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讀心后嫁給了心機男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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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體一軟,靠在多樂身上,催促道:“快走?!?/br> “二姑娘,你這是怎么了?” “那梅子酒后勁英甚大,我現(xiàn)在頭暈得很?!?/br> 一聽她說頭暈,多樂忙一手扶她,一手提著燈籠往回走。 夜極靜,黑暗掩蓋了所有的躁動。 草叢里的蟲兒,與那形影孑立的人,一個不知人間情愛動人心,酸甜苦辣皆是劫。一個卻初嘗人間情滋味,求而不得亂了心。 …… 翌日,眾女離府。 王府給所有人都送上一份厚禮,然后送她們各自歸家。 當初進府時除了一早住在王府的趙芙,共十二位姑娘,謝姝是最晚被接來的。而今離府加上趙芙,只有七位姑娘,謝姝還是最晚被送走的那一個。 前一個最晚,是因謝家門第最不顯。后一個最晚,是因她被老太妃留下說了最久的話。前后兩個最晚,意義卻大不相同。 老太妃親自送她出了梧桐院,叮囑她要好好照顧自己,又提到過些日子再接她來王府小住的事。 她一一應著,并不會在這樣的時刻的拂了老太太的心意,至于日后王府真的再請她,到時候再做打算。 自始自終,她都沒有往左右四下多看一眼,因為她怕自己這雙透視眼會看到不想看到的人,再生出什么事端來。 出了王府,一時之間天高云淡。 馬車緩緩駛離時,她心里的糾結(jié)也跟著一點點被丟在身后。 透過馬車,她望著漸遠的王府。 從今往后,她和蕭翎應該再無交集。 只是那個人…… 會放棄嗎? 一想到昨晚上發(fā)生的事,她的頭就疼得厲害。明明該說的都說清楚了,為什么最后會有那一出,她居然還乖乖地張了嘴! 真是要命! 酒后亂性,果然是害人不淺。 一路從繁華到尋常,街景在她眼前不斷變化著,直到舉人巷外那高高的牌坊入眼,她的心才慢慢安定下來。 舉人巷是小官小富的聚居之地,之所以叫舉人巷子,是因為自前朝起,但凡是進京趕考的外地舉子們,金榜提名被授京官之后大多會在舉人巷子安家落戶。 久而久之,便有了天下舉子入京城,青云路起舉人巷的說法。一水的青磚黑瓦之中,間或雜著一兩幢高檐朱門的宅子。往來巷子里的人或是官服或是富戶打扮,瞧著都是體面之人。 巷子口最是熱鬧,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平日里的聚集之地,遠遠就瞧著有些熱鬧,尤以一人嗓門最大,語速也最快。 “以前咱們巷子里就數(shù)伍夫人最闊綽,而今怕是不一樣了。新來的蘇夫人穿金戴銀的,可比伍夫人更富態(tài)……” 多樂一聽這聲音,眼睛一亮。 “二姑娘,是張阿嬤?!?/br> 謝姝也聽出那人的聲音,正是巷子口住著的張阿嬤。張阿嬤說的伍夫人是巷子里最大的富戶,至于那蘇夫人,想來應該是新搬來的住戶。 謝家在這條巷子住了九年,她清楚巷子里的每戶人家,哪怕有些不曾往來,哪怕有些從未打過交道,但來來往往搬進搬出的人,她心里都門清。 “唉喲,這不是蘇家大姑娘嗎?今兒個這身衣裳真是鮮亮?!睆埌呃涎垡徊[,看見了王府的馬車后,“咦”了一聲。 多樂探出頭去,和她打了招呼。 她一拍大腿,顛顛地過來,嘴里不停喊著多樂的名字。她與謝家走得近,與多樂最是投緣。多樂一回到舉人巷,自然恢復了自己潑辣爽利的性子,當下就向謝姝告了假,讓車夫?qū)ⅠR車停下。 多樂不僅得了謝姝的準假,還得了謝姝給的一盒點心。這盒點心是謝姝讓她做人情,準備送的人原本就是張阿嬤。 “還是多樂丫頭懂事,出門一趟還惦記著我老婆子?!?/br> 這時一道聲音突兀地插進來,問:“張阿嬤,難道這就是你常說的謝家二姑娘?” 隔著車簾子,謝姝循聲望去,只見一身杏色新衣的姑娘正在打量多樂。 多樂聽出這姑娘語氣中的不屑,當下懟過去,“這位姑娘,你是不是眼神不好使?我家姑娘還在馬車上坐著呢?!?/br> 那杏衣姑娘一惱,不大的眼睛朝馬車望過來,“你們總說謝家的姑娘長得好看,是這巷子里最好看的姑娘,我看她丫頭長成這樣,當主子的也好不到哪里去?!?/br> 謝姝有些哭笑不得,這是哪里來的棒槌。 她掀開簾子,露出半邊臉。 “敢問這位姑娘,為何言語咄咄?” 那杏衣姑娘甫一見她的容貌,舌頭像被什么東西咬了一樣。很快又昂起頭來,違著心道:“你就是那謝家的二姑娘,我看長得也不怎么樣。不就是眼睛大了些,皮膚白了些,沒什么大不了的,哪里像張阿嬤說的那樣是個絕世大美人?!?/br> “這位姑娘說的沒錯,我確實不怎么樣。我看你其實長得還不錯,不過是眼睛小了些,皮膚黑了些?!?/br> 說罷,謝姝放下車簾。 那杏衣姑娘還當她是在夸自己,一臉喜色,“這謝家二姑娘長得一般,說話還算中聽。