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4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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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里。 王鏊按照和皇帝商量的結(jié)果,登上了英國公府的門。 國公府的院落連檐飛宇,入門是一進(jìn),轉(zhuǎn)了彎又是一進(jìn),下了臺階踩在假湖中央方方正正的灰石墩上,衣袂之間帶上水里生長的紅綠花木香,之后才總算到了地方。 英國公落主位,王鏊落偏位,府里的婢子都是拿著上好的嫩茶葉尖兒沖水,這輕輕一抿唇齒之間便盡是茶香了。 英國公雙手抄著,對待王鏊他還是客氣的。 畢竟是帝師。 “無事不登三寶殿,王部堂可是我這國公府的稀客。”英國公眼神一轉(zhuǎn),帶著笑意,“可是陛下那邊……” “英國公,可知海貿(mào)盈利為什么如此豐厚?” “請部堂賜教。” “我大明物產(chǎn)豐饒,能工巧匠頗多,便是小小的絲綢,內(nèi)地作價一匹不過六錢銀子,但海外之地則不同,似東洋呂宋,地?zé)o他產(chǎn),一匹絲綢到了那里低則五兩銀子一匹,價高者有15兩銀子一匹。江南之地流傳的海貿(mào)之利,十倍獲之,便是這么來的?!?/br> 英國公表情復(fù)雜,大概是聽得震驚,又不敢表現(xiàn)的太過于貪了,“……也能,看出來。部堂總督兩省三地市舶司,梅記起運京師五百萬兩白銀,如此,可見一斑了?!?/br> “不過出海之事非同小可,便是不怕風(fēng)高浪急,總歸也要湊足個數(shù)千兩銀子買船買貨。在福建,我便見過好幾個人共同出資,共同分利,也有人一年便得銀萬兩?!?/br> 英國公心頭癢癢,“當(dāng)真?” 王鏊繼續(xù)說:“我與陛下也論及允不允許宗親勛臣裝船出海之事。按理說,小民可以做海上的生意,那么人人都應(yīng)該被允許?!?/br> “陛下是如何說?” 王鏊瞇著眼睛笑了笑,他先不回答這些。 “便直說了吧,英國公。陛下欲將梅記的盈利分幾成出來,譬如今年若有人占了一成的份額,那么這五百萬輛便分五十萬兩。英國公可有興趣?” 這事頭一遭,突然之間提出來,英國公也不能馬上辨出好壞,所以倒是略微停頓了下。 現(xiàn)在的皇上雖然年紀(jì)小,但腦子比誰都快,忽然之間分他們錢,這事情…… “當(dāng)然,陛下不是白送?!?/br> “要出銀子?” “不出銀子。出田。” 英國公心中一咯噔,原來還是這個心思。 但是田產(chǎn),那是幾代下來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 而且他馬上想到,田在那里就是在那里,不會飛到別處去,可要是換出去、到海上,那就不在他的手里了。 生意這件事,他也接觸過一些。 說實在話,梅記說盈利500萬,那就是500萬?中間有沒有中飽私囊?會不會是最后剩下來的才給皇上? 如果他們進(jìn)去那也是一樣,自己又沒人在里面,什么情況完全憑人家的一張嘴。 所以這海貿(mào)的銀子看著是讓人心癢癢,可到底不如土地讓人心里踏實。 “王部堂,可是陛下讓你來詢問?” 王鏊說:“這你不必管,你愿意便說愿意,不愿意則說不愿意。” 英國公還沒那么笨,“若是可以,還是讓我再想想?!?/br> 他也不敢直接拒絕。 對于王鏊來說也還好,反正他也不止要走這一家。 而且他偏樂觀的, 皇帝對于這個選擇是自愿原則,但是朝堂上一些人,對于勛臣所占有的土地可是非常不滿的。 那些人,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壓著他們不上疏。 確實如此。 顧人儀的奏疏都不是最快的。 朱厚照的案頭已經(jīng)擺了好多份告狀的奏疏, 畢竟皇帝的心思在這里,很多人就投機(jī)這個。 越來越明顯的局勢,使得好些人開始不安。 “這根本是一個局!從弘治十一年到現(xiàn)在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這樣。先是暗示、然后軟硬兼施。田產(chǎn)換成干股,這又是哪一出?真要這樣那咱們豈不是都要看那個梅可甲的臉色?這哪里比得了拿著自己的土地。再說了,生意是有賺有賠,海上的事那更難說,那個所謂的萬金賬前半句是有錢一起分,還有后半句呢,那叫虧了一起扛?。