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執(zhí)太子搶婚后 第120節(jié)
禮樂奏響,林氏替沈靈書蓋上紅蓋頭,遮住鳳冠,本該由父親送新娘子的位置變成了宮里御賜的接引使,寧王殿下陸瀾。 “嫂嫂,我就在前邊,若有事你喊我就行?!?/br> 沈靈書唇邊輕輕應(yīng)了聲,“多謝寧王殿下?!?/br> 得到了回應(yīng),陸瀾這才翻身上了馬,玉樹臨風(fēng)的少年王爺自御街打馬而過,威風(fēng)凜凜,意氣風(fēng)發(fā)。 林氏扶著沈靈書走在后頭,腳下踩著從內(nèi)院至前門皆鋪上了金色龍紋的大紅色地毯。 禮部和內(nèi)務(wù)府的人準(zhǔn)備好了轎輦,就候在沈府門前。 沈靈書轉(zhuǎn)身遙遙拜過林家長輩,眼睫上不免又蓄了兩簇眼淚。 王老太太眼撐拐的手也是顫抖不已,林氏和林老夫人被人左右扶著,余下便是林家大房和諸多小輩。 “書兒拜別親人?!?/br> 王老太太紅著眼,擺手道:“去吧,好孩子?!?/br> 沈靈書眼眶濕潤,幾乎是一步三回頭。院子距離府門不多數(shù)步,可她卻覺得好像走了好長好長。 喜輦緩緩抬起,此番儀仗還是按照太子妃的規(guī)格準(zhǔn)備的,一百零八侍女,后邊跟著十里紅妝,由寧王騎馬帶路,浩浩蕩蕩的長伍幾乎填滿整個街道。 太子大婚,是上京城少有的喜事。 整個朱雀街的百姓都紛紛敞戶,翹首以望,想一睹太子妃的尊容??伤麄兊鹊牟弊佣妓崃?,那喜輦的紗簾卻始終沒動分毫。 一處酒樓二樓敞窗內(nèi),秋月扶著陳幼眠,兩人看著喜氣洋洋的長街,相顧無言。 秋月小心的觀察姑娘,還是在那素凈的眼底看到了一絲掙扎。她忍不住勸道,“姑娘,不然咱們別走了,往事不可追,您和寧王殿下何必要讓一段過去的事和人耽誤一輩子呢?” 眠眠素眸最后看了眼那高頭大馬上的少年背影,轉(zhuǎn)過身,語氣平靜道,“我只是想回老家散散心了。也許待著待著能找到答案,也許等我回來時,他已娶妻。秋月,不必再勸了,我意已決?!?/br> 秋月急得快要掉眼淚,姑娘都要離開上京了,這寧王殿下還等什么呢?難不成,要等云姑娘死而復(fù)生嗎? 這眼前人究竟是誰,他真的看不清嗎! “回吧,可惜沒能親自送一送沈姑娘?!?/br> 眠眠朝二樓走去,藕色衣裙顯得她背影更加纖瘦單薄,她輕輕感慨,“有的時候,我還挺羨慕沈姑娘的,至少她站在那,太子殿下就會奔她而去,不管她在哪,不論多少次?!?/br> 秋月怎么會不知道姑娘怎么想的呢,只是她不敢接話,不敢再惹姑娘傷心。 到了宮門前,莊嚴(yán)厚重的宮門早早打開,凌霄與禮部尚書在最前頭等待,寧王交過手中御賜婚匾,喜輦一路暢通無阻到了東宮。 從午門走到了東宮門前,采茵走的腳都酸了。她適時提醒道:“姑娘,到了?!?/br> 沈靈書心尖像是被人點(diǎn)了一下,顫抖不已。 東宮掌事宮女和采茵一同扶著她下了地,引著她入了東宮。 東宮上下,滿宮殿的游廊曲壁都高懸著華美精致的宮燈,檐下的風(fēng)鈴也都換成了紅色,窗欞窗牖上貼著剪裁精美的大紅喜字。 清風(fēng)徐來,如同置身紅色花海,每一處,都昭顯著太子的用心。 