我若是眼睛大一些,皮膚再白一些,她可比不過我?!?/br> “蘇大姑娘若是臉皮再厚一些,那就更好了?!?/br> 這話是多樂說的。 很快,傳來張阿嬤爽朗的笑聲。 馬車繼續(xù)前行,謝姝一眼就看出巷子里的一處不同。原本那住著喬姓商賈的宅子,匾額換成了蘇宅兩個字。 她心想著,這應該就是新搬來的蘇家。 車轍壓在石板路上,不多時停在謝家門前。 一早得了信的葉氏領(lǐng)著小兒子出來迎接,葉氏上上下下將女兒一打量,紅著眼喃喃著:“瘦了,瘦了。” 馬車上的箱子被搬下來,她見多了好幾個箱子,明顯有些驚訝。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王府的車夫還在,她只能將滿腹的擔憂和疑惑全壓下。 當裝著二百五的陶缸被拿下來時,她嚇了一跳。 “……么有一只大烏龜?” 謝姝笑道:“這事說來話長,等會我再和娘細說。” 謝則美人小,好奇心重,立馬就被二百五吸引去注意力。 揮別王府的馬車后,葉氏將謝姝拉進屋,一時摸著她的臉,一時摸著她的手,“怎么瘦了呢?在王府沒吃好睡好嗎?” “王府吃得好,什么好吃的都有。屋子里還有冰,睡得也好?!彼窟^去,“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我就是想娘了,想爹了,想弟弟們了?!?/br> “我的嬌嬌啊?!比~氏眼眶又紅,“你這個傻孩子,王府那樣的富貴地,你去做客就好吃好睡,做甚想我們呢?!?/br> 嗔罷,又道:“自打聽到世子爺被蛇咬又遇刺的消息,我這心就一直懸著。你爹說王府侍衛(wèi)眾多,必不會出事。但娘心里卻始終不踏實,眼下你回來了,娘這心哪,總算是能放下了?!?/br> “我的心也踏實了?!?/br> 這是實話。 母女二人相視一笑。 葉氏又問起她那些東西是怎么回事,還有那只大烏龜。她說東西有太妃娘娘和王妃娘娘賞的,還有結(jié)交的好友謝韞送的,至于二百五,她用的還是無意撿到的那一套說辭。 她接著說了一些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自然是挑能說的說,不能說的全壓在心里。當聽到她說短短幾日又是詩畫會又是賽烏龜?shù)?,葉氏的嘴老半天都沒合上。 “聽著怎么日日不得閑?” “可不是嘛。”她裝模作樣地嘆氣。 這話惹得葉氏忍俊不禁,點了點她的額頭。 謝則美蹲在陶缸邊,小小的一團無比認真。也不知他從哪里撥來的一根草,正專注地逗著二百五玩。 謝姝清了清嗓子,問:“小美,你有沒有想二姐啊?” “想?!敝x則美頭也沒回。 “我也天天想我家小美呢,想得都睡不著覺,人都瘦了好些。你好好看看二姐,二姐是不是瘦了?” 謝則美還是沒回頭,“瘦了,二姐最瘦?!?/br> “是誰惦記著王府像花一樣好看又好吃的點心哪?我這巴巴地從王府給他帶了,他怎么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可真是太傷心了……” “二姐!”點心二字,讓謝則美立馬顛顛地到了謝姝面前,仰著小臉諂媚一笑,“二姐瘦了,比以前更好看了?!?/br> 葉氏莞爾,笑出聲來。 謝姝一邊給弟弟拿點心,一邊問道:“娘,新搬來的蘇家是什么來頭?” “那個蘇家啊,聽說是從慶州搬來的,蘇家的老爺夫人是長公主府那位郡主的養(yǎng)父母?!?/br> 葉氏說完,見女兒發(fā)愣。 “嬌嬌,怎么了?” “沒什么?!敝x姝垂著眼睫,“原來是他們家啊?!?/br> 葉氏感慨道:“這是好人有好報,當年乾門關(guān)破,多少百姓四處逃難。蘇家自己都朝不保夕食不果腹,還能收留別人的孩子,一路帶去慶州避難。若不是后來實在揭不開鍋,他們也不會拿郡主的那塊玉佩去當。也幸虧這一當,才讓長公主的人找到了郡主?!?/br> 好人好報么? 謝姝扯了一下嘴角。 她將一塊荷花酥遞給謝則美,讓他慢慢吃。 他捧著點心,吃相卻極好。 葉氏翻看著那些東西,不時發(fā)出贊嘆聲,“這料子可真好,上手軟滑不說,還涼絲絲的,過兩天娘就給你裁了,添兩身新衣裙?!?/br> “娘,不用了,都留著吧。我有新衣服呢,謝家大姑娘送了我好幾身。” “那娘就全給你留著,日后給你當嫁妝?!?/br> 這個謝姝倒不扭捏,“嗯”了一聲。 葉氏準備將東西歸置好,一邊忙活一邊閑話著家常,“你剛才不是問那個新搬來的蘇家嗎?他們家還有一個和秀哥兒一般大的兒子,如今也在管夫子那里進學?!?/br> 謝則秀上學的學堂名為松間學堂,是舉人巷子附近最有名的一間學堂。學堂的管夫子有舉人功名,人品清正且學問不俗。 管夫子學問好,脾氣卻不算好,收學生向來看天賦與眼緣。若是愚笨或是看不順眼之人,哪怕是束脩再多也不會收。 “哼,他是個壞蛋!”謝則美突然出聲。 謝姝忙問,“小美,你說誰是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