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4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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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本官還指望你一個知縣報答?”陳泰捋著胡子哈哈大笑起來,并扶著他的手讓他起身,“秉用,你沒罪,也不用自稱罪官,你只需記得,少府官員克扣工錢一案,你照實的查、照實的報,不管涉及到多大的官都沒關(guān)系,大不了,本官也向陛下稟報!” 張璁一聽這是給自己站臺,于是更為激動,“下官遵令!” 陳泰心情舒坦了些,內(nèi)閣閣老下來,此事必定已經(jīng)引起皇帝注意。皇帝的那個性格,他是了解的,這個時候與其處心積慮對抗,不如大大方方造好自己的形象。 至于說他來向陛下稟報? 哪里需要啊,不管張璁惹出再大的事,那也還有閣老王鏊呢,他會向皇帝稟報的。 第五百一十八章 還抓不了幾個貪官? 王鏊坐在主位上,杯子里的茶一口一口的喝。 下方,謝光燮、劉春、陳鼎、祝衛(wèi)春等前一次下來的欽差全都低著腦袋坐著。 良久,只聽王鏊嘆息了一聲。 “為什么這么做?” 這句話也不知是問誰。 “新朝初年,國事步入正軌,正是氣象更始之時,本就繁忙,時間更顯珍貴。老夫與時維公(王炳字)選派了你們幾人就是希望能做成此事。陛下那邊,我二人都是替你們擔(dān)保著的。結(jié)果你們瞧瞧自己,都干了什么? 私心過重,罔讀圣賢之書。浪費了老夫半月時間不說,還要在這里與你們垂頭喪氣。若是這類事都需要老夫親至,還要你們何用?” 相比于楊一清,王鏊不是多么嚴(yán)厲的人。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王鏊對于‘品行’是否高潔是很看重的。 此刻說出這種話已經(jīng)是非常的重了。 謝、劉二人知道此事躲不過去,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劉春道:“下官們辦事不力,使皇上失望、閣老費心,實在慚愧。不過少府官員克扣工錢一案,我們還在審理當(dāng)中,先前山陽知縣被抓,多生出些波折。眼下,我等已準(zhǔn)備依托于他,把此案查個清楚,給閣老、陛下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br> “你們先前要是這么做,何至于陛下震怒,何至于還要老夫到這淮安來?你們知道陛下說什么么?” “下官……不知?!?/br> “陛下令老夫問你們?!?/br>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從座位上起身,然后跪下。 其實尋常時候不用次次如此,但他們犯了事,心里總歸虛。 “問你們,是將這里的情況如實上奏,還是有選擇的上奏了?!?/br> “閣老……”謝光燮抬頭想說。 但王鏊則虛抬手臂,“這是陛下問你們的話,不是老夫問的。要回,到了宮里自己去向陛下回。老夫只提醒你們一句…… ……錦衣衛(wèi)在的,你們知道嗎?” “?。 北娙梭@呼,他們馬上就想到皇帝必定已經(jīng)知道前前后后的事情,知道了還生氣,就是明明白白的對他們上奏的東西不滿! 這話,要怎么回啊! 皇帝必定是將他們痛批一頓,痛批都是小懲了! 這時候,不僅謝光燮、劉春,陳鼎也是心中慌亂。 十年寒窗而得的官場生涯,其升降往往就在皇帝一念之間。 現(xiàn)在皇帝的這一念,對他們很不利! “閣老!”劉春有些急了,“下官們一時糊涂,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錯了。陛下交代的事,下官一定全力完成,如實上奏。我們、我們這就給陛下請罪。還請閣老、請閣老美言幾句!” “唉?!?/br> 這種話王鏊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yīng)他們的,因為這是皇帝的事,他做不了主。 “美言幾句有什么用?你們都是京中高官了,怎么還如此糊涂?!陛下才智是直比太祖太宗的,你們卻想混過去,真不知道說什么好,現(xiàn)在好了,怎么辦?以為陛下抓不了幾個貪官?當(dāng)此之時,唯有將功折罪,將此事好好的辦好,興許還能減輕些罪責(zé)?!?/br> “是是是,下官們必定全心全意辦理此案?!?/br> 王鏊略有煩躁,“那還不趕快去?等著老夫去嗎?!” 謝光燮、劉春等連忙爬起來。 陳鼎和祝衛(wèi)春也跟上。 不過閣老又有吩咐,“祝郎中,你留一下?!?/br> “祝衛(wèi)春心里開始嘀咕,以為是出了什么事。 “既然來了淮安府,那便去看看那條路修得怎么樣了。