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6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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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凌晨時起,祭宗社折騰了大半日,睡會兒也是應(yīng)該的?!?/br> 貴妃按規(guī)制是獨院宮殿,邊上伺候的人也多,不過這會兒安靜,也就是賢貴妃和她的那個meimei,點了香,煙霧裊裊,有幾分靜謐之感。 她這個meimei閨名曉瑩,賢貴妃因?qū)m里太過無聊,所以少見了求了皇帝帶回了京。 實際上也是給皇帝再獻(xiàn)上一人。 不過自回宮之后,諸多事鬧得前朝很是讓人煩心,朱厚照還沒仔細(xì)瞧過。 今天也沒甚心情,而且眼皮子突突的,總感覺不大好。 要說怕啥來啥,他本想再休息一下,外面?zhèn)鱽砟_步聲,是尤址彎著腰走過來,附在耳邊說:“陛下,王炳王閣老去了?!?/br> 朱厚照睡眼惺忪的一下子沒聽清,“誰?誰去了?” “王炳?!?/br> 尤址這樣講,賢貴妃和她meimei兩個人都聽到了,于是紛紛投來憂心的目光。 “哎……”朱厚照嘆了一聲很長的氣,手也在捂住了臉。 大臣們年歲都大他很多,從今往后他得不停的送這些人走。 “傳旨,命內(nèi)閣王鏊、楊廷和,禮部尚書王華為其治喪,追授王炳為少保,謚號……”朱厚照略微想了想,“謚號文忠?!?/br> “是?!?/br> 明代的文臣謚號是有講究的,你生前是什么貢獻(xiàn),死后大約會有個評價,最后落在謚號上就不一樣。 文正、文貞、文成、文忠、文端、文定…… 后面很長。 不過從后世人的眼光中來看,有時也不那么準(zhǔn),而且有的剛死的時候還不高,之后隔了幾十年又有人追授。 但大致看個意思,而且文忠也算是很高了。 張居正也是文忠。 而李東陽、謝遷都授最高的文正?;蛟S他倆品德比張居正更好些,但楊廷和、孫承宗也很有聲望,同樣是文忠。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在謚號上也體現(xiàn)得出來。 到底這個人生前如何,其實都是主觀評價,并非那種數(shù)字概念,一人是80,另外一人哪怕是80.1也給你分辨出來。 其實哪里分得出來? “王炳立過功,而且立過大功,雖偶有過錯,但十幾年來侍奉朕躬,從未出現(xiàn)過大的紕漏。天不遂人愿啊?!?/br> 皇帝擺擺手,尤址立馬去辦了。 賢貴妃到朱厚照身邊,輕聲說:“人各有命,王閣老屢有恩寵,位極人臣,更有陛下與其交心,于他來說,也更無所求了。臣妾知道陛下傷心,不過為龍體康健,切不可憂神過度。” 王炳的那個孫女,朱厚照也早就指了婚了。 嫁得是當(dāng)朝太常寺卿的兒子,雖然官是比王炳小了一點,不過嫁人不是嫁老子,是嫁兒子,光祿寺卿范清的兒子范玉昌是二十出頭便中二甲的進(jìn)士,前途無量的。 王炳的名聲不大好,朱厚照不好太過于重賜,但明里不好賞他什么,暗地里卻要撐起來。 ‘逢迎圣意’加官進(jìn)爵,忤逆不忠家族衰敗。這是必然的道理。 侍從室中,靳貴叫張璁給要走了,謝丕頂多算個上等,算不得頂級的腦袋,景旸剛進(jìn)來,才一年的經(jīng)驗。 楊慎也幫助他父親去了。 朱厚照心里定了打算,等到年后先叫范玉昌入侍從室。 這樣的處置,無論怎么說也都對得起王炳了。 躺得太久,渾身酸軟,他掀開毯子走到門口去,不一會兒天空又飄起雪花。 “瑞雪兆豐年,這是大吉之象。” 朱厚照知道賢貴妃在安慰自己,他抓著那雙白皙嫩滑的小手,說道:“沒什么吉與不吉,吉,朕要威加天下,不吉朕也要威加天下?!?