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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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海是祖制,士紳優(yōu)免也是祖制。你說哪一個動起來容易?” 說白了,朝廷的政策導(dǎo)致這里好的土地便宜,而按照士紳優(yōu)免,這些土地又不納糧。 所以南直隸和浙江這塊江南之地,富呀。滿地都是有好田,又不用納稅的人。 “可朝廷,也不會刻意為了這一點來……” 王瓊搖頭,這家伙還是不懂,“朝廷是不會刻意來做。但是浙江自己給了機會,你說朝廷會怎么做?” …… 十一月初六日,錦衣衛(wèi)指揮使毛語文轉(zhuǎn)進杭州城。 浙江官府里,只有鎮(zhèn)守太監(jiān)谷大用去接了他。 谷大用這些天躲了很久,見到毛語文就是見到了親人,上前就很親密,“我的副使大人,你可算是來了!” 毛語文扔下韁繩進府,先施了一禮,“叫公公好等。有些事情,路上我便已經(jīng)聽說了?!?/br> 谷大用本來也有些好奇,“據(jù)說鄱陽詹氏供出了浙江的好些個宗族,咱家還以為你先去那里抓人了呢。怎么這么快便來到了杭州城?” 毛語文笑了笑,“如果杭州不出事,本來的確是那樣計劃??珊贾蒴[得人心惶惶的,我就是再不識字,也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至于那些人,不著急的,即便跑得了人,也跑不了地。” 確實如此,如果不收拾好這幫人,便是抓了那幾個宗族,這里還是會嘰嘰喳喳的吵鬧,所以毛語文考慮一番,便直奔杭州而來了。 “公公,這個《墓碑記》是誰所寫?” 谷大用知道,“黃思過。他祖籍浙江寧波,少時聰慧過人,據(jù)說在六、七歲時就能背誦《大學(xué)》天順八年甲申科進士及第,出仕途為官之后,因看不慣上司,所以屢屢抗上,成化年間辭官歸鄉(xiāng),這些年常常聚徒講學(xué),頗有影響力?!?/br> “能殺么?”說了這么多,毛語文就關(guān)心這一點。 谷大用有些說不出話來,這問題倒是直指核心,“殺……錦衣衛(wèi)和東廠什么人殺不了?不過咱家覺得若是想穩(wěn)妥一些就捉起來,帶到京師,叫陛下決斷。陛下對這些人有火氣,光是給一顆頭顱,其實也解不了氣。” 主要是這些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莫名其妙殺了……好像也不太對。 “不能殺的話,能打吧?”毛語文一邊喝著茶,一邊笑著說:“像是這些人,嘴巴里總是不干凈的,說急了我,很難不把他打一頓?!?/br> 谷大用略作沉吟,“打一打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關(guān)系。” “那我心里就有數(shù)了。公公這幾日不要出門?!泵Z文茶也喝完了,最想抓的人也問到了,那就不在這里停留了,他把彎刀插在腰間,站起身就欲走。 說起來不是很湊巧,過了午后,天色有些變化,本身就有些冷,老天爺又下起了淅瀝小雨。 江南的風(fēng)景在雨中更顯寧靜,街角玩鬧的孩童被母親追趕著拉回屋里,一扇接一扇的木門被暴力關(guān)上。就是凍壞了的狗,都在叼了一塊黑掉的饅頭后落荒而逃。 錦衣衛(wèi)來了。 噠噠噠的馬蹄聲漸漸占據(jù)了街道,幾百人濺起得水花一片一片。 “錦衣衛(wèi)!” “別看了!” 二樓傳來一個女聲和男童聲,隨后‘啪’的一聲,窗戶也被關(guān)了起來。 毛語文在辦事的時候,鮮少有像今天這樣人不多、還安靜的。這一靜,人就容易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 會問一些矯情、但人人都會問的問題。 比如說,走到今天,他后悔嗎? 這樣的下雨天,也讓他想起小時候。 小時候,他的娘親帶著他躲風(fēng)避雨。當(dāng)時一旦碰上官軍,他的娘親也是忙不迭的把他拉走,便是看都不讓看,仿佛會丟掉性命似的。 偶爾不在殺人的時候,他也會想,如果他的娘親還在就好了,至少他今天有能力讓她可以不再受風(fēng)吹雨打。 啪! 下雨的街道,右手邊的樓上,有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扔了一個雞蛋下來,雞蛋砸中了毛語文的馬,蛋黃在雨水的洗刷下迅速消失不見。 “大jian臣?。 蹦侨酥钢麄兞R。 等到一幫人抬頭去看,才發(fā)現(xiàn),一共有四五人,都是穿著長衫、義憤填膺的模樣。 ‘希律律’,馬匹抬起前蹄,這畜生好像都怒了。 “阻撓錦衣衛(wèi)者,死?!?/br> 毛語文沒有絲毫感情一般說出那個字。 身邊的錦衣衛(wèi)得令,馬上下馬去踹門。 