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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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彬人頭不是落地了么? 話說起來,韓文忽然想到那個豐熙,并對顧佐說:“殿下將那個豐熙留在身邊,倒是有些妙用。浙江的事千頭萬緒,怎么旁得不說,偏要提一個魏彬身死之事?” 太子授意倒也不會,這種小心思還要太子去思考,太子就是有八顆腦袋也不夠用。所以應(yīng)當(dāng)是那個豐熙有意的。 顧佐接了少府令現(xiàn)在肩頭重?fù)?dān)不小,所以出了宮一直都沒去想這一茬,現(xiàn)在聽下來也還是覺得玄乎,“那個豐熙真有這般心思?浙江的事似也沒什么其他的了,恰巧的吧?” “能在殿下身邊留下來的人,往深了想是沒有錯的?!表n文捋著泛白的胡須,“他開口的機會本就不多,所以要么不講,要么就要講到殿下的心里?!?/br> 顧佐沉默了,他在不是很相信和不敢完全否認(rèn)這種念頭之間來回?fù)u擺,“……總歸先把殿下交代的事做好?!?/br> 顧佐這個人性格是有些直憨的,按理說他登不了戶部侍郎這樣的高位,只不過太子近年來一直強求各部以實務(wù)為先,尤其戶部、吏部這些要害部門,太子更為關(guān)心,這就使得他們內(nèi)部不得不把一些會干活的人提上來,否則這個一把手不是當(dāng)?shù)靡鬯廊税。?/br> 顧佐,正是因埋頭干活,才有這番機緣。 韓文欣賞這樣的人,所以平時也愿意提醒他為官之道:“良弼可不要輕視了這些人。太子的心思往往出乎意料,你我要想體悟,有些話,說不得還要從豐熙的口中講出來。本事這個詞,看怎么解釋。你梳理部務(wù)簡潔高效,這是本事。豐熙揣摩太子心思到位,這也叫本事。這兩種本事缺一而不可啊?!?/br> 這些話往日里韓文不講,顧佐聽不了多少,只覺得人家韓文和他一樣用心部務(wù),此刻才明白,領(lǐng)一部尚書,這哪里是容易的?光是一個小小的記錄官這樣簡單說一句,竟是被琢磨出這種味道。 紫禁城啊紫禁城,何時才能讓顧某這種簡單的人暢快起來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忙中一點閑情 朱厚照在冬天沐浴不會那么頻繁,但基本上三五天一過他就覺得皮有些癢了,今天也是,于是吩咐下去準(zhǔn)備香湯。 劉瑾看太子不是很開心的模樣,便在外面就囑咐伺候的太監(jiān)宮女,“今兒都小心些,惹惱了殿下,掉得可是你們自己的腦袋!” 這種時候秋云都得陪著小心,她朝里探了一眼,發(fā)現(xiàn)屋子里不少宦官宮女也都跪下了。 “劉公公,殿下今日怎么了?可是誰又惹了殿下?” “唉?!眲㈣獓@一聲氣,“魏彬沒了。殿下心里估計也不好受。” 秋云眨了眨眼睛,沒敢再問了。 自弘治十年她到東宮開始,也算認(rèn)識不少人,魏彬就是其中之一。外朝的那些政事、天下的那些大事她都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但她知道魏彬也跟了殿下不少年的。 這些年,太子不是沒有懲治過不聽話的奴婢,但就和外臣對殿下有些誤解一樣,他們這些身旁近人都知道,太子其實性格是很寬仁的。 便如同這冬日,誰缺了暖衣,殿下就會賞賜;平日里誰不小心傷著了,殿下也會賜藥;尤其女子,每月都有例事,小腹疼痛難忍,殿下不問,但也都會諒解。一句話,只要是個老實干活的,在東宮其實日子蠻舒坦,自己找不痛快的那另當(dāng)別論。 所以現(xiàn)在魏彬不在了,那必定是犯了大錯。 