族中女兒為未婚夫守孝? 不過李智云剛失蹤,河?xùn)|柳氏就退婚也不厚道。所以他們只是上門與李淵、竇慧明商議,如果半年后李智云還無蹤跡,兩家再好聚好散。 半年后李智云仍舊沒有蹤跡,所以河?xùn)|柳氏放出了要為自家女兒重新定親的風(fēng)聲。不過等有媒人來問時,他們拒絕了媒人,說至少要等李智云一年。世人皆稱贊河?xùn)|柳氏重情義,放眼半年后要上門的媒人就更多了。 這本沒什么。唐國公府也不可能讓未過門的媳婦守孝。河?xùn)|柳氏給足了他們臉面,他們對河?xùn)|柳氏并無怨言。 但現(xiàn)在李智云回來了,這事就要變一變了。 雖然李智云自己對此沒有意見。如果他的姐妹遇到這種事,他肯定跳著雙腳讓姐妹趕緊退婚。 李世民和李玄霸也表示了理解,說河?xùn)|柳氏如果愿意,這婚事就照舊。 不過柳亨心里有負(fù)擔(dān),都沒等李世民和李玄霸回來,便匆匆回河?xùn)|處理此事。 正好李建成要成親,李世民、李玄霸、李智云都因為出兵敦煌不能回去參加兄長的婚禮,便委托柳亨代為送禮了。 李世民、李玄霸和李智云在敦煌打得很激烈,完全沒有辦法脫身,所以他們真的沒辦法回河?xùn)|,真是太遺憾了。 “或許是還沒到李建成大婚的時候,他回不來?!崩钚缘?,“希望他回來時能把薛伯褒帶回來。等薛伯褒回來,玄齡和克明就稍稍輕松些了?!?/br> 現(xiàn)在隴右道的政務(wù)都壓在房喬和杜如晦身上,隴右道面積之大,已經(jīng)是春秋戰(zhàn)國的強(qiáng)國了。 隴右道的經(jīng)濟(jì)又因為楊廣征討吐谷渾時亂來而十分混亂,后來楊廣不喜歡回大興,隴右道幾乎都被朝廷忽視了,所以無論道路、水利等基礎(chǔ)設(shè)施都荒廢嚴(yán)重。 東西突厥和吐谷渾現(xiàn)在都很安靜,他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恢復(fù)民生,與民休息。 之前朝廷不僅不重視隴右道,還不斷向隴右道要錢,他們恢復(fù)民生很不容易。 李世民撒謊要對西突厥用兵,才讓楊廣同意將隴右道賦稅截留,充作李世民出兵的軍費。 只憑隴右道的賦稅完全不能支撐大隋對西突厥用兵。朝廷做出這樣的決定時,楊廣和朝臣都覺得有愧李世民。 賦稅不用上交后,隴右道的民生恢復(fù)是比較容易了,但房喬和杜如晦要做假賬來證明賦稅確實充當(dāng)了軍費,這工作量就十分大了。 偏偏李世民和李玄霸雙雙偷懶,他們生氣又無可奈何,不好意思太催促這兩個好不容易重逢的雙生兄弟全身心投入工作。 李世民和李玄霸并不是故意折騰兩位友人,只是李世民現(xiàn)在確實沒心情,李玄霸的身體也確實支撐不住。 他們不是把李智云帶來了嗎? 李智云只想冷笑,并給兩位兄長比個凸。 他的本事有幾斤幾兩?除了給房兄長和杜兄長端茶倒水磨墨謄寫還能做什么? 最終房喬和杜如晦還是扛下了所有,而薛家叔侄則游走各個郡縣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安撫民眾,并增加地方管理經(jīng)驗。 薛元敬和薛德音的文采不錯,但很缺少吏治經(jīng)驗,沒有腳踏實地地與百姓和小吏接觸過,學(xué)識都浮于表面。 房喬和杜如晦都是當(dāng)過縣令、下過基層的人,與薛元敬和薛德音的磨合很不好。在李玄霸的建議下,他們就把薛元敬和薛德音丟去了基層。 薛元敬和薛德音雖然心里不服,但李世民勸說道:“不治一縣如何治一國?我和阿玄也是從幾百家奴開始帶兵。若能在亂世之中治得一方安寧,將來天下安定,以二位的才華,一定能出將入相?!?/br> 薛元敬和薛德音吃了年輕主公畫的餅,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李玄霸掰著手指頭替二哥數(shù),二哥已經(jīng)承諾給多少人拜相。 李世民大手一揮:“三省六部,三省長官皆是丞相,三年換一次,不出十年就輪了九次,哪有不夠的?再來一倍都沒問題!” 李玄霸居然覺得二哥這亂來的辦法很有道理,被說服了。 房喬和杜如晦咬牙撐著,李世民以“阿玄需要散步了”為由,推著弟弟的輪椅離開,留屋內(nèi)幾人把咬牙變成了磨牙。 李世民離開后抱怨:“我也不是完全不做事啊。我還要練兵,還要安排士信他們?nèi)ゲ菰訆Z,十分忙碌。如果不是他們不準(zhǔn)我離開,我已經(jīng)去草原了?!?/br> 雖然西突厥攻打敦煌是假的,但西突厥有東進(jìn)的意圖是真的。李世民常派軍隊出草原震懾突厥人。 再者隴右道的資源不夠,要養(yǎng)一支萬人以上的常備精兵十分困難。長孫無忌帶出的幾萬兵卒不是借西突厥的,就是臨時湊的,不是常備軍。至于大隋在隴右道的府兵,已經(jīng)幾乎喪失戰(zhàn)斗力,連剿匪都要新募兵。 李世民麾下具甲騎兵擴(kuò)充到了兩千,正朝著三千突破,其中耗費除了李玄霸兢兢業(yè)業(yè)經(jīng)商賺來的,剩下全都是從突厥搶來的。 如果不搶掠突厥的牛羊馬匹,李世民麾下精兵強(qiáng)將哪能日日吃rou? 他甚至控制了幾個部落為他養(yǎng)馬養(yǎng)牛養(yǎng)羊,訓(xùn)練好的騎兵基本住在草原上,過著和突厥人差不多以獸奶為主食的生活。 這辦法是李世民想的。 既然突厥人能在草原生活并練出強(qiáng)兵,那么他的騎兵應(yīng)當(dāng)也能在草原生活。如果能靠放牧和掠奪養(yǎng)活一支軍隊,阿玄就不用愁軍費了。 將士們現(xiàn)在有點不適應(yīng),還得繼續(xù)調(diào)整訓(xùn)練計劃。李世民每隔一段時日就要往草原上跑。 如果不是為了搶掠突厥部落,李世民肯定帶著弟弟住在氣候更適宜的武威郡,而不是回張掖郡。 至于讓李玄霸單獨住在武威郡養(yǎng)身體,他想都沒想過。 當(dāng)初就是因為河?xùn)|郡比太原郡氣候更適合弟弟養(yǎng)身體,然后把弟弟養(yǎng)丟了。 李世民和李玄霸聊了一會兒如何調(diào)整騎兵的訓(xùn)練計劃,又說起中原的事。 李世民譏笑:“楊玄感自詡伐隋盟軍盟主,結(jié)果皇帝剛回洛陽,所謂盟軍就一哄而散,楊玄感這盟主當(dāng)?shù)每刹辉趺礃???磥硭闹\士李密也不怎么樣?!?/br> 李玄霸道:“李密計策再行,如果軍隊?wèi)?zhàn)斗力不強(qiáng),他也無可奈何。李密是個很自傲的人,楊玄感多次失敗,我看李密快要與楊玄感離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