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5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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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烜都能看得出來,其他人也都會明白的。 “蠻奇怪的?!蓖踯戚p笑了一聲說。 “是蠻奇怪的,我今日才知道嚴(yán)嵩那小子嘴也厲害的緊?!?/br> “不是,我的意思是。似李夢陽這樣的酸腐文人本該反對陛下,但不知為什么,現(xiàn)在的情況卻是反過來了。” “……難道是陛下在做局?” “不僅是做局,天下事不是簡單的一些小心思便能做好的。” 心計、權(quán)謀、手段,就是再聰明的人把這些都用盡,但也算不到李夢陽等這么多文人的頭上。 關(guān)鍵還是過去實實在在做出來的事情。 天子盡管嚴(yán)苛、盡管殺人,但是他勤以治國,經(jīng)常召見大臣,宦官沒有一個能亂了朝政,并且通過分田、造園、修路等等事情讓人看到了正德皇帝與前朝先帝不一樣的地方。 事情說起來復(fù)雜,但本質(zhì)上就一點:皇帝真的在為百姓謀一些利。 漂亮話沒有用的,幾年的時間那么多的實際行動,這才是酸腐文人們認同皇帝的原因。 至于說宗藩之爭…… 關(guān)于皇帝的這些親戚,原本老套的故事是‘皇親為非作歹、文臣為民上奏、天子昏庸護短’。所以酸腐文人的立場并沒有變化,他們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二哥也上一封疏?!蓖踯苽?cè)身說。 “meimei的意思是將今日文會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訴陛下,讓陛下知曉?” “陛下傳了口諭,那就已經(jīng)知曉了?!?/br> “那我上什么?” “上疏,罵嚴(yán)嵩。” “???” “嚴(yán)嵩可是陛下近臣。拍賣所還在他的手中?!?/br> “因為是近臣,所以能挨罵?!?/br> “可是……我罵他什么?” 王芷想了想,“就罵他……上不知報效皇恩,下不知善待百姓,故意討好為禍的藩王,更是辜負了一身所學(xué)?!?/br> “好!” …… …… 卻說己巳六子書在文會之后頗為惱怒,原本他們的目的很清晰,就是要為慶王被殺一事正名,結(jié)果被弄成了這副模樣。 至于說背后有沒有向皇帝遞‘投名狀’這種心思,李夢陽這等人物也只能說或許沒有,其他人就更不好講。 明君在位,他們都是自認不凡的男兒,又是三十多歲的年紀(jì),誰不想在朝堂之上占有一席之地,誰不想在變革之世中有所作為,千古流芳? 皇帝有懲戒藩王之心意。又有慶王被殺之辯在眼前, 他們的品級雖然都不高,但是都可以給皇帝上奏,只要聲勢鼓動起來,讓皇帝看到他們,此事大約便能成了。 即便不提私心,就單對百姓而言,這也是好事啊。 “我等好意邀請,嚴(yán)惟中卻毫不領(lǐng)情,甚至以‘逼王造反’這等罪名來陷我們于危險之境,這樣狠戾的心思,實在是我錯看了他!”邊貢自己領(lǐng)錯,“今日便不該讓他來的?!?/br> 康海則道:“也不能怪廷實你,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想到他嚴(yán)惟中是這等人?” 李夢陽才不怕,“為臣死忠,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不管他嚴(yán)惟中的心計手段如何陰狠,我們行得是堂堂正正之道,又有何懼?關(guān)鍵,陛下今日口諭‘各自散去’,這又是什么意思?陛下知道今日藏書園之事?” 這么一說,其他五個人也不能不在意。 “說是各自散去,又沒說不能爭論。依我看,應(yīng)當(dāng)上疏參他嚴(yán)惟中一本?!焙尉懊鲹u著扇子,確有文人風(fēng)采,“不能因為他嚴(yán)惟中是天子近臣,咱們便怕了他!” “不錯!既然是圣明天子,便不會眼看藩王為禍而無動于衷,我們是為大明江山、天下蒼生,這疏我看上得!” …… 此時的朱厚照在閱讀左都御史張敷華的請辭奏疏。 他最初任用的班底中,曾鑒已經(jīng)年老去世,工部尚書的職位也由原應(yīng)天巡撫何鑒轉(zhuǎn)任。 刑部尚書閔珪身體不佳也已致仕,現(xiàn)在在湖州府老家養(yǎng)病,畢竟是八十的人了。過年之時浙江巡撫王瓊來了一疏,說閔珪眼睛不好,基本上已經(jīng)看不到東西,所以他為其請藥。 現(xiàn)在又輪到了張敷華,他比閔珪小個九歲,算是年輕許多了,但這也是七十一的高齡啊。 正德四年春,他就病過一場。眼下即將入冬,天氣在下了兩場雨之后變得清冷起來,這個老人家一下子就變得熬不住了。 所以他進宮來見,朱厚照也都賜他軟凳,并且專門為他搬了火盆,供他取暖。 張敷華感動莫名,同時也有些傷感?;实圻€真的是個好皇帝,遇上明君,舍不得啊。 “大夫怎么說?”皇帝問道。 “啟稟皇上,臣主要是三樣毛病,一是年老體衰,精神不振,接人視事,一日不到兩個時辰,便會大感疲憊,難以支撐;二是有些眼疾,視線模糊,看不清字;三是氣喘不止,隨時而發(fā)?!?