上面的人倒急了,“jian臣!你以為我們是怕死之人嗎?” 毛語文沒聽到這些人在說什么,他在擦臉上的雨水,他想到了,即便母親已經(jīng)不在,但是在京師還有個叫徐雪云的女子在等他。 他必須要回去,勝利的回去。 扔雞蛋的,看著裝服飾,應(yīng)該是個舉人,他能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本身也該是個不怕死的人,否則腦子壞了要這樣。 所以人押到下面的時候,還是在狂吠, 動手的錦衣衛(wèi)看毛語文好像在怔怔出神,但按規(guī)矩,只要沒有其他命令,他們不可以擅自停下。所以幾人相互看了一眼,確認(rèn)他們的頭兒確實沒有要說話,于是心一狠, “等下?!?/br> 最后關(guān)口,毛語文出聲,他俯視下去,是五張其實還稚嫩的面容, “為何停下?動手啊?!”此人有些小胡子,很好認(rèn),就是一直說話的那個。 “好。成全你。”毛語文示意按住他的那名錦衣衛(wèi)。 于是鋼刀旋過脖頸,雨水之中開始混上血水,流向街道兩邊。 “jian臣!”剩余的四人看到真的動手殺人,心里大受震撼,“我們都是有功名的舉人,你當(dāng)街擅殺,可知將來后果嗎?” 毛語文表情平淡,“誰知道,黃思過住在何處?” “你難道還想殺黃先生?!”年輕人那表情,仿佛這輩子沒聽過這么離譜的事情。 “告訴我,你活著。下一句話還不是住址,你也死?!?/br> “你以為……” 毛語文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殺了?!?/br> 噗! 刀刃鋒利,此時已經(jīng)沾血。 剩下都是穿著藍(lán)色長衫的三個年輕人,連續(xù)兩個好友死在面前,這應(yīng)是他們這輩子都沒想過的事。 毛語文視線微微右偏,盯上了下一個人。 此人,大眼睛、雙眼皮,面皮白嫩,其實倒生得漂亮呢,但就是嘴唇顫抖,臉上毫無血色,減了不少分。 “你應(yīng)該會說吧?” “黃……黃先生……” “俞兄!”三人中間那個高聲喝止,“太史公曰,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都這個時候了,你難道要當(dāng)那貪生怕死、負(fù)義偷生的小人嗎?” 大概是被這么忽悠了一句,這年輕人緊緊閉眼,大喊道:“我不知道!” 毛語文沒說話,手勢擺了擺。 噗??! 于是又是一具尸體。 剛剛那人瘋狂般的沖著毛語文怒吼,“jian臣!你將來必定不得好死!” 毛語文自己下馬一刀抹了他脖子,然后將沾了血的刀刃放在最后一人的肩膀上,“想好再說。這可能是你這輩子最后一句話。” 連續(xù)四個人死,這是真正的殺神。 平日里在書齋里手捧圣賢書的人何曾見過這般景象,他瞳孔放得老大,粗聲喘了幾下氣之后,竟然就這么嚇昏了過去! 不僅如此,他屁股周圍,原本清澈的雨水中竟然滲透進了一片黃色。 毛語文咧著嘴笑,轉(zhuǎn)過頭看向自己的部下,“兄弟們,我常說不要覺得讀書人就多么了不起。你們看呢,也就是這種貨色?!?/br> “哈哈哈。頭兒,殺不殺他?” 毛語文其實無所謂,“你們覺得呢?” “刀下留人!” 這道高亢之聲是從另外一個方向傳來的,毛語文和眾人偏過頭去望,竟然看到一個老者撐著紙傘在雨中一步步走來。 “老夫,黃思過!” 嘩。 錦衣衛(wèi)分兩隊,分別于左右兩邊前進,隨后將其合圍,就連鋼刀都抽了出來。 但老人家面色不改,一步一步靠近。 步履停下之后俯視了一眼地上的尸體,眼神的怒火是清晰可見的,“毛副使,他們有何罪過,竟然讓你當(dāng)街行兇?” 毛語文把刀收了起來,其實他殺人殺習(xí)慣了,壓根不怎么憤怒,情緒也一直很平靜,“士可殺不可辱,這話不是你們讀書人說的嗎?他罵我jian臣,是侮辱我。我本來也想侮辱他,不過為了尊重你們讀書人的意見,就改侮辱為殺頭?!?/br> “暗無天日,暗無天日?。 比绱瞬恢v道理的回應(yīng),令黃思過心中大寒,“你這么做,真的是天子的旨意嗎?天子叫你浙江擅殺讀書人?!” 毛語文經(jīng)驗也豐富了,“你少給我下套。你就說《墓碑記》是不是你寫得?” “是又如何?” “不如何,迷惑人心、煽動士子對抗朝廷國策,這就是你的罪狀。而我,執(zhí)掌北鎮(zhèn)府司,今日要在這里拿你下獄!” “你以為老夫會懼?” “我管你懼還是不懼。你懼不懼對我來說都是很無聊的事。”毛語文不在意,他重新上馬,“抓起來吧。下一個?!?/br> “頭兒,還有這個嚇尿的呢?” 毛語文偏向右邊俯視了一下,“都嚇尿了,想必以后也不敢再反抗朝廷了,既然不反抗,那么就留下他吧?!?/br> 這個行為其實也告訴了所有人,錦衣衛(wèi)和東廠此來浙江就一件事。 遵朝廷國策者生,不遵者死。 “下一個是誰?” “李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