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6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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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以這么理解。原料來源充足,因為棉花是很好種的;生產過程簡單,將棉花制成棉布,這樣的工匠并不難找;運輸過程也簡單,既輕又不會變質;最后,需求量極大,因為價格比絲綢便宜,而人人都需穿衣。剛才在下是以絲綢舉例,現(xiàn)在換成棉布,若棉布每年能賣出一千萬兩,那一切不都可以成為現(xiàn)實?” 其實一千萬兩他都說少了,因為是隨便說的。 不過盡管如此,還是讓人心驚。 “原來陛下心中是這樣的大局?!?/br> 楊一清沉穩(wěn)異常,他用那稍微有些沙啞的嗓音說:“不止如此,國庫豐盈,則兵精糧足,大明就可無往而不利,那時的繁盛,亦可遠邁漢唐。可惜這個邢觀去了日本國,否則真該讓他進京一見?!?/br> “征下了日本國,這個棉紡織業(yè)就可以起勢么?況且如此行事,有如……有如……”毛紀還是有些難過心里那一關。 好在他終歸沒有說出那最后的兩個字。 實際來說,征日本確實和棉紡織業(yè)無關,這不過是一個借口。但怎么說呢,雖然無關,但仍有利可圖。然而大家都是文明人,所以有些話就不要明說了。 王炳本來就對他先前的話不滿,所以也不客氣,“毛尚書,你是陛下的工部尚書,大明官員,不是日本的官員?!?/br> 這話可是難聽。 “再說這些已是無益。”王鏊及時制止,“閣老,既然事情講得清楚,陛下的圣意也已經明晰。下官以為,是不是該由內閣給陛下一個奏表?” 這是摘果實的行為。 楊一清當仁不讓,“自然應該,為人臣子,本就該為君分憂。日本國的情形尚不可知,但西北戰(zhàn)事順利,很快便是戰(zhàn)后的處置,按照剛才所言和陛下的長遠打算,內閣應集眾人之力,為陛下呈上一個具體可行的章程,以便快速實行,使大明國力再上臺階。列位,這不是楊某一人之事,而是我們眾人之事?!?/br> “是!” 首揆發(fā)話,自然再沒什么廢話可說了。 第六百九十八章 捷報 西北的戰(zhàn)事的確進展迅速,土魯番比韃靼人好打。 朱厚照當時仍在睡夢中,他是被人喊醒的。 尤址也不敢進來,傍晚時他便知道天子召了從江南帶回的兩名朝鮮國女子侍寢。 如果不是什么重大的事,他才不愿意這個時候打擾皇帝,萬一天子正在辦事被他打斷,那不是尷尬又致命? 好在朱厚照折騰了半天以后身體疲憊,所以便沉沉睡去。 尤址一連叫了幾聲他都沒感覺,朦朦朧朧之中聽了連續(xù)好幾聲, 某個瞬間他忽然清醒:深夜叫起,必是要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皇帝忽然坐了起來。 “陛下稍安?!庇戎饭蛟诘厣?,道:“是西北的捷報抵京了。奴婢自知事情重大,不敢耽擱,打擾陛下……” “別廢話了。捷報在哪兒?!” 朱厚照從簾帳后面走了出來,光腳在地,頭發(fā)披散著,身上只有白衣。 而尤址則立馬舉起。 “……臣西征將軍靖虜伯周尚文謹報:四月以來,臣遵陛下旨意,發(fā)兵討賊,蕩滌邊疆,賴陛下神威,至正德十年七月,大軍已破土魯番汗國,漢唐故國已復,俘彼王公大臣甚眾……” 朱厚照在蠟燭之下快速閱了這份奏報,本來還有幾分睡意,但整個人越看越精神,“好!好!好!” 皇帝一連大聲說了三次好。 這是一種久久期盼得到兌現(xiàn)的喜悅,他甚至在寢宮來回轉悠,而不知該干些什么。 “露布朝馳玉關塞,捷書夜到甘泉宮。朕要大大封賞這些為國出征的將士!尤址。” “奴婢在?!?/br> “天一亮,你就去內閣和兵部將此捷報核實,核準之后回來稟報朕,朕要再開早朝,為我大明將士慶賀!!” “是,奴婢遵旨!” 熱烈之后并沒有什么狂歡,暖閣里只有天子一人心中激蕩不已。 多年付出,終有收獲。 開疆拓土又是舉國振奮之事,他如何能不欣喜? 碰到這樣的大捷,是要祭告祖宗的。 以前朱厚照會覺得這樣的祭祀活動實在沒有意義,但是身在其位則不同,他心中的這些話,不與朱元璋說、不與朱棣說,還能有誰能真正的懂? “陛下,”簾帳里傳來悠遠、輕膩的溫言軟語,“外面冷的。陛下莫要著涼。” 朱厚照心中豪情驟起,他回到床上用食指挑起美人的下巴,“你叫什么?” “臣妾名為李善兒。” “你的口音完全就像是一個漢人。為什么?” “……臣妾不明白,自小便是這樣教了?!?/br> 朱厚照想或許是很早之前就開始準備的,就是為了送給他。 “你呢?”他轉頭問另外一個。 “臣妾名為金玉?!?/br> 兩個女人掛著半邊的絲綢巾,露出滿片白皙風光。 朱厚照漸漸躺下去,枕在溫柔鄉(xiāng)之中。 他得好好的感悟、回味一下,這一刻或許就是所謂的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即便是他這種一向心靜如水的性格,此時也不禁美了起來。