秋云轉(zhuǎn)身給了身后眾宮女一個眼神,大家有的點點頭,有的吞了口唾沫,“今兒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往日怎么做,今日要做得更仔細?!?/br> “是?!贝蠹逸p聲的應(yīng)著。 房間里,屏風(fēng)后,湯池里熱氣升騰,太子就泡在里邊兒,邊上還不停的得有太監(jiān)持續(xù)拎著熱水來。冬天冷啊,他這一洗澡沒有幾十人一起伺候,根本洗不舒坦。 “……劉瑾。” 這老太監(jiān)一直不遠不近的守著,聽到叫他連忙滾了進來,“殿下!” “閑著無聊,民間有沒有什么有趣的事,說出來聽聽?” 額……劉瑾還是很少見到太子會問到這些事的,而且一般人不敢向太子進言,說得多了,萬一太子有了玩心,到時候又得有大臣上奏,說他們這些奴婢以民間野趣進奏。 劉瑾稍一猶豫,邊上的秋云接過了話,“殿下,奴婢們近來倒是聽到一個笑話。” “笑話?”朱厚照找個姿勢半躺著,一頭黑發(fā)落在水里,現(xiàn)在就剩個腦袋飄在水面上,“說來聽聽?!?/br> “說是一個書生進京趕考,走在路上遇到了大風(fēng),忽然把帽子刮飛,掉在了地上。書童就喊:少爺,帽子落地了。書生不高興,斥責(zé)說:以后不準(zhǔn)講落地(第)!要說及地(第)。書童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就照做,還想著萬一再掉下來,就把所帶的行李啊都給系得緊一點兒,然后才說:少爺這下便再也及不了地(第)了!” “噗……”朱厚照還是忍不住哈哈一笑,“這個好。這個算最早的諧音梗了?!?/br> 皇太子一笑,劉瑾和秋云的心便松了幾分。 劉瑾擦了擦汗,反正陪著干笑。 倒是秋云更加熟練起來,“殿下,何為諧音梗?” “不重要?!敝旌裾张ち伺げ弊樱敖裉煊行┓?,床暖好了么?暖好了我便早些睡了?!?/br> “殿下放心,已經(jīng)暖好了?!?/br> 冬天冷,這年頭沒有暖氣,還是被窩舒服些。就是頭發(fā)濕了有些麻煩,所以朱厚照會枕在秋云的大腿上,由秋云拿干布反復(fù)擦拭吸水。 “殿下,不要太勞累了?!?/br> 朱厚照拿下放在臉上的絲巾,倒是有幾分精神的說:“我是不能瞇眼睛的。我要一瞇眼睛,大明朝指不定又得出幾個貪官,害我一方百姓。所以我勞累些也是應(yīng)該的?!?/br> 秋云鼻目一酸,“若是天下的百姓,世世代代都能有如殿下一般好的人,那就天下太平了?!?/br> “那我也不能世世代代都不瞇眼睛啊。” “宮里頭說,皇爺也心疼殿下勞累,所以要給殿下挑太子妃,往后就有人能更好的照顧殿下了?!?/br> 喔,這件事一忙起來又忘了。 “照顧什么呀,旁的我都不頭疼,就是怕她干不來這伺候人的活兒,要想像你一樣伺候的這么細,把指甲都修剪的那么好,這更加難了。”朱厚照嘖了一下嘴,反正后面再說吧。 他在愁這個事兒,結(jié)果一抬眼卻發(fā)現(xiàn)秋云在憋著笑,看得他有些奇怪,“這有哪里很好笑的嘛?” “也沒有……”秋云聲如蚊蠅的說著,“就是人家娶媳婦兒,哪有會在意修剪指甲這種事的啊……這種事情還叫奴婢做就是了……殿下,奴婢說句大膽的話,殿下是否知道娶媳婦兒是干什么?” 她嬌羞得講這話,講得氣氛一下子都曖昧起來了。 所謂半簾清風(fēng),一榻明月,半似含羞半推脫,不比尋常浪風(fēng)月…… 大抵便是如此了。 其實朱厚照當(dāng)然知道,但是他好奇,“難道你知道?你又沒嫁過人?!?/br> 秋云畢竟大了幾歲,她那張嫩臉?gòu)善G欲滴,輕輕吐字,“就也是……聽宮里的jiejie們說起的。” “那……那些jiejie又是聽誰說?” “這個,奴婢不知??倸w是有人成過親,所以知道的。” 朱厚照這個混蛋,懂裝不懂,似乎就喜歡逗弄這剛熟的花朵兒,大概覺得情這種東西,調(diào)一調(diào)比亂一亂更迷人些。 “那她們都說些什么?” 秋云不知道這犯不犯規(guī)矩,所以提了一嘴,“……那殿下答應(yīng)我,也只能聽,不能試?!?/br> 朱厚照故意眨巴著眼睛,“這是為何?” “因為……因為奴婢也不懂的,萬一試壞了殿下的身子,那奴婢就該愧疚死了?!?/br> “啊……還會壞身子啊?!?/br> “只是說有可能嘛……” “那你說,我答應(yīng)你,只聽不試?!?/br> 秋云咬了咬嘴唇,便撫下身子在朱厚照的耳朵邊兒低語了好幾句,那聲音嬌弱無力,似乎……似乎把她自個兒的身子都快要說軟了。 “呸!什么消魂別有香,誰聞過?”朱厚照聽完之后,一個現(xiàn)代人都覺得古代人真是……壓抑得越狠,放縱得越開,“秋云,這些話你還和別人說過?” 秋云立馬搖頭,“自是沒有,便只和殿下說過。” “那么……你身邊的那些個宮女呢,像冬雨她們,在一起不會說?” 秋云還來不及回答, 外間傳來了劉瑾焦急的聲音,“殿下,乾清宮那邊來了旨意,說要殿下過去?!?/br> 這不解風(fēng)情的話,將所有的曖昧中的美好全都打破了。 乾清宮、深夜來旨…… 朱厚照面色一變,該不是他那可憐的父親身體又有不好。 “更衣?!?/br> 秋云也動作干脆,馬上起身把準(zhǔn)備好的太子服飾拿過來。 劉瑾接著也滾了進來,向太子稟明更詳細的情況,“……今兒個午后殿下和內(nèi)閣及各部尚書、侍郎在議事兒那會兒,大司馬進了宮見了陛下,不知道又進了什么言,氣著了陛下,至傍晚時陛下始終氣不順,這會兒咳得厲害了。” 朱厚照緊繃著臉,弘治十七年過一天少一天,眼看著弘治十八年要到,大限將至啊。他本來覺得歷史上的弘治皇帝應(yīng)該有幾分是累的,現(xiàn)在有自己替他分擔(dān),多多少少還能好一些,前段時間身體也確實好轉(zhuǎn)了的。 不過現(xiàn)在看來,弘治是身體有虧,即便是好一些,左右也就這兩三年的事了,拖,也拖不了太久。唉。 可盡管知道是這樣,他也還是很生氣,“沒問清楚劉大夏說了什么嗎?!” “殿下,奴婢打聽是打聽了。不過沒影兒的話,奴婢也不敢多說。只是隱約有傳出,大司徒進言,說陛下視朝日少,大小事務(wù)盡托于東宮,現(xiàn)在有了關(guān)心的事,卻又是急于為十四歲之太子挑選太子妃……” 臣子直諫嘛,覺得皇帝有可以改進的地方,當(dāng)然也有可能這么說。但劉大夏是皇帝寵臣,他講這樣的話,弘治或許會覺得傷心也說不定。 “殿下莫要急。”秋云給他系好玉帶,挑了個時候插句寬慰的話,“皇爺依賴殿下日甚,殿下不急則皇爺心安,殿下若是急了,皇爺就更會急了?!?/br> 這話倒是講得對。 只不過等真的到乾清宮,還是容易被那個緊張的氛圍所感染。 這讓他想到弘治十年的那一幕,唯一不同的就是他長大了,弘治也更顯老了。 “父皇……” 朱厚照跪在床邊,藥什么的早就伺候皇帝喝了,現(xiàn)在他就只能抓上皇帝的手,陪著他,而皇帝就這么平躺著直直的望著床頂。 “太子……” “兒臣在?!?/br> “明天,朕不想早朝了,朕累了……你臨朝吧?!?/br> 這其實沒什么政治上的象征意義,因為在弘治的支持下,東宮現(xiàn)在的力量已經(jīng)很強大了。這話出口,真的就是皇帝有一種心累。 “兒臣遵旨,請父皇放心,安心靜養(yǎng),有兒臣在大明朝亂不了?!?/br> 皇帝艱難的轉(zhuǎn)了下頭,露出一些幸福的笑容,“朕很喜歡聽你講,有你在大明朝就亂不了。朕,后繼有人啊……對得起先帝、對得起太祖太宗,也對得起天下蒼生……說到底也還是兒子好,不管怎樣都不會嫌棄他老子。” 這句話應(yīng)該是意有所指,所以有些傷心了。 想通了此節(jié)朱厚照眼神一變,“父皇是大明朝的皇帝,皇帝是誰也不能欺負(fù)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