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6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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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雖需靜心,不過聽聞這種消息,他們這群人立馬擊節(jié)歡慶! “再收西域,我大明中興之局已成!” “皇上十年治國,終有所成矣!可賀!可賀!” “公謹(夏言字),你怎得呆滯住了?說兩句?!” 夏言禮貌性的回笑,“說便不說了,同賀吧!” 之后便是眾人約著,三五成群的,各自為伴。 京中各酒樓這幾天也迎來了好生意,把酒言歡嘛,沒酒怎么能行? 店掌柜也不知西域是個什么勞什子地方,但看到天天客滿,他也跟著高興,連帶著店小二還得了賞錢。 于是這些最普通的人也加入這場歡慶,夏言聽那店小二說,“以前也沒聽說這什么土魯番是哪里的國家,一點兒消息都沒,忽然之間官軍就打了個大勝仗哇!” “你當然不知,官軍今年春天就出征了!” 店小二也不在意,只講:“小的們都能跟著領(lǐng)賞,這肯定是大大的好事!最好官軍年年都勝,咱們也能年年發(fā)財!” 喲,這家伙會說。 “嘴甜,看賞看賞!” 其實人家是故意的,店小二伺候到現(xiàn)在早就知道什么好話這些人愛聽了。 他這點小聰明也瞞不過滿屋子的讀書人,但還是有人愿意賞。 “公謹你瞧,那人叫黃維,聽聞他有一叔父在軍中任職,此次如此開心,怕是覺得黃家要受些封賞了?!?/br> 夏言微微點頭,開辟疆土,這是莫大的軍功,自然是人人領(lǐng)賞。 熱鬧啊, 怎么能不熱鬧? 可惜他去年落榜。 不然今年怎么樣也能撈個觀政的差使,這是最差的,他的父親當年在浙江、山東都任過職,在山東任得還是臨清知州,屬于比較重要的官職。 所以只要他及第,一份像樣的差使還是謀得到的,那樣的話,他也可以為天子效命了。 夏言生于成化十八年,官宦子弟,生活優(yōu)渥,但如今他已經(jīng)三十四歲,幾乎無所成,心里頭說不憋屈那是不可能的。 國家強盛,官軍大捷,他當然開心。但外界越是熱鬧,他的內(nèi)心就越是孤寂。 酒肆盛況之后,他一人來到河岸邊,河面上倒映著接連成片的燈籠,京師繁華盛景如同夢幻。橋下的轉(zhuǎn)角他又遇到那個得了賞錢的店小二,人家此刻在咬著銀錠,享受著喜悅呢。 大概是注意到自己在看他,店小二戒備的收起錢,故作一番傻笑。 夏言輕笑,從袖口里掏出一塊扔過去,“剛剛在里面沒有給你,這是補的。補你那句吉祥話?!?/br> 店小二從戒備轉(zhuǎn)而大喜,“多謝老爺,老爺升官發(fā)財,多子多福,長命百歲,連撞大運??!” 連撞大運都出來了。 “你是不是就會兩三個詞?” “嘿嘿?!钡晷《€是傻笑。 不過這樣一來距離稍稍拉近了些,店小二問:“老爺,好像看著不高興?” “高興,大明強盛,故土新歸,滿京城都高興,我如何能不高興?” “喔……”他想說看著不像,但不敢。 夏言嘆息一聲,“只不過……這天大的喜事,卻只能旁觀?!?/br> 說話間橋上傳來一陣歡呼,原來是有文人士子酒后吟詩,他們抓著這段短短的時間瘋著、樂著,有一頭戴方巾的年輕人大喊:“馬映漢陽雪,旗包隴右風。圣君憂邊患,河岳見軍功。” “好!” 之后有人重復(fù)高唱:圣君憂邊患,河岳見軍功??! 店小二撓了撓頭,“老爺,他們說的是啥意思?” 夏言解釋道:“他們是說,皇上關(guān)心邊疆形勢,決心平定邊疆亂事,所以有了今朝這樣的大勝。” “喔~說的好說的好,小的也是這樣認為的!” 夏言噗嗤一笑,“你也這樣認為,你怎么不說?” “嘿嘿,沒讀過書嘛。但我知道老爺一定會說?!?/br> 夏言都不知道他與這個小廝在這里廢什么話,不多久,橋上的人又下來,其中一人對著他大喊,“公謹!公謹!如此盛景,需你賦詩一首??!可不要以為躲在那里,我們就會饒過你!” 于是乎一幫人又下來,攛掇著要夏言作詩。 既然拗不過,那就應(yīng)了。 夏言略作思索之后開口,“入幕推英選,論兵邁古風。卷旗收敗馬,鏘佩揖群公。紫塞金河里,天山弱水東。晚風吹畫角,殘日讓雕弓?!?/br> 他這四句說的是整個過程,第一句推選將領(lǐng)、論兵法戰(zhàn)略,第二句是戰(zhàn)場獲勝,所以‘收敗馬’,敵人的敗馬,第三、四局是勝利之后感嘆邊塞的壯麗景色。 