寢殿外,早有一大紅喜袍,長身玉立的矜貴身影在候著。 陸執(zhí)墨發(fā)被紅冠高高束起,團(tuán)龍紋紅色喜袍剪裁熨帖,將他的身形襯托得愈發(fā)高挺筆直,白月帶上掛著一枚玉佩,玉佩旁沈靈書親手繡的葶藶香囊。 太子眉眼清冷疏離,透著矜傲,可一身喜色卻為他幽邃的眉骨添了分眣麗。 隔著紅蓋頭,沈靈書看不真切,只依稀能辨認(rèn)出是那人的樣子,廊下每一階臺階都鋪上了紅毯,她就這么一步步走著,一直走到了太子的身邊。 陸執(zhí)牽起她的手,聲音低沉:“這樣涼?” 沈靈書心一顫,眼眶驀地就濕了。 昨夜陸執(zhí)怕她難過,陪她待了一會兒??山裉靵頃r她還是懷著未知,懷著忐忑??v然她與陸執(zhí)相識多年,可如今要做他的妻子,她總是惶恐的。 如今她來了,就這么一步步到他身邊了??刹幌麆e的,眼前男子,只一個淡淡的嗓音就足以叫她紅了眼。 沈靈書停頓的動作,只是一息,陸執(zhí)卻也知她哭了。 男人溫聲哄著:“別怕,有孤在?!?/br> 說著,他牽著她的手一步步朝寢殿里走。 沈靈書看不清前路,手卻被溫暖所包裹,沒來由的,她很安心。 女官念著欽天監(jiān)寫的祝詞,然后,她高聲道:“同牢合巹,永結(jié)同好?!?/br> 便有宮人遞來酒杯,陸執(zhí)和沈靈書兩人交頸而飲。 禮女官再念:“請殿下和娘娘各自剪一縷頭發(fā),結(jié)發(fā)夫妻,恩愛不疑?!?/br> 系著紅布條的剪子遞了上來,沈靈書偏頭在發(fā)髻末端剪下了一縷,而今日的太子殿下也十分聽話,隨著繁瑣的儀制,一步步來。 他仿佛比沈靈書更耐心,更期待,更虔誠。 記不清過了多久,沈靈書脖子也酸了,胳膊也沉了,終于從那官員口中聽得一句。 “禮成!” 宮人們陸陸續(xù)續(xù)退了出去,陸執(zhí)食指挑起了她的紅蓋頭。 四目相對間,女郎羞紅了臉,郎君驚艷了眉眼。 陸執(zhí)眼中似有溫?zé)?,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眉眼。 兩世啊,終于娶到了你。 小姑娘從未見過這樣的陸執(zhí),一身紅色服制,春風(fēng)得意,眼里的柔情似春水,卻又更盛。 鄴朝太子的顏,果然把她吃得死死的。 “累了吧?”陸執(zhí)輕聲問她,卻又像是肯定句。 不等她開口,他抬手把那繁瑣貴重的鳳冠摘了下去。 小姑娘的額頭壓上一圈淺淺的印子,黛眉微微蹙著,那模樣,可憐可愛都有,陸執(zhí)看著看著就笑了,眼角有些泛紅。 以往她是沈姑娘,從此她是他的妻,是陸家宗祠廟冊上名正言順的太子正妃。 門外傳來賓客和皇室貴族的哄笑聲,大家都在等今兒的主角呢。 “殿下,春宵夜長,時日還多,你可別躲著了……” 沈靈書看了眼窗外,滿目喜燭,竟蓋過了月色。 陸執(zhí)撫向她的小臉:“你別理會他們?!?/br> 沈靈書小心思被看出來,唇邊浮現(xiàn)兩個梨渦:“我在這等殿下回來?!?/br> “還不改口?”男人指節(jié)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低啞道。 小姑娘一怔,旋即甜甜笑了:“夫君。” 不得不說,小姑娘的聲音帶著與生俱來的嬌氣,軟軟酥酥的一叫,太子殿下眼色便柔柔的深了下去。 