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結(jié)后,我回來了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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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劍指的方向,是沈丹熹。 沈丹熹雙手快速翻轉(zhuǎn),與沈薇結(jié)出相同的法印,兩人遙隔千萬里,身前各自浮出一座相同的法陣。 法陣的光芒遮掩了視野,漆飲光完全看不見法陣之后的身影,他耗盡全力,舉起長劍,在她的神識傳音飄入耳中時,朝著閬風(fēng)祭臺揮出一劍,劍上磅礴的地脈之力從天壓下,沒入法陣之中。 蒼穹深處,亮起一道燦爛的光華,劍光從沈薇身前的那一座法陣迸射而出,自行鎖定了從九幽逃逸的墮神力量。 星主看著那隨星印斬殺而來的神力,終于勃然變色,“沈薇,你不想回去了么!” 沈薇道:“我想?!?/br> 第88章 三界地脈之力順著那一道劍光, 從昆侖劈斬入蒼穹深處,耀眼的光華幾欲撕開籠罩大地的黑夜,人間所有惶恐不安的世人都不由得抬頭望去,被橫亙天幕的星河深處那一道劍光所吸引。 星主籌謀百年, 每到功成之時, 就被人攪局, 第一次如此,第二次也是如此,他幾乎出離憤怒, 抬手揮動綴滿星塵的袍袖。 浩蕩的星辰之力從四面星海之中攏入他的袖間, 被他一并打入那一枚星印當(dāng)中。 隨后, 他奮力一掌,將這枚蘊含了墮神破天之力和整個蒼穹星辰之力的星印, 朝著五色石補天的裂隙處打去。 劍光從他身旁掠過, 直追那一枚星印。 星主將自己全部的力量都打入了那一枚星印中,身軀無有護佑, 只是被劍光余波掃及, 他的大半身軀都被劍風(fēng)撕裂,湮滅成灰。 蒼穹深處響起無聲的碰撞,光華從星河中炸開, 又轉(zhuǎn)瞬湮滅,璀璨的滿天星斗光芒頓黯。 沈薇的視野被方才碰撞的強光淹沒, 尚未恢復(fù)視覺, 便聽到一聲暢快的大笑,“成了, 成了!終究我才是那個順天而為的人!” 她整顆心都懸了起來,視野恢復(fù)的同時, 耳畔也傳來轟隆隆的巨響。 劍光雖緊追星印而去,吞噬了星印里大部分的力量,卻還是有殘余的一小部分力量撞上裂隙。 五色石熔補的那一片天域內(nèi),原本只微小的裂隙陡然被破天之力撕扯開,如枝蔓一般往外延伸出了兩道新的裂痕,裂痕周遭的天幕猛地塌陷下去一角。 只是這么一角,便已使得整個蒼穹星海都隨之劇震。塌陷的那一角邊緣,正好有一群離散的星石,那群星石被引力所吸,不斷地滑入裂隙內(nèi)。 星石朝著另一個世界急墜而去,被裂隙中被強悍的力量撕扯得四分五裂,摩擦出劇烈的火光,燃燒成灰燼。 星主瞇了瞇眼,身軀在星辰之光的照耀下,已恢復(fù)了大半,他揚手推了更多的星石進去,但無一例外,不論那些星石多么龐大,都會在滑入另一個世界的過程中被撕碎,燃燒成灰燼,始終無法抵達(dá)另一片星空。 近在咫尺的另一片星空。 “沈丹熹,怎么辦?天破了,天還是塌陷了一角?!鄙蜣蹦X中一片空白,已是六神無主。 …… 天破的那一刻,九重天大震,不論仙神妖魔,一時都難以站穩(wěn),御器飛于半空的人如下餃子一般往下墜落。 