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6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選秀奮斗的我總被迫修羅場、小海馬嬌養(yǎng)日常[七零]、殺戮拼圖、我真有這么壞嗎、八十年代順風(fēng)順?biāo)?/a>、大佬的小祖宗太兇殘了、水天一色、小糖O穿到正常世界、笨蛋美人勇闖無限流、[西幻NP]勇者今天跑路
“錢塘李氏的李旻?” “是?!?/br> 另外一邊, 按察使彭澤真的是坐立難安,他忍不住對著王瓊咆哮,“中丞!毛語文已經(jīng)在杭州殺人了,若是再不管,杭州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錢塘李氏海貿(mào)走私,違抗圣旨。哪怕是到了京師,陛下也是這么看待他們的。你要救,怎么救?他有活著的理由嗎?難道和陛下說,因?yàn)樗麄兪亲x書人……?” 王瓊無力搖頭。 他不是變態(tài),他當(dāng)然也不想看到這些人就這么死去。他更想浙江的事情能順利一點(diǎn)。 可何為天子意志? 當(dāng)年太祖、太宗兩位皇帝殺得還狠呢,也許是時間太久,人們忘記了,原來皇帝是可以做到這個程度的。 “京里傳來消息,武定侯叫陛下怒斥幾句,給嚇得病了。彭澤兄,你知道陛下說什么嚇到了武定侯嗎?陛下說,若是對開海不滿,深恨楊介夫這些人,可以行當(dāng)初太宗皇帝之事,又或者就回家忍著?!?/br> 太宗皇帝當(dāng)年做過的事……彭澤是讀書人當(dāng)然知曉。 “說到底,陛下早已下了決心,死多少人都改變不了?!?/br> --- 為什么還說更新慢啊…… 第三百零二章 再敢往前一步者,斬! 杭州城的小雨還在下,又因?yàn)樘炖?,其?shí)很多人躲在屋里,這樣倒是避免了混亂。 原先不管多么聲勢浩大,但一旦真的動了屠刀,大部分人還是被嚇到了。 殺過人的杭州城忽然間變得很安靜。 毛語文騎著棕色的壯馬來到李旻住的宅院之前時,街道兩旁連一個人都沒有。兩名錦衣衛(wèi)上去把門撞開。 等他們進(jìn)到院落里,老頭兒和年輕的婢女瑟瑟發(fā)抖的下跪,卻不見正主。 毛語文有些摸不著頭腦,隨后在指引之下又過了一進(jìn)院落,到了里面就發(fā)現(xiàn)有兩人坐著對弈。手中捻的就是黑白子。 錦衣衛(wèi)持刀迅速逼近,將兩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這兩人,一個留著老長的胡子,民間俗話叫美髯公。 一個頗為肥胖,自己低頭都看不到腳的那種。 不過穿著皆為綢緞,一個為藍(lán),一個為青,兩人伸手落指,那手指蔥白。 毛語文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這個細(xì)節(jié),看來都是從小就沒干過粗活的富家人。 錦衣衛(wèi)雖說陣仗不小,但兩人似乎并未受到絲毫影響。 “秋分對局坐,棋上竹蔭青。映竹無人見,時聞落子聲。子暘兄,承讓了?!狈逝忠恍┑哪凶哟蟮质勤A了,雖說拱手謙虛,但言語之中不無得意。 李旻字子暘,他此刻也像老小孩一樣,“再來再來,剛剛不算!” 李志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背,“落子無悔,怎么能不算呢?況且貴府來了客人,還是先接客緊要?!?/br> 毛語文穿過廊亭而來,因?yàn)樵饬擞?,每過一步,地上都印上了水漬。雨水做的腳步一直到木桌前才停了下來。 “不錯,落子無悔。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如果能隨意反悔,那就亂了套了?!?/br> 李旻、李志兩人的表情皆有變化。 毛語文, 這個名字他們已經(jīng)聽了很多年了。 “毛副使,許久未見了?!?/br> 李旻可以說這個話。 弘治十七年,他才丁憂回鄉(xiāng),先前雖然相交不深,但是他們平日里多多少少還是碰過面的。 但胖子李志最多只當(dāng)過知縣,后來覺得當(dāng)官沒有意思,不如每天寫寫文章、看看跳舞。當(dāng)然了,沒錢就不要學(xué)人家了。 “大約也要有三年多了。”毛語文知道,李旻當(dāng)初也在詹事府做過官,“原來我只想過在京師抓你,沒想到要跑到杭州來。朝廷的規(guī)矩你都懂,應(yīng)當(dāng)不用我多言了?!?/br> 所以李旻才坐在這里等。 而不是像某些心存幻想的人會想到逃跑。 “毛副使會下圍棋么?坐下手談一局?” 毛語文掐了掐腰,左右兩邊看了一下,“今日算是碰上老朋友,應(yīng)該的。” 