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陛下念的是詞嗎?” “不僅可以念,還可以唱。”朱厚照拉過一只白藕臂彎放在鼻尖輕嗅。 …… …… 東方既白時,雪片一樣的奏疏還是飛入宮中。 無一例外,都是賀表。 朱厚照翻了幾篇,最初當然是很美的,不過漸漸習慣了,后面也就不想再翻了,總歸心情是大喜。 不久,內閣入宮。 朱厚照首先召見了王鏊。 他不是內閣首揆,卻排在第一,其中的緣由只有他自己知曉。 王鏊進來以后,隨即就是一個大禮,“老臣恭賀皇上!老臣已聞,靖虜伯承天景命,一戰(zhàn)而定,如今疆土盡歸,不僅再復洪武永樂之盛景,且陛下所打下之疆土更勝遠祖,此為不世之功也!” 朱厚照握著的拳頭慢慢松開了,他微微探頭,“先生,可還記得當年與朕約定的誓言?” 王鏊心中頓覺動容,“老臣一字不曾忘!今日便是誓言兌現(xiàn)之期!” “先生做到了,快請起!” “謝陛下!” 朱厚照站起身,“更勝遠祖這樣的話,講起來過于自大,不甚合適。朕已經曉諭禮部,要在太廟之中祭告先祖,此次大明開辟疆土,是一盛事!所以祭祖之事,不可輕率,定要慎而為之!” “應當?shù)?,應當?shù)??!蓖貊艘幌蚍€(wěn)重,但在這一刻他也不禁有些情緒的起伏。 “朕這個皇帝,不敢說沒犯過錯,不敢說沒殺錯過人,不過治國理政始終是勤勤懇懇,十年來,先敗韃靼,再收故國,古往今來帝王之中,朕也算排得上號了吧?” 皇帝挑著眉毛,絲毫不掩飾那份得意。 這就是他的作風,敢殺人也敢承認錯誤,會得意也會因為說的不對而尷尬。這所有的一切合在一起是為正德。 王鏊說:“自秦漢以來,歷代皆是開國之君主雄才大略,十代以后能有陛下這般君王的,唯有大明了。雖漢有宣帝,唐有憲宗,他們或多或少中興了國家,但陛下之功績已遠勝于他們?!?/br> 漢宣帝就是劉病已,這也是一代明君,唐憲宗被稱為小唐太宗,確實也有過一些作為。不過要和現(xiàn)在朱厚照整個扭轉王朝的頹勢相比,他們確實是不如的。 “先生說這些話,朕是信的。前幾日工部尚書毛紀說朕不惜民力,禮部尚書王華說朕炫耀武力,朕可沒糊涂到那等程度,不瞞先生說,要是大明周邊各個國家全都友好相處,朕也不想打仗。但現(xiàn)實不是,你看那滿剌加國,不就是被佛朗機人欺負,大明要是弱了,同樣被他們欺負。朕現(xiàn)在是越來越理解始皇帝了,你看沒了他,北方的匈奴是不是就在漢初為禍了? 不過沒關系,朕從來都是做了就不后悔的性子,朕不會像唐玄宗那樣從此滿足,朕還年輕,還不到三十,以后還有更多的時間,要建立更大的功業(yè)!所以讓他們說去吧,有這些功績在,后世兒孫即使不恥于我,也該留三分敬意!” 王鏊心中震撼,正德就是正德,厲害的很。 “好了,叫他們都進來?!?/br> 內閣另外三人,楊一清、王炳、楊廷和都來行禮,他們自然也少不掉恭賀之語。 朱厚照就在他們面前站著,“朕已經說了,此次收復的疆土要列為大明的第十四省,并設第十四個承宣布政使司。不過這是目標,卻不是現(xiàn)實。新疆初定,估摸著不少部落仍在觀望,因而仿照河套近期為軍管,設總督,節(jié)制三司。這幾個人選,你們議一議,最好今天都能出來,拖著也沒甚意思。啊,提前說一下,王守仁不要考慮在內。他,朕另有任用。 具體要求么,做事情要干練些、果斷些,那個地方各族聚居,初期形勢必然混亂,若是沒些雷霆手段怕是鎮(zhèn)不住那些人,同時還要有些大局觀,這是封疆之任啊。當然,忠心、德行這些都是不必多說的了?!?/br> 第六百九十九章 圣君憂邊患,河岳見軍功 捷報抵京,京中頓時震動,民心如雷,朱厚照就是在這皇宮之中也是聽得到的。 接下來要做什么,自有皇帝和內閣商議。 在他們之外,朝野和民間同樣興奮。 當年杜甫寫過一句‘忽聞官軍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這就是文人情狀的寫實。 捷報之后,大才子楊慎在《明報》遞上自己的文章,文章名:漢車師、唐西州、今復歸。 楊廷和接了皇帝關于重塑民族內涵的差使,楊慎是協(xié)助他的父親的,所以這篇文章乃是有意而為之,突出一個‘漢唐故國,領土不可丟失’的味道。 京師之中載歌載舞,不夜城更是連日狂歡。 正德九年,入京參加會試但不幸落榜的夏言便約了幾個好友一同慶賀。 他們這些人都是在落榜之后不愿意返鄉(xiāng)而留在書院苦讀的舉人,若是有些路子,還可以到國子監(jiān)就讀,夏言便是后者。 不過即便在國子監(jiān),大部分也都把時間都耗在書院之中。 書院在平日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安靜的,不過這次捷報卻不一樣,夏言也是‘被通知’的群體之一。 便是一個尋常的讀書人,忽然間沖進書院對著他們大聲宣布:官軍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