一朵獨云臺上懸掛的金色大鐘左右搖擺,敲出兩聲沉悶的鐘鳴。 鐘聲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有人道:“劫鐘響了!” 非應(yīng)劫之人是聽不懂鐘鳴聲中所蘊含的天意,只能看見鐘鳴的聲波從九重天落下,不知傳蕩去了何處。 …… 蒼穹深處,沈薇沒等來沈丹熹的回應(yīng),已到了窟窿邊緣的星主忽然回過頭來,沉沉的目光看向她,溫和笑道:“沈薇,吾答應(yīng)過你會送你回去,自當(dāng)不該食言?!?/br> 他抬起僅剩的那一只左手,屈指朝她隔空一抓,沈薇四周的虛空波動,一股大力憑空扼住她的魂魄,拉著她往幽暗的深洞里一同墜入。 “沈丹熹!沈丹熹救我!”沈薇大叫道,她看到又一群星石滑入深洞,在里面燃燒成灰燼,她的魂魄也產(chǎn)生了灼燒般的刺痛。 她的確想回去,但不是以這種方式,沒有任何保護,她可能會和那些星石一樣,化為灰燼。 她無人可以求救,唯有沈丹熹。 “沈丹熹?”星主牢牢得扼住她,對她這個時候竟然選擇向沈丹熹求救而感覺好笑,“你占據(jù)她的身軀,頂替她的身份整整百年,她不知有多恨你呢,她不過也是想利用你來對付我罷了,現(xiàn)在你對她已經(jīng)沒有用處了?!?/br> “沈薇,如果換做是你的話,這個時候,你會愿意冒險來救一個你恨之入骨的人么?” 沈薇雖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要再被他的話語蠱惑,卻又無力反駁他說的話。 星主見她放棄了抵抗,欣慰道:“沈薇,你一直想回家,現(xiàn)在回家的路已經(jīng)打開了,往前走吧,往前走,你就能見到你的父母?!?/br> 沈薇搖擺的心在他的話語中定下來,恍惚間當(dāng)真從那幽深的窟窿中看到了一條回家的路,間或墜入其中的星石燃起耀眼的火光,就像火把一樣照亮了那條蜿蜒的路徑。 路的盡頭,是一間溫暖的亮著燈光的屋子,不是醫(yī)院的病房,而是她熟悉的家。 沈薇望著那屋子窗口里透出的遙遠(yuǎn)燈光,像一只趨光的飛蛾一般,往那里飄去。星主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跟隨在她身后,將她當(dāng)做了引路的工具。 越是靠近深洞,里面的吸力便越大,即便星主已放開對她的鉗制,沈薇還是不受控制地開始往那一個窟窿中滑落。 就在這時,一條銀色長鞭忽然從后方卷來,組成長鞭的銘文如同鋸齒咬上她的魂魄,卷住她的腰身,順著繃緊的長鞭,沈薇看到從法陣當(dāng)中穿行而來的身影。 沈丹熹將銀鞭這一頭死死纏在手臂上,說道:“沈薇,他是眾星之主,你現(xiàn)在若將他引入你的世界里,打破了這個世界的天道法則,這一片星辰都會隨著他一起墜入你的世界!” 天道法則一旦被打破,便不再堅不可摧,這就和九幽的封禁是一樣的道理,沈瑱打破了九幽“只進不出”的法則,使得殷無覓、伏鳴,以及后來的沈丹熹,都不需要再耗費太大的力氣就能出入九幽了。 星主一旦沖破天道的枷鎖,侵入另一個世界,那天道對這方世界神靈的約束都將失去效力。 在這片天空中還有數(shù)不清的浩瀚星辰,如若都隨著星主滑入另一個世界里,那么它所要面對的,絕不可能僅僅只是天塌地陷,洪水滔天而已。 這對兩個世界來說,都是滅頂之災(zāi)。 