李旻開懷而笑,“請。” “就下一盤啊,多了沒時間,趕著抓人?!?/br> 這話說的…… “這次抓多少人?” 毛語文手中捏著子,眼睛盯著棋盤,說:“沒說多少人。抓一人能開海,我就抓一人,抓一千人才能開海,我就抓一千人?!?/br> “陛下為何如此堅(jiān)決的要開馳海禁?” “您是當(dāng)大學(xué)士的料。但這個問題問得很不聰明,因?yàn)闆]有問對人?!?/br> “副使本身也不想知道緣由?” 毛語文抬了抬眼,這個話,問得很有意思。 “李先生,我是錦衣衛(wèi),我還過得不錯,您知道為什么嗎?” “愿聞其詳?!?/br> “因?yàn)槲蚁氲蒙佟!?/br> 李旻聽了就明白了。 但他搖頭,“可惜?!?/br> “可惜什么?” “過得糊涂叫聰明,太過聰明叫糊涂。天下很多事就壞在了這里。你說,可惜不可惜?” 毛語文忽然也來了興致。他夾著黑子,指了指這外邊兒的雨幕,“李先生,你知道吃不飽穿不暖,這樣冷的天氣還要在破廟里面躲雨是什么滋味嗎?” “在下知道副使起于微末?!?/br> “所以,你說得可惜與不可惜,都不重要?!?/br> 李旻還是搖頭,“天下需要副使這樣的人,也需要在下這樣的人。若是人人都不想生與死的意義,不想為什么,這也不見得是好事?!?/br> 啪。 毛語文落子,“你是朝廷官員,可以有上疏陛下的機(jī)會。所以回去寫上幾行字,告訴朝廷錢塘李氏會遵從圣旨,往年走私所得盡數(shù)上繳朝廷,日后行商則只從市舶司過。這樣,一切就尚有轉(zhuǎn)機(jī)?!?/br> 李旻不說話,“輸?shù)舻木郑谙聲J(rèn)的?!?/br> “我始終想不明白,你們?yōu)槭裁匆突噬舷喽??!?/br> “這其實(shí)就是在下與副使的不同之處?!?/br> “你要的是滿足你心中的那個讀書人的道。但我要的是家里的人能等到我。你不要覺得自己無愧于天下,天下好好的,不需要你愧與不愧,但你的家人肯定不會好,你有愧于他們?!?/br> 話到此處,可以結(jié)束。毛語文也站了起來。 但李旻這個時候卻不復(fù)剛剛一般神色輕松,而且像是忽然失了魂一樣。 一旁的胖子李志也覺得奇怪,“子暘兄,你怎么了?” “錢塘李氏毀于我手……錢塘李氏毀于我手啊……” 李旻最后只念叨著這句話。 但毛語文已經(jīng)不會再給他機(jī)會了,他一個錦衣衛(wèi)副使可不是觀音廟里供的菩薩。剛剛那些話是看到舊年曾相識的份上才絮叨的,畢竟,他這么些年也遇不到幾個熟人。 “來人。” “在??!”眾人大喝,氣勢如山。 “拿下!” “是!” 毛語文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他們,并對著身邊的下屬下令,“杭州城士子聚眾鬧事、惑亂人心,煽動百姓對抗朝廷開海國策,本使命令你們深入查探,將幾日以來所有有關(guān)的士子全部捉拿歸案。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末將尊令!” 接著毛語文動作不停,沖到外面之后直接騎上快馬,大喝一聲便往巡撫衙門而去。 緊隨他其后的則是一隊(duì)一隊(duì)的錦衣衛(wèi),這些精壯漢子都是這幾年毛語文精心挑選,一個個虎背蜂腰,如此狂奔于杭州街頭,還真有一種無人能擋之感,也給秋天增添了更多肅殺的感覺。 一切的安靜在這個時候不再存在。 這幫聚起來的人,哪里有什么嚴(yán)密的組織性,基本上查一個就是查一群,所以不斷的有民宅被踹門而入。 入門之后錦衣衛(wèi)甚至能叫得出主人姓名,因?yàn)槟軉柕玫健?/br> 這個畫面接連不斷的發(fā)生,從屋里出來的,有的如潑婦一樣撒潑打滾,有的如喪家之犬嚇得魂飛天外,還有人打死不認(rèn),哭著說抓錯了,當(dāng)然也有的高呼‘朔氣日夜深,我行何壯哉’慷慨赴難。 一時之間,杭州城哭聲震天,慘狀連連。 就是官府里的人也在府衙中扶額長嘆,焦急萬分,但似乎也沒什么好辦法。 直到第二日,情況開始有些不一樣,眼看就是要死的局,這些讀過書的聰明人,當(dāng)然也不會就在家中坐著等著人來抓。 李旻有那個覺悟,很多人其實(shí)還沒有呢。 所以也不知誰想了個辦法,十來人一湊,再相互間說說,竟然慢慢聚集起了數(shù)百人,這樣大的規(guī)模要說直接殺了……拿刀的人開始猶豫, 主要他們都是有身份的士子。 如果啥也不是,那幾百人也不算個啥。 就在這猶豫之間,人群慢慢的聚集到了巡撫衙門之前,到了以后,這幫有功名的讀書人啥也不干,就是哭! 嘴巴里說的無非就是‘太祖啊,太宗啊’之類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