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4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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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璁有些震動。 他跪了下來,大聲叩謝,“下官多謝閣老重恩?!?/br> 其實楊一清也算是手段激烈的人,他當(dāng)年查馬匹走私,可沾了不少血。 “去吧。” “是,下官告退?!?/br> 歷史上的嘉靖年間,楊一清對張璁最初也是欣賞的,畢竟張璁還算是有些理想抱負(fù)。而當(dāng)時楊一清閑賦在家,張璁在朝中得罪人過多,所以就極力舉薦楊一清復(fù)出,這樣可以作為老前輩為他站臺。兩人一拍即合,還有過短暫的蜜月期。 只不過很快就反目成仇。 張璁這個人呢,有理想、有手段,但是有一點(diǎn)不好,他非常的急功近利,不怎么講究手段。 后人以為,這或許和張璁的年紀(jì)有關(guān),他中進(jìn)士時已經(jīng)四十六七歲,雖然抓住了嘉靖皇帝的信任,但一個新人,提拔再快也要時間。 而他心中又有‘大業(yè)’要做,于是乎就顯得非常急躁,當(dāng)然這只是一種解釋原因。 也許他性格本身就是如此也說不定。 所以張璁在官場上的圓滑程度,確實不如后來的張居正。總得來說,就是得罪人太多,總要把前面的人搬走。而且一旦皇帝寵信其他人,他就會心生妒忌。 另外,他最初借楊一清之力,最后又不管不顧要詆毀楊一清,搞的楊一清不得不在嘉靖皇帝面前解釋。這事做得讓人覺得很不恥。 不過這其實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人不可能都是好,也不會百分百的壞,有好有壞,這就是人本身的復(fù)雜性。 這一時空中,張璁的境遇好些。他如今年方三十六,在官場上也是極有前途之人,即便急功近利,最近的遭遇也能讓他滿足了。 陜西道監(jiān)察御史,已經(jīng)是從五品了。 而楊一清確實對其欣賞,志趣相投嘛,雖然隔了年紀(jì),然而這份做事的勁頭與他相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自己想做的事情,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可以接著做下去,正常人的念想便是覺得繼承人找到了。 當(dāng)然這個想法,楊一清只是一閃而過,具體怎樣,還需要看得更多一些。況且,又不是只有張璁一人能入他的眼。 他這個閣老本身提拔的人也多。 現(xiàn)在的兵部尚書齊承遂,還有那個仇鉞。 仇鉞在他當(dāng)三邊總督時就已經(jīng)提拔,正德二年,仇鉞作戰(zhàn)有功,也因功升衛(wèi)所指揮使,這個衛(wèi),正是朔方左衛(wèi)。 因為那段時間楊一清還和王守仁有許多接觸。 王守仁的才能、品性同樣讓他信服和欣賞,所以王守仁統(tǒng)管河套,他也全力贊成。 歷史上,楊一清就以善于發(fā)掘人才而出名,上述幾人都是他在任總督時發(fā)掘推薦,也全部都與他保持不錯的關(guān)系。 不僅如此,正德二年,他卸下總督之位,回京擔(dān)任內(nèi)閣首揆以后,又陸續(xù)推薦了些人。 其中最有出息的,便是王廷相。 王廷相與王守仁、張璁都是一般大的年紀(jì),在三十六七左右。王守仁出名最早,張璁最晚,王廷相居中,他已經(jīng)接了王守仁的位子,以右副都御史巡撫陜西。 其最初顯露頭角,是在弘治十七年,上《擬經(jīng)略邊關(guān)事宜疏》,其中提出如何應(yīng)對邊關(guān)告急形勢的幾個方法,凸顯了其在軍政上的部分才能。 