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6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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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瑾低下視線,“這都是識相的,陛下現(xiàn)在要把所有的田都量了,硬占著到頭來總歸會被丈到,是聰明人。其余的么……” 他轉(zhuǎn)過身,“都拖出去杖斃吧?!?/br> 這句話根本沒什么語氣,也沒什么音量,簡簡單單說出來直接擊碎人的靈魂,就連張永都驚詫莫名,雙眼睜大! 那群跪著的太監(jiān)更加懵了,“劉公公!我們犯了什么罪,要被杖斃?” “身為內(nèi)宦,不聽圣旨,死。” “我們哪里不聽圣旨了!我們是真沒侵占什么田,你知道的,二十四衙門里我們印綬監(jiān)算是清水衙門?!?/br> 劉瑾只覺得聒噪,他坐在搬到門口的椅子上,“當咱家是第一天在宮里做事?南京二十四衙門負責給宮里進貢,你們不刮一點兒?絲綢、茶葉、地方土產(chǎn)等皆以船計,采買之時上下其手的機會難道不多?還有這皇宮的修繕、官員的敬孝,這么多銀子你們不置辦田產(chǎn)?哼!打!往死里打!” 張永是帶人來的,現(xiàn)在他們歸劉瑾指使,一聲令下,立馬就是幾十人上前,要說這幫人也有默契,自己分了組,然后各自去‘領’一個,接著按翻了在地,啪啪啪的開始杖打! 這場景略帶恐怖,而那些慘叫更加讓人汗毛豎立,便是那四個逃過一劫的都后背發(fā)涼。 才五個板子下去,就有人受不了了,“劉公公!劉公公!小的知錯了,小的有兩千畝地,愿意獻給劉公公!” 劉瑾用手掌在鼻前扇了扇,不是扇走味道,而是要把血腥味扇進來,“咱家要你那點破東西做什么。繼續(xù)打!” 院落里,幾個大漢按著一個人打的組合錯落分布著,因為數(shù)量多,那木棍上去、下來都快形成一張幕了。 ‘啊啊啊’的痛呼聲一開始還帶著一絲搞笑,可皮開rou綻以后,那種撕心裂肺就讓人有些害怕了。 于是乎,陸陸續(xù)續(xù)開始有各種求饒的、坦白的,但無一不被劉瑾駁回。 甚至于張永都有些看不下去,“劉大哥,你才剛來……而且這里面這么多人,說不定真有無田的。何必要這樣,已經(jīng)三十棍了,再打下去就都死在這兒了!” 劉瑾瞇著眼睛,陰郁的說:“從今日開始,咱家不會再給任何人第二次機會。” 先前派出何明、王軍,已經(jīng)給過機會了! 砰! 砰! 砰! 木色的棍子一根根的開始染了紅,慘叫聲逐漸歇息,趴在地上的人大多滿臉的冷汗,且處于暈厥狀態(tài)。 這種做法,直接讓宮廷處于地獄一般的恐怖之中。 到第二天,人們知道昨天被打的人沒有一個活口,尸體一具一具的抬出來,扔到外面的亂墳崗,最后連個棺槨都沒有! 劉瑾呢? 喝著茶水,云淡風輕的正在見昨天活命的那四個人,“昨天是何明和王軍干得這活兒,我們幾個對這里都不熟悉,至少沒你四人熟悉,現(xiàn)在這活兒交給你們。等會兒,咱家要的測量員到了以后,你們各自領回去,一個一個衙門的過,先把宮里,咱們自己的人田給丈量清楚。不用擔心,用不著你們干重活,領路就行。遇到什么困難到時候再說,不過今天咱家的話應該會管用很多,你們覺得呢?” 這四人早已膽寒,連忙答應,“是,劉公公說話,本來就是管用的。” 原來他們還有些疑問的,比如說現(xiàn)在頭頭都沒了,好多工作不好開展,但現(xiàn)在都憋在肚子里,事兒難做總比掉腦袋要好吧? 這事情安排了之后,沒過多久的時間,何明來稟報,“公公,應天巡撫荊大人想請公公過府一敘,派人送來的帖子。” 