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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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人士?” “山東。” 山東大漢啊。 皇帝指了指阿拉古,“打的贏么?” “他太胖,摔跤不一定贏,但是戰(zhàn)場上,可殺之。” 這句話很好懂。 “取兵器來!現(xiàn)在這場比武,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這是許冠第一次見到皇帝。關(guān)于這位皇帝,他私下里聽到的夸獎有,批評也有,但不論說他好,還是說他壞,從來也沒有哪一個人敢有哪一句話小瞧了他。 現(xiàn)在看來,光是這份氣勢,再添上皇帝的威嚴,已然令人滿身壓力。 …… 長槍和大刀反射著刺眼的陽光,所有人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其實宮中比武是很多年沒有出現(xiàn)過的場景,皇帝忽然擺出這部戲,還不知傳到外庭,又會有多少言官聒噪。 而朱厚照想要達到的目的,其實是把武這個字從漢人的血液里再抽取出來。 大明總歸是要滅亡的。不管他這個皇帝是千古一帝,還是萬古一帝。 如果要他學(xué)前宋后清那種壓制尚武精神、禁錮思想進步的方式來維持統(tǒng)治……怕是他自己都要起兵造反。 皇帝看演武,這個事情自然是會有其影響。 許冠身高腿長,一柄長槍在他手里使得是氣勢如龍,而且他力氣不弱,阿拉古的大彎刀和他幾番碰撞,他也不覺得手臂發(fā)麻。 長槍使得熟了以后變化極多,或挑或刺,幾個回合下來,阿拉古連連后退,匆忙躲閃。 再看許冠,背身持槍,豎直站立,好不威風! “陛下,許冠必定贏了。”楊尚義是行家里手,看得更加明白。 果然,再次交手,阿拉古只有舉刀防守。一桿長槍從天而落,這勢大力沉的一劈也打得他牙齦緊咬,而且人胖,連續(xù)高耗能動作之后不禁氣喘連連。 這時他嘰里咕嚕的又說了句什么。翻譯小卒講:“他在問,許將軍叫什么名字?!?/br> 皇帝和楊尚義都露出笑容。 “吾乃許冠!取你項上人頭之人!” 卻不想這阿拉古扔了大刀,說:“不打了,我打不過你?!?/br> 聽了小卒翻譯,許冠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這樣可以嗎? 朱厚照盡了興,便揮揮手,“沒那么多人想死。既然愿意這樣活著,就讓他活著吧。京師西南角還缺幾個搬磚之人呢?!?/br> 許冠收攏長槍,“是!” “你過來?!?/br> 一聽這話,眾人都知道許冠的好運來了。 這大漢四肢發(fā)達,腦袋倒也不笨,到了皇帝面前老老實實的雙膝跪地。 “守文,這次朕要奪你所愛了?!?/br> 楊尚義躬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沒有臣的所愛,許冠也是陛下的臣子?!?/br> “許冠,你戰(zhàn)場殺敵,英勇無雙。此次,也替朕守住了大明的臉面。朕早就說過,朝廷愛才。你,讀過兵書么?” “回陛下,只聽祖父講過三國演義……” 也算是啟蒙了。 “那去軍學(xué)院里讀幾本兵書吧。雖然也有那不看兵書也能領(lǐng)兵的天才,但大部分人還是要靠后天努力。許冠,軍學(xué)院是要考的,這一節(jié)朕給你免了。且你有特別的功勞,等你出來的時候,朕還有安排。” “陛下!”許冠大手一合,“小人識不得幾個字,空有一把子蠻力。要說打仗,是會那么一點兒,但將軍是沒想過當,只是沖殺敵人絕不會退縮。陛下這樣的恩裳,給了小人實在浪費。因而小人想,若是可以,小人想將此恩,贈送給小人一位好友。” “放肆!”劉瑾怒目圓睜,心想這些粗鄙之人確實是不懂的規(guī)矩,“御賜之恩,豈容你隨意贈與?且軍學(xué)院乃朝廷重地,進哪些人,陛下能定,你也能定?!” 許冠頭皮一麻,他倒沒想過這事兒不允許,還覺得反正皇帝高興,該說什么就說什么。應(yīng)當不會出事。 “小人嘴笨,說錯了話,請皇上責罰!” “你想將其送給誰?”朱厚照只平淡問道。 “是一個娃兒,名叫韓十二郎?!?/br> “他是你至親?” “不是,是戰(zhàn)場上撿來的。他有一個義父,名為喻自在,在千牛堡一戰(zhàn)中戰(zhàn)至力竭,最后與一名韃靼士兵同歸于盡了。” 朱厚照有些嘆息。一將功成萬骨枯,如果沒有邊患、沒有韃靼,他也不想打仗。 “……陛下,喻自在,出自軍學(xué)院?!?/br> “那就,你們兩個都去軍學(xué)院吧。許冠,你一定要認得字,朕不要你寫得上詩詞,但要讀得懂文章。不要覺得大刀比毛筆鋒利。真正的強大,一定不是只有長槍大刀?!?/br> 第二百五十一章 護短 許冠從皇宮里出來去找韓十二郎的時候,溜達了一圈卻是兩個人影兒都沒見著。