當(dāng)年,皇帝授其兵科給事中。 可眼看就能試煉任用之時,不巧他父親在弘治十八年去世,于是歸家丁憂,至正德二年方回。 當(dāng)時楊一清回京任首揆,他見此人邏輯清楚,做事干練,于是一桿子給人家推薦到陜西。 那次也是特殊的事項,陜西涇陽、咸寧有百姓造反,這在封建王朝其實也不鮮見,這種事不大不小,派大軍是瘋了,完全的消耗民力,但是不管也不行。 后來楊一清想到這個人,朱厚照也有點(diǎn)印象,于是便派此人前往。 沒想到王廷相處理的相當(dāng)出色,其實很多時候,有些事就看有沒有膽量做,比如說有些人會私占正軍名額,王廷相敢于禁止杜絕,實在不行他就告御狀。 對于暴民,他是堅決鎮(zhèn)壓,力主‘剿滅人口、掃蕩盡絕’,不能手軟,同時對于猶豫不定的百姓,他則是處處張貼告示,勸誡百姓回鄉(xiāng)。 加上他處置公正,不怎么克扣軍餉,而且他始終認(rèn)為軍隊要有戰(zhàn)斗力,缺餉是不行的。 所以王廷相領(lǐng)著一幫人,漂漂亮亮的把這事給辦妥了。 事后,朝廷一看,這真是個人才啊。 于是正德二年底,朝廷為更進(jìn)一步處理好陜西事宜,便一步提拔王廷相為陜西都指揮使。 正德四年,王廷相在大朝會之期入宮陛見。 其在為官上敢于提出大膽改革主張,在做學(xué)問上以經(jīng)國濟(jì)世為務(wù),在軍隊訓(xùn)練上提出“予儲軍餉”,“振刷兵制”這樣比較中肯的建議,同時在他大出風(fēng)頭的鎮(zhèn)壓起義問題上,他則認(rèn)為應(yīng)當(dāng)減賦稅以降低百姓負(fù)擔(dān)。 而且他奏對之時,對自己轄區(qū)內(nèi)的事情了若指掌,回答時言辭清晰、思路清楚。 這么一個三十多歲、年富力強(qiáng)的官員,怎么能不被皇帝賞識和注意? 所以正德四年的大朝會,王廷相收獲最豐,他說的那些數(shù)據(jù)一經(jīng)侍從官核實為準(zhǔn)之后,皇帝做主升了他的官,巡撫陜西! 不為別的,能把自己管轄的事情說的很清楚,這就是用心、肯做事。 楊一清看人也真是準(zhǔn)的。 不過這次張璁西北之行,又是一大考驗,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 為此,他這個閣老還真得給王廷相再打聲招呼,張璁離開以后,他便在石桌上親自寫起了信。 他是內(nèi)閣首揆,用的人不在少數(shù),這些事都得他去做,所以這才叫首揆。 第五百二十七章 京師吹來的風(fēng)有些冷 又到了一年里最熱的季節(jié),朱厚照總是會在這個時候懷念空調(diào),這個年代里,即便當(dāng)皇上也有許多求而不得的事,空調(diào)便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古人衣服穿得也多,作為皇帝他總不能穿大褲衩。 即便是披些清涼的蠶絲衣物,那也得是從頭到腳包裹得差不多。 后宮以及宮里伺候人的下人們都知道皇帝怕熱,所以找?guī)讉€人扇扇子這還是做得到的。只不過朱厚照每次看到邊上的太監(jiān)宮女是汗?jié)裰厣酪矔谛牟蝗獭?/br> 所以除了晚上入睡之前,他都盡量不用這方法。 因為他還能依靠取冰來解暑。 今年則又有不同,葵兒入宮以后,幾次都見著皇帝讓人扇冰塊上散開的涼風(fēng),午睡、晚睡,如此才能靜心入眠。 可她作為大夫覺得過于貪涼不好。 冬暖夏涼,四季變換,這是自然循環(huán),有時熱熱、出出汗還是有必要的。 朱厚照表面上是聽的,但耐不住熱,所以還是偷偷的叫人置冰塊。 皇帝這番作態(tài)委實多了些可愛與真實。而且也使司禮監(jiān)的幾個太監(jiān),劉瑾、尤址、馬永成都非常不解。 天子管著天下人,怎么還怕了一個后妃? 