南京守備的職權自仁宗朝以后就很高了,而且范圍并不局限于南京城,他手上甚至是有兵的。 劉瑾本來想遷怒于他,畢竟事情辦得不好,不過想到張永說是自己人也就算了,正好,他聽說先前各府州縣的主官都來過了,還可以問問到底是哪些縣干得不好。 第七百七十三章 全抓?不,全殺。 重新回到朝廷的官員序列之后,劉瑾能接觸到很多信息, 比如皇帝在山東的做法,比如那個叫張璁的人…… 比如朝廷派了刑部侍郎查案,比如為了清田丈量先期培訓了數(shù)千名測量員。 皇上的種種安排浮于他的腦海之中,很陌生,也很熟悉,他自己在這里回望過往。 殊不知,荊少奎這些官員其實忌憚他忌憚的不輕。 尤其是聽說昨夜宮里扔出了二十多具尸體。 “人才剛到,便將原二十四衙門的大部分總管太監(jiān)全都活活杖斃?。 毙煸普f起這話來都覺得膽寒,“據(jù)說,這個劉公公全程還看了下來,他好不容易得了皇上些許原諒,怎敢行事如此張狂?” 荊少奎皺眉道:“在皇上身邊做事,都是極了解皇上的。你以為皇上不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這個道理,有些類似于一朝天子一朝臣。 皇帝既然愿意把尤址的老對頭搬出來,那就是放棄了這些原來依附于尤址的人。 他們不是個死字又會是什么? “話雖如此,要換了我剛剛重見天日,必定是縮著尾巴,這位劉公公倒是好……” “別說了,內(nèi)宦互斗這等事,你我就別管了,一會兒看他來究竟要如何吧?!?/br> 劉瑾有很多被壓抑住的欲望,殺人復仇是其中一個,他并不覺得自己殘忍,那都不是他的人,當然要殺。 而他的另外一個欲望…… 就是想見見皇上。 …… …… “南京內(nèi)守備職高責重,皇上既然委任了劉公公,想必會有圣命,還請劉公公明示。” 巡撫衙門里,荊少奎客氣的說。 按照道理講,他應當去拜訪劉瑾。 但劉瑾名聲實在太差了,這個時候估計極少的文官愿意去主動拜訪他。 “咱家沒有什么圣命,就一條,咱家是宮里的人,只聽宮里的旨意。所以這話應當是咱家問你,皇上的圣命是什么,辦得怎么樣了?” “想必劉公公知道清丈天下田畝的事,上月下旬,圣旨已到。” 劉瑾看他不多廢話,心里頭也少了幾分焦躁,“那便實話講。中丞,來之前,我已命人去清理了內(nèi)宦所占之田,凡我之下,遇到一個違抗的,就殺一個。” 荊少奎心中發(fā)緊,“魏國公那邊……我也與充遂公(靳貴)去過了,他的田也開始了丈量?!?/br> 如此說來,勛貴、內(nèi)宦已經(jīng)不成問題。 雖說魏國公不能代表南京城全部的勛貴,但是他都服軟了,其他人要么聽話,要么被收拾掉,即便略有麻煩,也不是大問題。 “現(xiàn)在的麻煩是,江南近百余縣的百姓、士紳都在用各種方式阻撓測量員實際開展清丈。所以各處的效果,均不理想?!?/br> 劉瑾眨了眨眼睛,靜靜的說:“中丞,翻過這個年,咱家就六十了?!?/br> 荊少奎不理解忽然講這個是什么意思。 “公公面相還年輕呢?!?/br> “這是寬慰人的假話,咱家這些個白頭發(fā)可不是假的?!彼焓掷砹艘淮蟠?,其中的黑絲已經(jīng)是少數(shù)了,“這幾年,身體有虧,陰雨天腿痛,站久了、坐久了腰痛,一個覺睡不好頭痛,咱家是沒有幾年好活了?!?/br> 這一聲嘆息,如果是一個普通老者說出來會讓人生出憐憫,唯獨劉瑾是決然不會。 “一個無根之人到咱家這個年紀,不會有什么念想了,無兒無女、更不會像你一樣心里頭還有個荊氏宗族,我們這種人如果死了就是天地間的孤魂野鬼,就算被提起也是罵咱家的居多?!?/br> “公公……”荊少奎有些困惑。 劉瑾則搶話,“中丞,咱家想見皇上,想替皇上把這些事料理了。至于……你說那些阻撓之人,咱家是不在乎的?;噬虾驮奂艺f,辦好了江南的事就回宮去。