打聽了好幾個人才知道這小子去了正陽門看熱鬧。 十二郎穿著淡棕色的粗布衣裳,也墊著腳想要往里邊兒擠。 這里有很多拖家?guī)Э诘娜?,要說也都是苦命人,但不管是小孩兒還是大人,真的從登記人那邊領(lǐng)到了報名成功的證明還是很開心的。 這對他這個從邊疆來的小孩兒來說有一種莫名的沖擊力。 忽然間一只大手揉上了他的腦袋,“看上了那家的女娃兒?” 順著許冠的方向,韓十二郎果然看到有一個皮膚白凈的小女孩,雖然穿得也破,但衣裳很是干凈。 人家,父母雙全。 父親應(yīng)是得了這里的活計,一家人正開心的鬧呢。 十二郎差不多也到了懂得男歡女愛的年紀,被許冠這么一說,不由紅了臉,于是用惱怒覆蓋羞意“可別替我cao心了。你自己還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婆娘?!?/br> 許冠撓了撓后腦勺,“你這個孩子,講話沒大沒小。你可知道,我給你贏來了你夢寐以求的東西?!?/br> “是什么?” “回行營,回去我便告訴你?!?/br> 韓十二郎眉毛一擰,顯得有些不信。 許冠便套在他的耳朵上說:“此事敏感,這里不方便講。不過,你怎么自己一個人跑這里來了?” “……他們說這里能爭工錢,一天三十文,我想著這幾日反正沒什么事,也來碰碰運氣。要說也還得是圣上才有這么多錢,一下子招那么多工。” 一個人一天三十文,一萬人那不就是三十萬文,也就是300兩,那一年就要近11萬兩銀子,乖乖。 據(jù)說這次還不止要一萬,得要三四萬人,那可就更加嚇人了。 這賬宮里也在算,不過皇帝說沒事,反正這錢又不是一次性付,后邊兒有進項總歸不怕的。 而伴隨著這些人的聚集,正陽門外的各類小商鋪也已經(jīng)鱗次櫛比,京師可真是一日繁華過一日。 “你也要做工?” “沒錢啊?!?/br> “這次殺敵有功,你不是拿到了十多兩的賞銀嗎?” 韓十二郎倒像個小大人似的,“那我以后考上了軍學(xué)院,掙不著這么多錢,花完了怎么辦?早上我都偷偷去過了,那些人穿得衣服都很派氣,那怕是就要不少錢?!?/br> 他雙手抱胸,多少也有些發(fā)愁。 “……據(jù)說還要報名費?!?/br> “這筆錢你可以省下來了?!?/br> 十二郎抬頭,“你幫我出?” …… …… “小女娃兒怎么了?你們兄弟倆小時候的衣服,她都可以穿,一樣長得大。這事兒我做主,這錢必須得省,你們誰也別想亂花錢?!?/br> 盛母把三樹和四樹都給訓(xùn)了一頓,“剛報上名,一天的工錢還沒拿,一個銅板沒進口袋就想著往外掏?!” 四樹覺得委屈,“我和大哥,就是想給小妹做件新衣裳嘛……” “你還小,不懂。就像去年,原先干得好好的,結(jié)果營造結(jié)束,說完工就完工,餓肚子的日子你忘記了?咱們家誰能算得準今后的事?你知道這次官府用工要用多久?三個月?還是六個月?” 這么說的話,三樹倒忽然生出個想法。 “娘,我去買個長生牌位,給紫禁城里的皇上祈福。叫上天保佑他長壽、多福、健康,往后皇上開心了,多多的派大官來招工干活,那咱們家就有好日子了。” 盛母對這筆錢的花銷倒是沒有立即否決,她仔細想了想,“這倒也應(yīng)該……以往咱們家沒有錢便算了,往后還是要立一個?;噬鲜莻€好人,沒有他造的女子醫(yī)館,瑩瑩這條命怕是難保。” “好嘞。那等兒子干活兒拿了錢,就去辦這件事!” 窮苦的百姓雜念少,反正誰給一口飯吃,誰就是活菩薩?;实壑匾曒浾摴ぷ鳎辉敢獗M讓那些文官摘桃子。 所以他的名聲在這個階層極佳。 然而本質(zhì)上來說,這還是一個財富的重新分配過程,這么多的銀子現(xiàn)在是分到了這幫原本是流民或是貧民的人手中,但這怎么來的? 劫富濟貧,聽著好聽,干著可不好干。 這幾日,浙江道御史、福建道御史以及江西道御史的奏疏都到京里了,福建布政使朱乘時更是領(lǐng)銜好幾名知府上奏,說是浙江有商人跑到了福建,有些不規(guī)矩,搞得福建也有些亂,于是便扯上顧佐,說他在浙江被擄掠太狠,實在不堪忍受。 主要少府這個機構(gòu),實在為文臣憎恨,有人起了頭,那么京中大小官員也紛紛回家寫奏疏。 反正言官不可殺,大明也不因言獲罪,風聞奏事,管他真的假的,老子耳朵聽到了就把它寫上去。 李東陽和謝遷都開始擦汗了,他們自己搬不動,就帶著下屬手捧幾十本奏疏去見皇帝。 到了乾清宮,跪下說:“陛下,京師、地方,近期彈劾少司徒之奏疏已有近百份之多,這形勢洶涌,為平息眾怨,彰顯公正,朝廷是不是該略作表示?” “哪里的怨?”朱厚照背對著他們,此時正站著翻御案上的東西,“少司徒在正陽門開門招工,錦衣衛(wèi)奏報,百姓大喜,京中的熱鬧程度堪比廟會,是誰看百姓高興不舒服,有了怨氣?” 他一轉(zhuǎn)身,確實也看到了李東陽旁邊的地上,兩摞像小山一樣的奏疏,“李閣老、謝閣老,你們安好這份心,有朕在,大明朝亂不了。除非有人將手伸到了內(nèi)閣和六部九卿之中。你們說,六部九卿里有這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