沈丹熹盯著沈薇似醒非醒的神情,她知道“回家”兩個字對她的誘惑有多大,再一次承諾道:“沈薇,我答應(yīng)你的事,絕不食言!” 眼見沈薇抬手抓住長鞭,回家的心念又有了動搖,星主臉上的笑意收斂,陰騭的視線投向沈丹熹,“昆侖神女,獨自一人膽敢踏入本尊的萬象星海,你很有勇氣。” 沈丹熹回以一笑,“誰說我是獨自一人?” 她這句話落,四面星海忽然發(fā)出一聲巨震,有無數(shù)道流光穿越星云,飛射而入,化作道道金身法相。 金色的神力從諸天仙神手中打出,匯聚于蒼穹中塌陷的那一角窟窿,交織成密集的網(wǎng),密密地織在裂隙兩端,暫時將那一個窟窿堵住。 沈薇身上的吸力一松,被沈丹熹的長鞭拽著飛回。 星主還想伸手去抓她,被虛空中射來的數(shù)道鎖鏈縛住身軀,他身上的星辰之力開始剝離,就連袖袍上的繡紋都開始黯淡。 他似毫不在意,嘴角噙一抹譏誚的笑意,說道:“事到如今,爾等已窺見另一個世界的光景,卻依然甘當(dāng)這囚籠之蛙,不敢往外邁出一步,當(dāng)真可憐,可鄙?!?/br>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憐憫而輕蔑的眼神掃過四面嚴(yán)陣以待的金身法相,最終落在天帝那閃耀著重重功德金光的法相上。 “陛下的確是一個忠誠的繼任者,繼承了女媧遺志,盡心盡力地維護著天道秩序,可如今,人間大亂,昆侖式微,仙魔交戰(zhàn),本尊倒要看看,你們要如何重補這天,繼續(xù)維持這可笑的大道。” 便像是為了印證他這一句話,天穹中那被千絲萬縷的神力牽扯住的窟窿轟隆一聲,裂痕又往外擴散了一圈。 星主放肆地大笑起來。 …… 東海,自那日之后,東海的浪潮一直不曾平復(fù),海底蠻獸似乎感應(yīng)到了曾經(jīng)追隨過的古神之力,變得格外狂躁,若非有封印壓制,海浪幾欲沖上內(nèi)陸,再上演一次萬年前的經(jīng)歷。 海水動蕩,但這一座鰲龜化作的蓬萊島依然巋然不動,深伏于海底的鰲□□顱內(nèi),位于鰲龜喉口位置的水晶宮內(nèi)明珠閃耀,亮堂堂的并不昏暗。 一雙纖細(xì)的手掌伸來,捧起桌案上的五色石,輕聲道:“劫鐘終于再一次響了?!?/br> 非應(yīng)劫之人,不可獲知鐘鳴聲中所含天意,但五色石與天道融合,可以從中窺見一絲天意,當(dāng)初星主便是從五色石中窺得沈瑱渡劫的命數(shù),才得以提前布置一切。 這一次,劫鐘再響,五色石內(nèi)天意一閃而逝,還是被守在旁邊的人捕捉到了,“這下,我們可以和天帝陛下談一談條件了。” 有悶雷似的聲響從水晶宮深處翻滾出來,緩慢地組成一句蒼老的話語,“浮璋,你想好了么?” 浮璋站起身來,水晶宮剔透的琉璃玉璧照出一具纖細(xì)的身影,是一副女體,若細(xì)看其眉眼,便會發(fā)現(xiàn)他此時所占據(jù)的身軀,正是之前一直被溫養(yǎng)在玉髓床上的rou身。 這副rou身本是為沈薇所準(zhǔn)備,沒想到最后倒叫他使用了。 浮璋的龍筋被挑,龍身崩潰,蘊含著魂魄的龍珠被鰲龜及時吸入口中,龍珠與這具身軀結(jié)合,浮璋重新醒了過來。 他屈指握住五色石,淡聲道:“唯有將海族的罪責(zé)終結(jié)在這一代,海族才會有新的未來?!?/br> 第89章 九重天上, 因星主被縛,顛倒的晝夜重新恢復(fù),夜色從天幕中淡去,金烏攜帶著熾烈的金光重新攀升至中天, 日光將星光完全吞噬。 