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5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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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薊州如此,之后大同、宣府也如此,各個都有這等實力,難免有不穩(wěn)之憂。 朱厚照不會一味堅持己見,也是要看情況,關鍵他以后的主要依靠不是薊州兵馬,所以給一個便于他們cao作的政策也沒什么問題。 但他對楊尚義有些不滿意。 于是后面綴了句,“傳旨給楊尚義時要和他說清楚,他是領兵數(shù)十年的將領,最懂兵貴精不貴多的道理。這三個甲級衛(wèi)一萬八千人馬,要是還練不成一支虎賁之師,朕可就沒有客氣話給他了!” 兩萬兵還帶不好,那特么就不要帶了! 皇帝這句難聽的話沒講出口,其實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閣老們明白圣意。 薊州最終的結局,就是三點。 第一,軍屯要清理到位,這毋庸置疑。 第二,借此機會整頓薊州各衛(wèi)所,其中之關鍵就在于這三個甲級衛(wèi),剩余的,說實話薊州多處城池、關隘都需要守軍,屯田也需要屯軍,這部分將就就行,一旦分為乙、丙兩等,軍餉就會下一個臺階,國庫的壓力也小,如此才能細水長流。 至于這第三點,也是一個總的,就是由亂到治,突出一個穩(wěn)字。 內閣回去以后,楊一清親自執(zhí)筆擬旨,擬完了以后他送呈朱厚照閱。 這是老政治家,在考慮事情方面比朱厚照這種沒實cao的可能還更加全面,所以看完以后皇帝如往常一樣滿意,“如此可稱妥當,用印,頒給楊尚義吧?!?/br> “微臣遵旨?!?/br> “楊閣老,還有一樁事?!?/br> “王守仁此次回京,還帶了兩衛(wèi)朔方軍,人不多,不過當時是考慮若是何處不穩(wěn),可以令其隨時出動。這一萬人到了京師以后,如何安頓還需楊閣老仔細考慮、妥善安排,且其中有騎兵,精豆也要準備的?!?/br> 楊一清領兵多年,哪里還想不到這些,他點頭稱是,“臣年前就接到奏報,知道王伯安要入京,一應準備都已開始了,請陛下放心?!?/br> “嗯?!?/br> 朱厚照伸了伸懶腰。 有幾個得力內閣閣老還是不一樣的。 楊一清文官、武官都當過,打過仗、治過民,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有楊閣老在,朕可以少cao心不少。” “為君分憂,乃為臣之責?!?/br> “今年沒有科舉,主要的就是三月份的大朝會。安穩(wěn)了兩年,今年事情明顯多了,楊閣老怕是又得辛苦了。” 楊一清執(zhí)禮,一切已盡在不言中。 這種時期對于無能之人那是折磨。 但是對于楊一清來說,則是他干大事的時候。 …… 朔方鎮(zhèn)是一路騎兵一路步卒,分散有序前進,行軍月余才過了紫荊關,抵達京師腳下。 這里沒什么無旨大軍不得入城的阻礙,因為圣旨早已催促王守仁加快行軍,不得拖延。 正德五年,正月十八日,元宵之后,節(jié)日氣氛逐漸散去,朔方大部兵馬入城,王守仁入宮面圣,片刻都未曾耽擱。 他著急,除了是因為圣旨,還因為另一件事。 朱厚照見到這一位是開心的,錦衣衛(wèi)稟報的事情語焉不詳,但似乎又確實存在問題,現(xiàn)在王守仁回來了,在他看來不管什么問題已經(jīng)解決一半了。 本來他還想寒暄兩句,哪知道王守仁到嚴肅的很,“陛下!臣有要事相奏!” “什么要事?” “臣請陛下召見一人?!?/br> 朱厚照沒有拒絕,王守仁往后看了看,隨后就是一個小內侍帶著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此人頭戴方巾,身穿淡藍衫,留著‘一’字胡須,四十出頭的模樣。 “微臣山西提學嚴畢云,參見陛下。” 朱厚照不認識這官員,但還是知道提學是干什么的,這某種意義上也是地方上的監(jiān)察官員,“伯安,山西提學怎么叫你給帶來了?” “皇上,此事便由臣來回答吧。臣原是弘治十二年二甲進士,十年前就曾聽聞王守仁之名。此次也是知道皇上圣旨召其回京,因而在路上等候。” “你等他?為何?” “為了保住一條老命,好向皇上揭露一樁謀逆案!” 朱厚照先前聽毛語文提過,所以是有心理準備的,他喝退想要來上茶的內侍,認真道:“起來說話。伯安,你也平身?!?/br> 嚴畢云哪敢起身,他不僅不起身,還在地板上重重磕了下頭,“陛下,臣要參奏山西都指揮使田則暗中勾連平陽衛(wèi)、汾州衛(wèi)、潞州衛(wèi)等密謀起事!” “可有證據(jù)?” “臣還沒有證據(jù),臣是聽到的,沒有一字半句在臣手中。” 王守仁拱手,“陛下,臣知嚴提學品性,愿為其作保,若非確有其事,他也絕不敢在御前口出狂言!” “那你在哪里聽到的?” “都指揮使司!”嚴畢云說得很堅定,“臣是受邀前往,參加宴席,過程之中內急出門,結果迷了路,無意之中聽到這密室之謀!” “你提到了潞州衛(wèi),是沈王嗎?” 