他俯身過去,在她耳邊輕輕咬了下。 沈靈書急忙推了推:“夫君還要去應(yīng)酬……” 男人戲謔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夫人以為今夜能跑?” 隨后,他在她鎖骨處重重吮吸了一口。 酥酥麻麻的感覺遍布四肢百骸,她呼了一口氣,都覺得熱氣鋪面。 “等我?!?/br> 男人留下這么一句曖昧熨帖的話后,便朝外走去。 她頓時松了口氣。 不多時,光滑的地板上響起腳步聲,采茵揣著幾塊糕點(diǎn)快步走了進(jìn)來。 沈靈書捻過一小塊杏仁酥,揉了揉肚子,她確實餓壞了。 采茵小心的替她捶肩,笑道:“姑娘,奴婢先服侍您沐浴去吧。殿下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嗯?!痹¢g霧氣升騰,沈靈書褪去了褻衣,身子靠在桶沿邊,崩了一天的心神在這一刻得到舒緩,她闔眼,漸漸涌上了困意。 再醒來時,肩膀一涼,她倏然回頭,卻是陸執(zhí)回來了。 男人一身赤紅嵌金蟠龍紋錦袍,頭戴紅冠, 領(lǐng)口被他扯得松散,白皙的皮膚透著一層欲.色的粉,燈火映襯下,男人狹長的眼瞼薄醉,泛著淡淡的紅暈,挑眉看向她時卻又分外迷人。 “夫君?!彼?。 她肩膀還露在外面,陸執(zhí)微微皺眉,什么也沒說,打橫將她從水里抱了出來。 “嘶……” 一聲驚呼,一聲倒吸氣。 沈靈書身前束著單薄,傲人風(fēng)光無限。 十九歲的姑娘,眉眼有春光,身段有曲線,該有的不該有的都長成了。她羞怯的十根如花瓣的腳趾緊緊蜷縮著,拿手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隨后,她便聽見耳畔傳來倒吸涼氣的喟嘆:“裊裊,你捂錯了吧?!?/br> 小姑娘深吸了口氣,臉頰被他撩人的話語弄的灼紅一片。細(xì)白的柔夷覆上了男人如畫的眉眼。 陸執(zhí)取來絹布替她擦拭干凈,沈靈書沖燭臺吹了口氣,燈滅掉了兩盞。 陸執(zhí)輕笑道:“裊裊,再熄滅兩盞,孤也看得清?!?/br> 小姑娘不解:“可就剩這最后兩盞了,黑漆漆的,夫君如何能看得清。” 呼~一陣風(fēng)拂過,寢殿里最后兩盞也被熄滅了,唯余楹窗間兩個又粗又長的紅燭。 月色如螢,紅燭離得遠(yuǎn),帷幔散落一地,黑暗中,沈靈書緊張的閉上雙眼,小手不安的搭在他的脖領(lǐng)上。 黑夜里,觸覺確實比視覺來得更直白些。 說著,男人大掌便準(zhǔn)確的捕捉上了她頸間的扣子,“砰”的一下,小扣子紛飛,男人大掌落在裙裾經(jīng)絡(luò)的紋路上。 直到這時,沈靈書才明白,陸執(zhí)方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黑暗中,月色就顯得格外皎潔明亮。 陸執(zhí)微微俯首,望著她瑩白如玉的肩膀。 她的肌膚雪白,觸覺又如羊脂玉細(xì)膩。世人贊嘆的沈家女,不僅容貌驚人,腰肢也是一等一的柔軟,纖細(xì)。 洞房花燭夜,再沒有比這夜更名正言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