∥覀兒煤玫奶锏?,便是遇到些天災(zāi),那也賠不了多少,實在不行多收些租子,怎樣都在自己的手中掌控!” 保國公朱暉滿口唾沫星子噴著,那雙老手敲的桌子倒是啪啪作響,末了,還很警惕的對說:“英國公,你不會是眼饞了那些海貿(mào)的銀子,想要答應(yīng)了吧?” 英國公也很煩,擠兌了一下眼神,很燥郁的說:“哎呀,這不是正在考慮呢嘛?!?/br> “不行!我反正不答應(yīng),除非真的有圣旨!陛下金口一開,叫天下勛臣全都如此,那……那我也還要帶乾清宮去哭一頓去!” 英國公有些看不上他,這么大年紀(jì)還說去哭一頓,真有出息了是。 保國公可以胡亂說,他可不行。 幾朝下來,英國公已經(jīng)是寵冠勛臣,他怎么做,實際上影響了不少人。 “英國公!你不要在這個時候猶猶豫豫,要不咱們一起去見陛下,總不至于為了這點事就砍了咱們腦袋!元宵節(jié)宮中大宴,陛下待我們還極好嘞。我們又沒有做什么有違朝廷法度的事?!?/br> 似這樣的場景,在京師中也多有發(fā)生。 新奇的事物嘛,又和皇帝的心思有關(guān),還和銀子、土地有關(guān),那自然是傳來傳去,兩三天的功夫也好些人都知道了。 也因為是新奇事物,所以許多人在觀望。梅可甲也叫許多人給請了過去,說什么的都有。 反正三月份總體上是有些混亂和激昂的,田間地頭在分地,墻垣高屋之內(nèi)在撥打算盤,一邊是沁人心脾的溫暖春風(fēng),一邊是熬心傷神的炭火炙烤。 但這般局勢也不會一直這么拖下去。 紅墻之內(nèi),一個穿著藍(lán)袍黑靴的小太監(jiān)彎著腰邁著小碎步快跑,午后的陽光映照著他的影子在地上快速移動。 他從大理石階梯邊上拾階而上,到盡頭是寫著乾清宮三個大字的殿宇門口,甫一進(jìn)門便有里邊兒的人出來接過他的東西。 “內(nèi)閣說是急件兒?!?/br> 劉瑾瞇著眼,“知道了,退下吧。” 這個老太監(jiān)臉朝外還是腰挺背直,一臉倨色,一轉(zhuǎn)身已是老rou堆笑,眼帶諂媚了。 乾清宮里此時是有人的,也不是旁人,是談大夫和她的弟子葵兒姑娘。皇帝近來身體小有不適,這季節(jié)轉(zhuǎn)換的時候,有時也難以避免。 “陛下……” “怎的了?”朱厚照抬眼看著劉瑾。 “……本不該在此時說的。但陛下交代過,內(nèi)閣又是急件兒。” “別說了,拿過來?!敝旌裾辗鍪终?。 談大夫倒也沒說話,還是在另一只手上號脈。 劉瑾一瞧,急忙彎腰過來,“那奴婢為陛下打開?!?/br> “陛下,龍體要緊?!?/br> 屋子里清脆聲音響起,不是談大夫,也不是其他人。朱厚照定睛一瞧,不是葵兒姑娘又是誰? 可他這么一看,倒是嚇得姑娘心一顫。 “民女失言,請陛下恕罪?!?/br> “起來吧?!敝旌裾諞]在意,眼神還是落在了奏疏之上。 其實他的臉色沒什么變化,但號脈的談大夫往皇帝的臉上偏了一下眼神, “陛下,心中郁郁之氣憋得多了,氣聚五臟六腑而不散,便是好人也給憋出病來了?!?/br> 朱厚照聽進(jìn)去了,他笑得艱難,說了句不著邊的話,“談大夫,果然是神醫(yī)?!?/br> 良久,閉上眼休息的皇帝很平靜的說了一句。 “劉瑾,去把這上面提到的人,抓起來?!?/br> 第四百四十九章 皇帝等到了這一封奏疏。 一封讓他有理由拿起刀的奏疏。 拿著這個他就好作文章了。 所以即便身體略有不適,但明日早朝照舊。 雞聲破曉,天色欲明。 皇帝昨日進(jìn)了碗溫順的調(diào)理之藥,睡下去后倒是沉的,只不過早上醒來感覺有些不利爽,總歸是覺得身子骨有些重。 身上大約也沒什么力氣。 “陛下,要不今日免朝休息下吧?”伺候其更衣的秋云擔(dān)憂著。 姑娘穿了一身青綠色的裙子,翠翠的,很顯得靚麗,朱厚照拉過她溫潤如玉的小手,腦門貼著手背這樣靠了一會兒。 “不,今日要上朝?!?/br> 秋云略有幽怨,不過她手上動作還是不停,不管皇帝怎么選擇,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 像此刻選擇上朝,那么就把一片兒切好的參片拿過來。 還有…… “陛下,藥還是要喝的?!?/br> 朱厚照頗為抗拒的擺手,本來就是身體不爽利起個大早,胃口一點都沒有,好吃的都不想進(jìn),更何況是藥。 “一碗溫水就好。這藥朕實在喝不下。” 秋云大約能體會到皇帝的心情,便說:“那好吧。陛下今日還是午后稍作些休息,到時秋云給你揉揉肩兒?!?/br> “好。”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