/br> 其實他自己有感覺,這次趕走楊一清,對于君臣的關(guān)系是有影響的。 除此之外,隨著皇子逐漸長大,以往的寧妃、昭妃也生出別樣的心思,他要是夸兒子,她們兩位則開心,要是批評,她們也要跟著難受。 這是這個時代女性的特征,不會因為什么感情、愛情而改變,朱厚照能理解,不過陪她們說話時,總能感覺她們處處放在‘皇帝怎樣看待自己兒子’這個點上。 有時也不免覺得無趣。 夏皇后那邊呢,因為無子,也得一直照顧著,她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總會多很多擔(dān)心,在自己面前自然就變得小心謹(jǐn)慎起來。 如果感情的一方開始變得害怕,長久之后,怎么會不變化? 身處這個位置,或早或晚肯定會變成孤家寡人。 但就如他現(xiàn)在所想,不管是吉與不吉,這都不影響,孤家寡人也沒關(guān)系,他又不是來經(jīng)營愛情和友情的。 當(dāng)然,在這日漸冰冷的趨勢之中,賢貴妃仍然不改當(dāng)初,安靜溫柔,如一汪春池,所以才會在這里貪睡吧。 不久,載垚結(jié)束了一天的學(xué)習(xí),被下人送了過來。 在賢貴妃的教導(dǎo)下,載垚最為知禮,完完整整的跪下磕頭,道:“兒臣參見父皇。” “過來,爹抱抱?!?/br> 載垚不知可以還是不可以,于是望向自己的娘親, 賢貴妃故意冷臉道:“父為子綱,你不明白?” 這陣勢看得朱厚照都心疼,“孩子還小,不必這樣?!?/br> 賢貴妃低頭,算是認(rèn)錯,隨后拉著自己的meimei去邊上了。 朱厚照則懷抱孩子,望著漫天的雪景。 “父皇是不是不高興?” “是啊,有一位很貼心的大臣以后再也見不到了?!?/br> “父皇不哭?!?/br> 朱厚照吸了吸鼻子,他其實也沒哭,只是確實有悲傷的面容罷了。 翌日清晨, 皇帝宣召王鏊、楊廷和和王華。 “你們昨晚睡得如何?” 三人不解皇上之意,只聽他繼續(xù)說:“王炳去世,太過突然,朕至今都想不通,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忽然不見了。朕昨夜一夜都沒有合眼,及至現(xiàn)在,忽然覺得世事無常,人生苦短?!?/br> “陛下?!蓖貊寺晕?dān)心的說:“人有生老病死,此為天道循環(huán),陛下切不可有厭世之念?!?/br> “厭世之念?”朱厚照轉(zhuǎn)過頭來,他輕笑一聲,“王閣老誤會了,朕并無厭世之念,朕只是覺得既然人生無常,光陰似箭,那便不能隨意浪費,朕還想做許多事,以往總覺得自己年輕,來得及,現(xiàn)在想想是不對的,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正德十一年就在眼前,有些事不能再拖了,哪怕手段激烈一些?!?/br> 歷史上的正德也就十六年的時間,他本來覺得自己身體很好,不過親眼見證一個大好人,短短兩個月時間就沒了,還是有些影響。 古代的醫(yī)療條件也不發(fā)達(dá),搞不好一個怪病人就死了。 有沒有正德十七年他自己都說不好,所以說時間緊迫。 “大明中興之象已成,只要君臣同心,創(chuàng)造一番盛世已無懸念,如此光景,陛下也不過于心急?!?/br> 朱厚照搖頭,“產(chǎn)業(yè)的事情,既然立了產(chǎn)業(yè)部,那么去做就成。今年的關(guān)鍵是天下清田令,朕給了張驄三到五個月的時間培訓(xùn)人員,所以正式開始的時間,大約也就是大朝會之后,這件事……朕丑話先說在前頭,哪個不開眼,莫怪朕無情。這些話,你們可以傳出去,配合丈田,無非到時候繳納一點稅賦罷了,可別弄得家破人亡?!?/br> 皇帝這番話將的森然之意十足,這在前十年簡直不可想象。 “內(nèi)閣定然會向百官傳達(dá)此圣意?!?