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6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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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意思,就是要樊御史解釋一下何為仁?!?/br> 樊至和頭皮發(fā)麻,“仁就是仁?。⌒腥收癫涣纳?,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皆仁也!” “你說的這些陛下都知道。陛下是要你解釋解釋在這里,怎樣才叫仁?” 樊至和實在是要瘋。解釋啥?孔子、孟子、荀子都解釋過,仁,是最基本的概念,這要解釋什么?!這明顯是刁難他! 靳貴見他沒再問,所以也就不再說了。 他讓其他人在外面等一下,然后他進去與王炳交流了一下,這之后樊至和就被帶到了審案子的現(xiàn)場。 …… 皇帝這樣行事,實在讓南京一眾大小官員感到震驚。 謝體中等人都在論議,皇上的確是沒有違反不殺言官的慣例,可他不殺人但誅心吶。 外面街頭一個一個人被帶走,御史言官似乎也沒好的效果,沒有辦法,他們只能扣響宮門,求見皇帝。 第六百七十五章 游刃有余 天子怒以后,南京城里的氣氛果然不一樣,很快朱厚照就開始收到消息,他才不管那些人是什么背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涉及到誰都得抓。 尤址來稟報外面謝體中等人求見。 朱厚照一抬眼皮,雖然未見真人,但是已經可以預料得到他們會說什么。 “宣。” 所來一共三人,以謝體中為首,還有南京的兵部尚書羅仲遠、戶部尚書石賓賢。 他們都是幾十歲的老頭兒了,不過在這里當個閑職應當日子過得不錯,身子骨都好的很。 “臣南京工部尚書謝體中,拜見皇上!” 其他兩人一如他這樣行禮。 朱厚照沒有立馬讓他們起身,而是保持了數(shù)息的沉默。 當年他們在北京也都是見過的。 “三位愛卿,都老了不少,朕也長大了?!?/br> 謝體中再俯首,“皇上青春盛年,自非臣這等老朽之人可比?!?/br> “歷代帝王之中,朕繼位的年紀算是小的了,就是尋常百姓之家,家主也不放心自己十幾歲的兒子cao持家業(yè)??呻逈]什么選擇,祖宗留下的江山,朕得守好。 這些年來,朝堂算不上平靜,陰險詭詐、驚濤駭浪、權謀算計,朕見的一點兒也不少。時至今日,朕已經能看透人心了?!?/br> 皇帝微微笑著,他就在三人的耳邊輕聲說。 講完這兩句,他才說:“行了,都起身吧,不要跪著回話,說說是什么事?!?/br> “謝陛下?!?/br> 謝體中再看皇帝背影,其實是有一種壓迫感。 這可是正德皇帝。 遠非之前的弘治、成化所能比。 弘治完全信奉他們所說,成化則比當今圣上少了些權謀。 剛剛那一番話……讓他有些摸不清楚圣意。 天子年方二十,不過氣度從容,面色沉穩(wěn),從他以往所知的來看,天下大勢幾乎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這其實就是一種氣場。 以如今朱厚照的權勢地位是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陛下,老臣有事啟奏?!?/br> 謝體中略微失神的時候,邊上的石賓賢率先出聲。 “說?!?/br> “老臣斗膽,敢問陛下可知近日錦衣衛(wèi)大索全城,在城中已抓不下百人之數(shù)!老臣自知陛下曾下旨先行拘押先前那二十七人,只不過現(xiàn)如今實際所抓人數(shù)已五倍于陛下之要求。且臣聞聽有重典刑之議,臣竊以為非宜。” “為何非宜?” 石賓賢雙臂平舉,直面天子,正氣凜然的說:“凡治國者,首要在于安撫人心。若用重典刑,百姓將聞風喪膽,惴惴不安。久而久之,民心生怨,社會動蕩,國家危矣。再者,重典刑之行,易使臣子離心。臣子離心,則忠言難聞;忠言難聞,則陛下難以明察國情,國家將陷入危境。故臣愿陛下深思其慮,不可用刑過重,以免人心不穩(wěn)?!?