你隨老夫現(xiàn)在出發(fā)?!?/br> 祝衛(wèi)春彎著腰說道:“閣老,眼下時近中午,要不您老還是歇息片刻,用完午飯再去,也給下官一點時間安排安排。” “安排什么?” “安排……額……”祝衛(wèi)春沒想到還會有官場上的人問這種問題,“安排檢查的事宜?!?/br> “都安排好了,你跟著就行?!?/br> 王鏊來到這里,不會只是單純的查案子。 他一番恐嚇,還是要劉、謝二人出力,不是說要治罪就不用干活的,沒那么好的事。 他自己還是想親自瞧瞧這地方的路修得怎樣。 如果說還是查不出問題,那么他是要管的。 閣老到來,那就不是一般的場面了。原先‘幾天不在淮安’的漕督也有時間出現(xiàn)了,陳泰早就到了在外面等候。 等王鏊一出門,他便迎著見禮去了。 “下官總督漕運陳泰拜見閣老?!?/br> “人放出來了?” 陳泰完全聽得懂,“放出來了,沒有大礙,只是吃了幾天牢飯,瘦是瘦了點的?!?/br> “你巡撫淮安、揚州等府,兩京大道于你管轄境內(nèi)有百十公里。官府克扣百姓工錢之事,你從未聽聞嗎?” 陳泰抿了抿嘴,他體會到了這句話當(dāng)中的刀光劍影。 如果他回答聽聞,那么你有沒有去解決?如果有、解決不了為什么不上奏?而使一個知縣上奏? 如果他回答沒聽聞,那么一個失察的罪名總是逃不過的。 低品級的官員或許認(rèn)為失察是小罪,但身為漕運總督,陳泰卻知道,在本朝事關(guān)百姓民生而不聞不問,這個反而嚴(yán)重。 皇帝最為厭惡這類官員。 所以王鏊看著平和,實際上說的話卻殺人。 “此事,山陽縣的情況。下官也曾聽聞?!?/br> “既然聽聞,你一個正三品的漕運總督、鳳陽巡撫,解決不了這個事?” “并非解決不了,只是下官原以為這類事,事關(guān)百姓,這些人絕不至于做得太過,有些疏忽了?!?/br> 王鏊搖頭,這個老頭子還是這般油滑。 “下官,還是陪閣老去實地察看一番吧。至于這樁案子,料想也不敢再有人耍什么花頭了。” 陳泰也是知道,這幫欽差估計是嚇壞了。 這其實就有點像武人打仗不行換個人上來,那么被換下來的人你在上面人心中是什么地位,這還用說么? 事實也確實如此, 謝光燮和劉春像是這輩子沒這么認(rèn)真過似的,把少府的人、賬,工程隊的人、賬以及一些老百姓都薅過來開始查。 工程隊本身也是有賬目的,你可以偽造上面撥了錢,也可以偽造撥錢給了百姓,但如果沒有這筆錢,追到源頭去總能查出不對的,這源頭就是百姓,老百姓沒收到銀子??!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要收拾工程隊的人了。 這就不一樣了。 沒有人會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少府的雖然管著他們,但這些官員看起來本身都自身難保,而且又不是親爹親娘,沒收到錢的情況下,還要屁顛屁顛跟這兒給人家頂要掉腦袋的罪,為了啥呀?搞得好像在認(rèn)祖宗一樣。 再有工程上的款項貪污,這項事業(yè)目前還是‘草創(chuàng)’階段,許多的環(huán)節(jié)設(shè)計的并不完美。 欽差們跟著張璁從白天干到黑夜,把賬目一點點翻出來查,一個屋子里二十幾個老算盤打得是啪啪作響,很快就查出了問題。 “賬,對不上!若是這些銀子都付給老百姓,那就沒有今天的事!” “是假賬?!” “還有另外的賬本!”張璁?dāng)嘌?,而且他說道:“這個時候去少府衙門是無用的,他們必定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得找這些工程隊,有沒有配合做假賬,他們自己最清楚!” 這樣好了,突破口找到以后。 劉、謝二人也不舔著臉去找王鏊稟報了,自己先辦吧。朝廷、皇帝立的案,刑部、大理寺都在,抓人、審案! 少府主事閆理文是必定難逃的,包括衙門里的那些個吏員,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抓起來盤問一番。 皇帝用的囚徒困境之法,刑部和大理寺早已熟透于心,依葫蘆畫瓢就往上用。 這個時候,淮安府的知府田若富嚇壞了。 他尋著機(jī)會,揣著大筆銀子開始跑路。 說起來,現(xiàn)在大明朝的貪官多出了一條生路,就是逃到海上去。 這是朱厚照當(dāng)初始料未及的,以往海禁,他們上天無門、入地?zé)o路。誒,但是開海之后,反倒有人想出了逃往海外的辦法。 田若富生出的就是這個想法。 雖說他還是舍不得天朝的榮華富貴,可與命相比,那還是命重要一些。 只可惜,他也不知道錦衣衛(wèi)已經(jīng)插手此事。 半夜偷偷跑掉被抓回來之后,幾名錦衣衛(wèi)的出現(xiàn)還把謝光燮和劉春驚了一番:這案子真特么得查仔細(xì)了! 至于田若富,那是最慘。 “上差,饒命?。?!” 以往高高在上的知府開始反復(fù)喊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