/br> 傳達(dá)是會傳達(dá)的,朱厚照相信,不過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還是有的。他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除了家中有烈士的可以寬限,其他人求情他肯定是不聽的。為國犧牲的人不一樣,朝廷不能為了不是很大的罪就在人家兒子死后,再收拾人家老子和妻小。 “說說治喪的事吧?!?/br> “是?!?/br> 第七百二十六章 盤賬 因為地域廣大,運輸路途遙遠(yuǎn),所以夏秋稅糧會在次年初才最終入庫。 過了年關(guān)以后,朱厚照頻繁召見內(nèi)閣和戶部官員,整理統(tǒng)計正德十年的歲入,以及現(xiàn)階段國庫的存銀。 數(shù)字會告訴人們,正德朝的大明正在迎來鼎盛時期。 “……正德十年,大明兩京一十三省共得夏秋兩季稅糧3400萬石,屯軍籽粒數(shù)1040萬石,另有布、棉無算,直接銀錢收入1800余萬兩,其中鹽稅為最高,共得1012萬兩,貿(mào)易盈余次之,共得672萬兩,剩余為少府以及茶、馬、三處市舶司和剩余鈔關(guān)所獲?!?/br> 朱厚照一邊聽一邊心里是有數(shù)的,在明朝中期巔峰時候,全國的稅糧應(yīng)該在2900萬石左右,現(xiàn)在僅僅增長500萬石。 有增長當(dāng)然不錯,但增長不多,便是因為農(nóng)業(yè)稅就是田的事,田沒解決好,強行多征稅是沒有道理的,如果不是推廣紅薯,多出的這500萬石都不可能。 其實他已經(jīng)派出了錦衣衛(wèi)和各路人馬在民間探查,紅薯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極高的畝產(chǎn),還是解決了很多人餓肚子的問題。 沒得吃和吃得不好不是一回事。 但人地矛盾沒有得到根本性解決,實際上老百姓過得并不是很好。 社會的經(jīng)濟(jì)活動程度再高,和最普通的老百姓是沒關(guān)系的,他們雖然有的吃,但是紅薯賣不出價錢,所以換不到銀錢,沒錢的話,想要讀書改變命運就比較難了,束脩都交不起。 所以不管文官再怎么忽悠他,朱厚照不會改變清田令。 相比稅糧,朝廷所獲的銀錢大幅度增長,鹽稅、海外流入的白銀已成規(guī)模。同時因為朱厚照讓天下好好休息了五年,所以大明的國庫不論是存銀還是存糧,都已進(jìn)入巔峰時刻。 去年打了兩場仗,說是說花了三百多萬兩,但是整體并沒有大的社會動亂,一切都比較平穩(wěn)。 而除去軍費,大明的國庫開支最主要的就剩兩項了,一個是官員俸祿,國家情況好了以后,正德五年到正德十年,朱厚照整體給官員漲過俸祿,畢竟明朝的官俸確實太低,實際上逼得人無法不貪腐。 連續(xù)漲了兩次以后,朝廷的官俸開支從最初的大約每年250萬兩白銀,翻了一番到500萬兩白銀。 第二項大的開支便是宗藩俸祿,這個部分被朱厚照想盡各種辦法壓縮,本來明代就有‘宗藩俸祿發(fā)不足額’的傳統(tǒng),弘治年間,宗藩祿米每年消耗折銀要達(dá)350萬兩。 到了正德十年,雖然王爺們還是在生孩子,但祿米不增反減,而且被大幅壓減至200萬兩出頭。 此外,屯田籽粒雖然猛增,但軍費也不是都是發(fā)糧食,還是要發(fā)些餉銀,尤其朱厚照維持著比較強大的精銳部隊,還建造水師,所以軍餉正常還是要到300萬兩。 這樣粗略一算,正德十年的固定開支就到了一千萬兩。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花費,比如賑災(zāi)、建立科學(xué)院等等。 不過上述粗略的算法都是‘折銀’來算,實際上不全是用銀子,而是本色、折色結(jié)合,比如官員領(lǐng)取俸祿,既發(fā)祿米,也發(fā)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