第一代沈王是朱元璋第二十一子,洪武二十四年受封沈王,就藩沈陽,永樂六年,朱棣將其遷藩至山西潞州。 這個潞州在山西的東南部,大概就是今天長治市的位置,離最北邊大同的代王那還遠著呢。 “依照臣聽到的,他們并非以沈王為首,但是要以沈王之名為名?!?/br> 說到這里朱厚照忽然明白過來了。 為什么錦衣衛(wèi)打聽的消息沒有打聽到點子上,聽到有風聲,卻不知風從何處來。 原來是搞錯了重點。 還是原先寧夏安化王造反之事,使得錦衣衛(wèi)的注意力被各個藩王給吸引過去了,另外就是本來明朝防藩王就是老傳統(tǒng)了。 朱厚照略作思考之后又問:“可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一封山西的奏疏跟朕稟報此事,哪怕風聞奏事的都沒有,這些人竟能將山西控制的滴水不漏嘛?你還聽到了什么,都一一說來?!?/br> “是!”嚴畢云深吸了口氣,“按照臣當時聽到的,他們是想利用兩個亂,一個是清理軍屯的邊鎮(zhèn)之亂,一個是反叛之案而引起的朝堂之亂,雙亂之中,他們趁亂起事,再聯(lián)合其余各處亂軍。至于陛下說山西一點動靜也沒有,臣與伯安也探討過,或許是朝廷平薊州之亂的雷霆之勢令他們有些忌憚,所以他們暫時沉寂,準備先等朝堂之亂。” “朝堂,并沒有要亂的跡象,更沒有反叛之案。再說誰要反叛?” 嚴畢云眼睛射出一道精光,“陛下,請恕臣直言冒犯之罪?!?/br> “你說?!?/br> “陛下清理軍屯,邊鎮(zhèn)都有動亂之象。這個時候,陛下可能會懷疑任何一個人有反叛之可能?!?/br> 這是要利用天子的疑心了,有點水平。 朱厚照目色開始不一樣了,這幫人似乎比安化王要能耐一些。 王守仁也說道:“此時是軍屯清理最為關鍵的時候,萬一京師掀起大案,牽連甚廣,致使人心惶惶,必會使邊鎮(zhèn)不穩(wěn),到時候朝廷就會進退維谷。這份用心,確實歹毒?!?/br> 第五百九十六章 應對之策 噠,噠,噠。 皇帝的腳步聲一直回響于乾清宮。 王守仁和嚴畢云都保持沉默,他們不敢打斷皇帝的思考。 多年以來,朱厚照一直都很注意地方官員的任用,巡撫山西的官員自然就在其中,這個職位在宣德五年始設,還有一任名臣——于謙。 正德三年,朱厚照仔細斟酌以后,他選擇了右副都御史王璟巡撫山西。 王璟,字廷采,山東人士,成化八年進士,到現(xiàn)在也是三朝老臣了,過了年就是六十四。 歷史上,這個人活了八十七歲,一直到嘉靖年間才病故,且明史對其評價很高,其一生多次擔任負責鹽務、田賦、科考以及吏部官員考核這些肥缺,但最后還是能得為官清廉四字,便是因其從來都是兩袖清風,務實強干。 弘治十四年,當時的弘治皇帝命他巡視兩浙鹽務,恰逢浙東水災,又命他兼賑災事宜,王璟措施得力,有條有理,展現(xiàn)了不俗的管理能力。 弘治十七年,當時已經(jīng)是朱厚照監(jiān)國了,他考慮王璟從未有過在京任職經(jīng)歷,主要是不夠‘心腹’,所以調其任右副都御史,這樣放在身邊,多有召見。 直至正德三年,外放巡撫這樣的高官。 巡撫在明朝秩從二品,朱元璋對于一品官是很吝嗇的,所以沒有血脈之力、普通人能當?shù)綇亩罚钦娴囊接|摸到天花板了。 而且品級只是一方面,另外還要看權力。 身為一省巡撫,必定受皇帝信任,平時奏疏往來也不少。都和皇上交流了,這豈是一般人。換到后世,好些人連鎮(zhèn)黨高官都見不到。 其實這個人朱厚照還是了解的,他有正氣,輕易不屈。山西哪怕出這樣的事,也絕對不會和他有什么關系。 此外,王守仁和嚴畢云說的薊州強力彈壓按住了反賊幾分沖動,也有些道理。 換句話說,這個時候山西明面上還是穩(wěn)著的,王璟仍然是布政使、按察使和都指揮使的上級。 這等事,雖然嚴畢云沒有證據(jù),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樣辦吧……” 皇帝開口, 王、嚴二人都嚴肅以對。 “朝廷下一道旨意去山西,宣山西都指揮使田則進京?!?/br> 這是個陽謀。 接到這旨意,來與不來他都很難受。 除非, 王守仁想到了,“若是其稱病拖延呢?” 嚴畢云:“還有,微臣此時并沒有證據(jù),朝廷一旦打草驚蛇,這些反賊仍有可能繼續(xù)藏匿!反而不好處置!” 朱厚照卻不擔心,“他們想利用朕的疑心,朕也要利用他的疑心。稱病?就是抬也要將其抬來,且僅僅宣召一個都指揮使當然還不夠,朕會諭令山西巡撫王璟,一旦田則奉旨入京,立馬將潞州衛(wèi)、汾州衛(wèi)、平陽衛(wèi)的指揮使、千戶、百戶全部調動開。如此莫名其妙的突然調動,他們會做何想?” “事已敗露?!蓖跏厝拭摽诙?,“但田則已在路途中,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br> “如果是真的密謀起事,他一定不敢來的?!敝旌裾蘸V定道。 嚴畢云知道自己那日聽到了什么,他很確信,“陛下,朝廷也應早做準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