魔君此人很懂得何為識時務(wù)為俊杰, 當(dāng)星主勢大之時, 他攜領(lǐng)妖魔沖上九重天作亂。 現(xiàn)下一見星主落敗,便也干脆利落地鳴金收兵,魔氣狂攬地卷過九重天的妖魔, 沖出天門, 墮下九重天, 將自己的盟友拋諸腦后。 九重天上的動亂暫時平息。 凌霄殿內(nèi),天帝盤膝坐于寶座之上, 雙手結(jié)印, 披戴重重功德金光的法相金身懸于他身后,從凌霄殿中直插蒼穹深處, 鎮(zhèn)守著天穹中塌陷的一角。 沈丹熹帶著沈薇從萬象星海中退出來, 便落到了這一座凌霄殿中。 天帝狹長的眼角微挑,眼瞼往上掀開,往她們二人看來。沈薇以往隨沈瑱上天赴宴, 也曾遙遙看過一回天帝,那時她還能仰仗著自己神女的身份, 有勇氣偷偷仰頭, 好奇地望一望這位天地共主。 如今她只剩下一副魂魄,方才在與星主的對峙中, 魂魄受到?jīng)_擊,三魂七魄已快要離散, 連天帝的目光都承受不住,直往沈丹熹身后躲去。 天帝從袖中取出一支玉瓶凌空飛至她面前,說道:“此玉瓶可以養(yǎng)魂?!?/br> 沈薇下意識朝沈丹熹看去,懸于空中的玉瓶只有巴掌大,瓶頸細(xì)長,渾圓的瓶肚子上以金線刻著養(yǎng)魂的銘文,沈丹熹細(xì)看過銘文,點了點頭,對她道:“進去吧,待你魂魄穩(wěn)定,我會想辦法償你所愿?!?/br> 她與沈丹熹之間隔著奪身之恨,她本不該如此信任她,卻也只能信任她。 沈薇聽話地進入養(yǎng)魂瓶里,薄玉的瓶肚透出魂魄的微光,她的魂魄的確穩(wěn)定下來了。 沈丹熹收下玉瓶,福身向天帝致謝。 天帝一臉慈和地看向她,說道:“昆侖神女,此次的劫鐘一響,應(yīng)在你身,你且隨天意指引,去吧。” 天幕塌陷下去的一角雖被眾神以神力織網(wǎng)暫時封住,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蒼穹深處的裂紋仍然在無法挽回地往外蔓延,因天裂而產(chǎn)生的影響已經(jīng)開始彰顯。 星辰完全混亂,人間亦受到波及,春夏秋冬四季顛倒,山崩地裂的地動頻發(fā),本就生活凄苦的凡人,這下日子更加艱難了。 劫鐘中所透露的天意,正是為了彌補這一禍端。 沈丹熹仰頭越過凌霄殿內(nèi)金鱗耀日的赤須蟠龍玉柱,望向遠(yuǎn)處云臺上的洪鐘,她始終不解,“和陛下相比,和諸天仙神相比,我的力量何其渺小,我不懂,這個怎么會應(yīng)在我身上?” 她不是不愿承擔(dān)劫鐘降下的天命,只是這個天命太重,她害怕自己承擔(dān)不起。 天帝拂手,凌霄殿外祥云涌動,在沈丹熹腳下搭建起一條通往劫鐘云臺的長梯,“你的問題,寡人雖無法回答,但我想你定會自己尋到答案?!?/br> 沈丹熹沉默片刻,拜別天帝,踏上云梯,往上走了幾步,她忽而想起什么,回首道:“陛下方才說,劫鐘一響,應(yīng)在我身,那還有一響呢,應(yīng)在何人身上?” 天帝道:“等你出來,你就會知道了?!?/br> 沈丹熹蹙了下眉,沒有再多問,沿著祥云鋪成的長梯往上方云臺上的劫鐘行去,她每往上行一階,踩過后的云梯就會隨之消散,隨著她漸漸登臨云臺,那一條云梯也越來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