朱厚照嘿嘿笑著解釋,“你們啊,就是不懂得情調(diào)二字。朕當(dāng)然可以冷臉呵斥,敬妃也不是不知禮節(jié)的人,只不過那樣一來就少了夫妻之間的趣味,后宮也弄得像冰塊一樣冷冰冰,那有什么意思?便是像如今這樣,那才叫有意思?!?/br> 劉瑾、尤址和馬永成三個閹人聽得眼神呆滯,還有這種事情? 于是只得陪著笑,“陛下英明,陛下英明?!?/br> “現(xiàn)在后宮之中琴瑟和鳴,便是陛下這番心思起了大作用?!?/br> 一幫馬屁精,朱厚照也習(xí)慣了。 “敬妃若要是問起來,你們也都不能說?!?/br> “那是自然,奴婢們肯定聽陛下的話?!眲㈣挂话颜凵龋故且恢辟u力,“可是敬妃說過,貪涼則寒濕氣重,寒濕氣重則更為怕熱,照此推算怕是于龍體不好。陛下系著天下萬民,是不是也要以龍體為要?” 什么寒濕氣重,朱厚照現(xiàn)在這生活規(guī)律、飲食用餐,那相比前世的年輕人不知道健康多少倍。 其實這幫人也熱,只是他們更能適應(yīng)和習(xí)慣,沒見過什么叫真正的夏日享受。 朱厚照把胸前的衣服豁口打開的更大,躺在竹椅上,像是故意氣人家一樣,說道:“扇快點(diǎn)兒?!?/br> 劉瑾:=_=。 其實涼快下來,朱厚照才能定心看幾份奏疏,渾身大汗淋漓的時候,他就只想泡澡。 這樣在旁人看來,陛下這是為了政務(wù),身體都不顧了。 所以敬妃才時常勸說。 “是楊閣老所奏。”朱厚照平靜的念著,“清理軍屯可以說是迄今為止最為重大的一項事,老臣謀國,憂慮不淺啊?!?/br> “那也是陛下用人得當(dāng),才有楊閣老可以施展抱負(fù)的機(jī)會?!?/br> “你這拍馬屁的功夫可算頂級了?!敝旌裾沼米嗍栎p輕敲著腦袋,“恰好你們?nèi)齻€都在。有句話,朕要問你們?!?/br> 劉瑾、尤址和馬永成會是聽語氣的,所以馬上便跪了下來。 “陛下請問,奴婢們必是知無不言?!?/br> “倒也不必那么緊張?!敝旌裾昭鲋X袋,語氣幽幽,“朕是明白的,侵占軍屯的人中除了官員、武將,還有宮里派出去的人,他們的手肯定也不干凈。各地的守備太監(jiān)、監(jiān)軍以及織造衙門……若是查到了他們的頭上,司禮監(jiān)得先有個說法。劉瑾?!?/br> 劉瑾心想終歸還是要來的。 “奴婢在?!?/br> “這里面有你用的人吧?” 這個問題自不必想,司禮監(jiān)大太監(jiān),下面巴結(jié)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 “回陛下的話,有的。” “若你講話能管用,朕便不去講了。若是不管用,你這個司禮監(jiān)的掌印太監(jiān),可就是威名不夠了。還有你們兩個也是。朝廷這次是一視同仁。” “奴婢們遵旨,這就遞旨意過去,要他們遵從?!?/br> “嗯。朕總歸還是覺得,宮里的人處置起來沒那么麻煩。無子無孫的,占那么多田地都給過繼的兒子嗎?還是要他們講明道理,只要聽宮里的話,少那幾畝田也不會餓死。要是道理講不通……” 三人低頭,“陛下放心,諒他們也沒這個膽量?!?/br> “嘿,那可說不準(zhǔn),貪心不足、欺上瞞下的人可不在少數(shù)。你們?nèi)齻€都是司禮監(jiān)的大太監(jiān)了,可不要精明了一輩子,到最后給鷹啄了眼??傊痪湓?,講得通就講,講不通全都調(diào)開,全部去守皇陵,若是敢對抗調(diào)查的……” 皇帝站起來往別處走,落了最后半句,他們一直在等。 “對抗調(diào)查的,一律以抗旨不遵罪,處斬首。這事情你們來做。記著,有些時候朕對你們排除異己是睜一只眼,這次不一樣。便是自己人,也要照章辦事。若是給朕從其他地方聽到哪個內(nèi)官對抗調(diào)查,但你們卻不處置的,朕可要找你們的麻煩。” “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