尤其那句晚風吹畫角,殘日讓雕弓頗為有感覺。 原本到這里眾人都以為結(jié)束了,因為完整的邏輯已經(jīng)出來了,正要叫好之際,夏言望著燈火輝煌的京師又吐出兩句:廟略占黃氣,精神貫白虹。丈夫期報主,看取寶刀雄! 最后一句最為震撼人心。 與他一同歡慶的這些人都是科舉不中的舉人,人人心中都壓抑著同樣一個念頭。 “丈夫期報主,看取寶刀雄??!公謹好詩!!” …… 如果說這些人是旁觀者。 那么周尚文的家人大概真是要泡在喜悅之中了。 周老太太把佛珠都要捻禿嚕皮終于求來了這個福報,他把三個孫子都叫過來,全部提溜到祖宗靈牌之前磕頭。 周老太太說:“你們要記著今日,并在祖宗的靈前起誓,從今往后要效仿你們的父親,學得本領(lǐng),忠心報國!還有,這幾日不要到外面去吸人眼球,彥章在為國爭光,你們?nèi)齻€不能為周氏丟人!” “是,孫兒們記住了?!?/br> 此戰(zhàn)之后,周氏在正德一朝必定舉足輕重,不知道會不會封國公,但是由伯進侯是鐵定的了。 然而在弘治年間,他們?nèi)疫€窩在西安無人問津呢。 這當中當然有周尚文的個人奮斗,不過周氏受恩之中也被人瞧在眼中。 越是如此,周老太太這種歷盡滄桑的人就越是冷靜。 …… …… 朱厚照也確實在和內(nèi)閣四人論及封賞之事。 王炳就覺得要么干脆就讓周尚文擔任新疆總督,“勛貴之家戍守邊疆,這本就是尋常之舉,且周尚文治兵、作戰(zhàn)都可為一時之選,必定可以勝任?!?/br> 朱厚照也在考慮,“王炳這話也不是沒道理。那邊多少還是會有些戰(zhàn)事的。土魯番汗國之西,不是還有個葉爾羌汗國嗎?” 楊廷和心驚,“皇上,連番作戰(zhàn),官軍必疲啊?!?/br> “朕知道,朕不是讓他立馬再戰(zhàn)?!?/br> 楊一清補充,“皇上的意思是要靖虜伯鎮(zhèn)于新疆,只要時機合適,便可再立新功。至于時間,三年、五年皆可?!?/br> “微臣也覺得,新歸疆土當此之時應(yīng)用武將而非文臣?!?/br> 說這話的是王鏊,朱厚照聽后心中寬慰。 “……不過武將之選,是否以靖虜伯為總督,則可另議?!?/br> “近幾年還是要他?!边@個朱厚照不會多事,人家打下來的,讓其他人享受勝利,他不允許,這是心里的想法,嘴上還是說:“既然他能打勝仗,咱們君臣就不要多事,臨陣換帥萬一換了個不爭氣的,朕不氣死,靖虜伯坐在家中也要氣死了?!?/br> 這話說的有些滑稽,幾個老臣都有些沒忍住。 “……還有,靖虜伯這稱謂得改改了?!?/br> 眾人一聽就明白了,大勝之后的封賞這是應(yīng)有之義。其中頭功,自然非周尚文莫屬,問題在于封到什么程度。 朱厚照想都不用想,此時的朝野、民間必然已經(jīng)是歡慶一片,人們也都等著皇帝要給外出征戰(zhàn)的將士什么樣的封賞,這種時候他當然要迎合了。 “開疆拓土,此為青史留名的不世之功,靖虜伯確實已不相稱。此外若是要委其以新疆總督之任,或可以國公封之,以示我大明皇室與勛貴共榮共損之意?!?/br> 朱厚照咂摸著,主要是周尚文后面還有可能再立大功,“他是不是還有三個兒子在京中?” 第七百章 納諫 周尚文有三個兒子,分別為周君佐、周君佑和周君仁,歷史上他們都曾隨自己的父親連續(xù)作戰(zhàn),也算是戰(zhàn)場上的驍勇之士。 皇帝忽然在此時提到他的兒子。 臣子們也都明白,天子不想在這個時候封周尚文為國公。 楊一清想著,這里面可能是兩個考慮。 一來,永樂以后,幾乎再無國公之封。想要這個封賞,那基本是要在天子打天下的過程中有重大的立功表現(xiàn)。而周尚文雖然有開疆拓土之功,但始終還是少了一點。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本身也不足以封國公。 其次,天子仍然有讓周尚文西進的意思,換句話說,這次封了,后面就封無可封了。 而不封國公,那么就改而蔭其子嗣。 這都是很簡單的想法,其他三位閣老也想得到。 其實這些都不影響大局,大捷之前,只是封賞多與少的問題。 所以這番圣意,他們都沒有二話。 繼而楊一清開口,請封靖虜伯為靖虜侯。 次日,內(nèi)閣攜六部九卿再次面圣,議定祭廟儀式,皇帝宣布大宴群臣。 這場大勝的氣氛也被推至高潮。 后宮之中亦是如此,三個皇子見到朱厚照都會說一兩句祝賀之話,便是夏皇后這等不問政事的婦人也要講上一兩句。 即便如此,朱厚照還是覺得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