/br> “唉?!敝旌裾找矅@氣,“當(dāng)初人人稱贊的南都四君子,林瀚致仕了,你如今也要致仕,那個林俊更為倔強,至今稱病不出,不愿為官?,F(xiàn)在朕可用的,也就是個章懋了?!?/br> “陛下青春盛年,天縱之才,必可再現(xiàn)大明盛世,臣即便身為布衣,也會日日為我皇祈福?!?/br> “朕明白你的心意。對了,年初閔朝瑛也說有眼疾,賜他的藥你也帶些回去吧?!?/br> “臣謝陛下,隆恩!” 張敷華要跪,但是朱厚照怎么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還缺少那一點‘仁德’,甚至親自上去扶了扶他,“一般而言,臣子請辭要三請,但你身體確實不好,朕不能強留,否則就是熬你的身子骨了。朕欠你另外兩請,便用這一扶還你。你為官清廉,官名極佳,若是身體再好些,左都御史朕是不愿換人的。” 最后的關(guān)口能得皇帝這樣評語,張敷華是怎樣都沒想到。 而且文人重名,‘一扶還兩請’這種特別的故事流傳出去很有說頭,他的臉上亦極有光彩。 清廉之臣,不要錢財,要的是名,這東西朱厚照很愿意給。 “臣只恨生不逢時,不能再陪陛下。” “事總不遂人愿。不那么傷感了,張愛卿,你最后還有什么話嗎?” “臣還有一封奏疏,請圣上閱覽?!崩先思覐男淇诶锇褨|西掏出來上呈。 尤址見狀,去拿了過來遞到皇帝手上。 朱厚照說:“朕答應(yīng)你,會好好看的?!?/br> “臣不敢。臣……”張敷華壯膽微微抬頭,卻又不敢看全,“告退!” 他走了以后,朱厚照才將奏疏翻開來看,眼睛一瞥就是一抹笑意。 張敷華酸儒了一輩子,最后還是卻送了他一樣‘禮物’,他在奏疏之中大罵嚴(yán)嵩眼中無百姓,只知討好藩王,此后必為jian臣! 第五百六十八章 無題 閔珪致仕以后,刑部尚書由刑部侍郎趙慎接任。 趙慎是原南贛巡撫,正德初年以來,官場在朱厚照的帶領(lǐng)下掀起了一場‘京官、地方官’移形換位的重要變化。 這個變化并沒有多么殺人流血,也沒有改變重要的祖制。 皇帝只用了一種辦法,就是大力提拔地方上做得好的官員。 趙慎是第一個。 此后如楊廷和、王瓊,以及新任工部尚書何鑒,都是這類情況。 與此同時,皇帝又陸續(xù)將親信之人派往地方,如現(xiàn)任四川巡撫費宏、河南巡撫彭澤、福建巡撫豐熙等等。 用腳投票嘛,現(xiàn)在的人京官、地方官哪個更香那還用說么。 趙慎之所以提拔迅速,還在于他以實務(wù)見長,在文壇之中并無顯著地位,本身也不屬于清流,如此背景使得他只得依靠皇帝。 當(dāng)然,他還有個更加不得了的學(xué)生,嚴(yán)嵩。 但最近嚴(yán)嵩遭遇了困境,令他有些擔(dān)心。 下朝之時,嚴(yán)嵩還避著他,仿佛知道自己是個‘瘟神’。 不過趙慎可不是那等勢利之人,他自己在人群中找到嚴(yán)嵩的身影,快步追了上去。 于是皇宮高墻之下,石板路上,眾多人都能看到師徒兩人同行的畫面。 “惟中,怎的今日走這么快?” 嚴(yán)嵩內(nèi)心有些溫暖,紫禁城是人走茶涼之地,沒想到他這個老師還有幾分情義,“學(xué)生……不愿給老師添麻煩。況且是不必要的麻煩,總歸要等這陣子過去?!?/br> “若真是那樣,世人又如何看我呢?” 只簡單的這樣講了一句,趙慎便不再多說了,他提步催促,“一起走吧?!?/br> 嚴(yán)嵩只得跟上。 一人紅袍,一人藍袍,緩緩而行。 “今日陛下借張公實致仕,暫且按住了此事。不過那些人來勢洶洶,你我不在內(nèi)閣,也不知道得有多少封奏疏,惟中,你這次是怎么了?”趙慎提起這個,還真是為他擔(dān)心。 “老師放心,學(xué)生的事其實簡單,不必為我憂心,只是,名聲怕是不好了?!?/br> 這年頭,名聲和事情本身無關(guān),看你站在誰的對立面。與李夢陽、邊貢這些清流不對付,那么這幫人自然會給他冠以jian臣之名。 “倒是內(nèi)閣要以八人名單呈于陛下,這八人,內(nèi)閣必占四人,剩余四個人若出自各部尚書,老師和兵部齊尚書是必占其二的?!?/br> 內(nèi)閣沒得想,清理八鎮(zhèn)軍屯這么大的事,內(nèi)閣作為百官之首如果躲在一邊,那無論怎樣也說不過去,兵部尚書齊承遂是楊一清的老部下,楊一清不好在這個時候護短。 至于刑部尚書趙慎,他的一切根基在皇帝。 所以這件事,他也脫不開。 關(guān)鍵是剩余八鎮(zhèn)的屯田,哪個最簡單。忠心和當(dāng)傻子挑最難的是兩碼事,而且其他七人巴不得你挑個最難的呢。 “依學(xué)生所見,甘肅有肅王和韓王,大同有代王,遼東有遼王,山西有晉王和沈王,此四鎮(zhèn)皆有藩王,也必定與如今朝中之事脫不開干系,自然的,要做成做好難度也最大?!?/br> 趙慎靜靜地往前走,“這樣的事,人人都看得明白,陛下更看得明白?!?/br> 嚴(yán)嵩也明白,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耍小聰明是瞞不過皇帝,但選擇總歸有個偏向。 “陛下給楊閣老三日時間,楊閣老應(yīng)已交了吧?沒有人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