/br> “臣附議。”羅仲遠也跟上,“圣主之治,應以仁德為先,刑罰為輔。若以仁德化人,則百姓自知敬畏;若以刑罰治人,則百姓心生怨懣。愿陛下明察此理,去重典刑之弊,行仁政之道,使國家昌盛不衰?!?/br> 朱厚照轉頭望向謝體中,“謝尚書,你以為呢?” “回陛下,臣也以為,盛世之治應當寬刑罰以安撫人心。” “朕……知道了。” 謝體中:?? 石賓賢:??? “皇上……” “朕說,知道了?!敝旌裾沼种貜鸵槐?。 石賓賢明白過來,皇帝是任他們隨便說去,但基本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不會去理他們。 確實如此。 朱厚照還是太子的時候是會和臣子去爭論的,當上皇帝以后逐漸減少。 皇帝還是很特殊的一個身份,總是和臣子爭論,影響會很惡劣。 現(xiàn)在,他十年為君自然更加沒有興趣再做這些事,除非真的有人不識好歹。 再說了,這幾個人什么脾氣他早就清楚了,何必在這里浪費感情,反正他的人在外頭做了。 不過謝體中三人今日之行卻不想一無所獲。 謝體中忽然跪了下來,言道:“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老臣心知陛下不愿聽臣等逆耳之言,但臣憂國之心為切……” “謝尚書?!?/br> “陛下!” “你真的當朕是什么糊涂君主嗎?” “老臣不敢?!?/br> “你這個工部尚書是有南京皇陵和宮城的維修之責的,你知道嗎?” “老臣知曉?!?/br> “但朕這次來,南京宮城可不是沒有損壞之處的。你可否先將這點芝麻綠豆大小的事做好、做實,然后再來教朕怎么治國?” 霎時間,宮殿里安靜的落針可聞。 辯道理,他不是辯不過,只是實在沒意思。 說一千道一萬,這就是瀆職。 謝體中這么大年紀一下子被說得一點兒面子都沒有,這等人自尊心還極強,所以立馬說道:“臣才淺德薄,有負圣恩,心中羞愧難當,請陛下革臣之職,治臣之罪,以儆效尤?!?/br> “羅尚書?” 兵部尚書羅仲遠還沒說話呢。 “臣在?!?/br> “南京兵部尚書也有整訓南直隸守衛(wèi)兵馬之責,可內地衛(wèi)所之兵與朕下旨訓練的邊軍相比孰弱孰強?” 這可不能睜眼胡亂說。 “自然是邊軍強?!?/br> 朱厚照都懶得擠兌他,繼續(xù)問石賓賢,“石尚書,南京宮城的維護自仁宣時起就沒有斷過,朝廷每年都有相應的銀兩用于此,錢呢,花哪兒去了呀?” 石賓賢自然也難以辯駁。 朱厚照則翻有白眼,隨后嘆氣一聲,懶得瞧他們,“你們都想想自己的正事好不好?還是說你們的正事就是給朕添堵?” “皇上息怒,臣等不敢!” “呵,敢不敢朕自個兒心里有數(shù)。至于動怒,那也沒什么好動怒的。朕哪里還猜不到你們要說什么?” 相比于他當太子時,現(xiàn)在他已經能更加游刃有余的應對這些人。 當然能應對和想應對是兩回事,誰也不想天天和人吵架。 皇帝的話難聽,三位老臣一時無言,倒是惹得朱厚照很意外,“還不走啊?還想聽朕說點什么?” “是……臣等,告退?!?/br> 朱厚照忽然又想到什么,掐著腰走了下來,走到石賓賢的面前,語氣幽幽的講:“你剛剛說,重典刑之行,易使臣子離心。臣子離心,則忠言難聞;忠言難聞,則朕難以明察國情。你為何這么講?什么意思???” 石賓賢低著腦袋,“臣的意思是陛下應行寬仁,以開言路?!?/br> “所以……你的意思是,忠臣會因朕的典刑而閉口不言。”朱厚照用手劃了個圈的手勢,隨后哈哈笑了起來,笑到最后卻是臉色一變,“哪個真正的忠臣是害怕君主威怒便不吐忠言的?。渴窍衲氵@樣的,忠臣?啊,朕知道了,朕今天要是罵你兩句,你便真話都不敢講了是不是?你是這樣的人啊?!?/br> 石賓賢心中頓時一沉,這個帽子他可不敢戴。 “陛下!臣……” 他一要開口辯駁,朱厚照就立馬轉身往里走,“尤址,送他們出宮!” 他是皇帝,永遠都是占據主動的,愿意讓你說話的時候自然什么都好,可也有辦法什么都不讓你說。 “是,奴婢遵旨。” 石賓賢仍然在大喊,“陛下!” 但留給他的只有背影。 沒辦法,尤址將他扶了起來,“石尚書,您說您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