中丞,這事你得成全。” “公公哪里的話。下官哪里會為違背皇上的圣命?” 荊少奎完全的訝異,他以為是錯覺,他看到了什么,是一個老jian宦的臉上的那種動容,他還有感情嘛! 劉瑾確實感受到一種孤寂,南京這地方他本來就不熟悉,不過那宮里的場景都太像了……他會想到皇帝小的時候,想到自己如何侍奉太子直到繼位。 除了在政治層面他需要抓住皇帝這顆稻草以外,他畢竟還是一個孤寂的老人,而除了相處多年的皇帝,他的情感是無處可去的。 所以他愿意為皇帝擺平這里的所有人。 “既然是按皇命,那么今兒個你我便將事情議清楚,到底是哪個府、哪個縣、哪些人在阻撓測量員實地測量?” 荊少奎也不想煩了,他憑什么在這里頂劉瑾的怒火,“與公公實說了吧,從南京到鎮(zhèn)江府、常州府、蘇州府、松江府,一路過去,幾乎縣縣有反對者,他們或是成群聚眾,煽動百姓,或是對測量員下手,使其麻煩不斷,自身難保。其中種種,均已上報朝廷?!?/br> 劉瑾不與他廢話,“調(diào)查到目前,進展如何?牽頭反對的是何人?”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人,江寧是有個叫趙明非的,常州府有陳氏三兄弟打頭,鎮(zhèn)江府、蘇州府則均有百姓抗議?!?/br> 劉瑾又怎么會不知道這些人的顧慮,前怕狼后怕虎,結(jié)果就是手段軟綿綿,事情則完全沒有進展。 “知道了?!?/br> 權閹禍亂,是他們既接近皇上,又有部分武裝力量。 南京內(nèi)守備可以調(diào)動留在留都的十七衛(wèi)天子親軍!暗中又有天子允諾,劉瑾已經(jīng)沒有顧慮,現(xiàn)在還知道了人名,那還有什么可說的? 他的轎子出了巡撫衙門以后就是一句話:爪牙盡出,開始抓人! 這十七衛(wèi)天子親軍中,也有錦衣衛(wèi),明朝實際上還有個南京錦衣衛(wèi)指揮使,不過留都很多職位權力已經(jīng)很低,這十七衛(wèi)人馬也基本都不足數(shù),只有一個孝陵衛(wèi)威名赫赫。 在明亡之時,守備南京將領投降,氣得太監(jiān)當場自殺,而孝陵衛(wèi)是殊死抵抗。最后是末代指揮使在史書上留下一句話:指揮梅春起兵于孝陵衛(wèi),死之。 那么多人命,最后就是這幾個字。 當然,劉瑾現(xiàn)在不需要這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孝陵衛(wèi),他只需要調(diào)遣普通的十三衛(wèi)兵馬,再加上張永帶來的數(shù)百人作為‘監(jiān)軍’,絕不怕有人裝神弄鬼。 翌日,南京城里便有手執(zhí)長槍的士兵出現(xiàn),在這個年頭,很多普通人尚且不知道劉瑾已經(jīng)到南京了,畢竟也就這么幾天時間,還以為是出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沒想到這些士兵直接闖入百姓居住區(qū)域,有時就是粗暴的撞門而入,明晃晃的大刀抽出來,遇到抵抗的就砍掉,剩余的全部帶走! 當然,不是說不殺他們,而是抓住了活口審問,要他們將同犯全部交代出來! …… …… “趙兄!趙兄?。 ?/br> 江寧縣城,街道上的白衫青年看到酒館二樓正在與人談笑風生的趙明非,一邊焦急的喊著,一邊沖了上去,因為知道茲事體大,所以他沒有聲張,而是附耳密語,“趙兄!情形有變,快與我走!” 這江寧才子還是很有派頭的,他道:“君子坦蕩蕩,無不可與人言,你且放聲說來!” “哎呀!”白衫青年急死了,“現(xiàn)在不是逞意氣的時候,你真的快隨我走吧!” “是不是官府那邊有了動靜?” 趙明非自己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