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68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選秀奮斗的我總被迫修羅場、小海馬嬌養(yǎng)日常[七零]、殺戮拼圖、我真有這么壞嗎、八十年代順風(fēng)順?biāo)?/a>、大佬的小祖宗太兇殘了、水天一色、小糖O穿到正常世界、笨蛋美人勇闖無限流、[西幻NP]勇者今天跑路
這本來也不難,忽然如此慌亂,肯定是官府做了什么。 “你想說我有性命之憂?” 又猜中一句。 白衫青年人的傻了。 趙明非則大手一揮,“在下早就說過,思君報國,唯死而已,我之行事從來光明磊落,生死也已置之度外!” 啪!啪!啪! 鼓掌聲漸漸落下。 可所有人在找聲音時卻發(fā)現(xiàn)不是任何一個人所拍。 “在樓下!” 樓體口,果然有一個錦衣衛(wèi)所帶的帽子漸漸露了出來,隨后就是一張面色平靜的漢子臉,“有骨氣,有骨氣,這年頭這么有骨氣的人實在不多見?!?/br> “錦衣衛(wèi)!” “是錦衣衛(wèi)!” 邊上不少人驚恐出聲。 唯獨趙明非仍然正色而立,“江寧縣中果然有錦衣衛(wèi),你們在此等了很久了吧?” “喔?看來有人給你通報消息。不過也無所謂了,畢竟你快是個死人了?!?/br> 趙明非心中一驚,大喊道:“朝廷有大明律法!我趙明非從未違反任何朝廷法度,難道你想在這朗朗乾坤之下動手?!” “怕死?” “哈哈哈!死有何懼,況且死我一人,還有千千萬萬個仁義之士,大道長存的道理,你們是不會懂的。” “是不懂,我只懂我一聲令下,你們都會人頭落地?!?/br> 你們? 他用的你們這個詞,讓所有人忽然傻眼。 趙明非這個瞬間才有些慌,“你難道要行逆天之事,不怕遭天譴嘛!” “那你也得在我前頭遭天譴!”這名錦衣衛(wèi)不再廢話,很快下令:“來人,將這二十余人全部抓了!” “是!” 這是當(dāng)街,還有很多百姓在看呢。 錦衣衛(wèi)也全然不回避,公開的喊:“劉公公有令,凡不遵朝廷清田令者,皆斬??!” 他回過頭來,表情得意,看著一臉不敢相信、臉色發(fā)白的趙明非,“想罵什么盡管罵,畢竟你罪加一等,而受你連累,你的家也得被抄,我先前都已查明了,上下共百余口,告訴你,一個都活不了。還有,我對你口中的‘萬千義士’很感興趣,跟我回去,我要聽你好好說?!?/br> …… 江寧知縣衙門。 那個知縣嚇得整個人從椅子上跌落,他慌亂的說:“全……全抓?!” “不是全抓,是全殺!”師爺也抖了起來,“說是南京來了劉瑾劉太監(jiān),他下的令!” “劉瑾?” 師爺不知道,但是知縣是知道的,至少他中過進(jìn)士,所以此刻聽到這個名字就肝膽俱裂,“那……那……那……” “堂尊,那什么?” “那些測量員呢!快給老爺我請過來啊!” 第七百七十四章 先斬后奏! 劉瑾下令以后,動作剛剛開始,暫且還到不了更遠(yuǎn)的蘇州府與松江府,但江寧縣近在眼前,就是想逃有時都來不及。 其實朱厚照再怎么有能耐,再怎么重視地方官,他能顧到各省的三使司這樣的官員已經(jīng)不錯了,畢竟他還有京中、軍中、勛貴以及后宮等等諸多事務(wù)需要料理,人太多了,實在是記不過來。 因而知府、知縣總是仰賴于地方的主官自己推薦。 倒也不是在這里說李東陽的壞話,但他當(dāng)巡撫這幾年,江南文風(fēng)搞得是很繁盛,經(jīng)濟呢在大局的帶動下也還不錯,于是顯現(xiàn)出一派盛世光景??稍捳f回來,這幫讀書人用的讀書人為官好與不好,完全是憑運氣。 江南這地方是暖風(fēng)熏得游人醉,就是有幾個硬骨頭也給熏軟了,但骨頭再軟,嘴巴還硬,也就是所謂的滿口的仁義道德,滿肚子的男盜女娼??! 說到底一句話,明朝官場的政治生態(tài),并沒有那種脫胎換骨的那種變化。 這江寧知縣姓吳名休彥,文才是不必說的,能在正德朝混個知縣的官總歸得有點兒本事,可這幾日的作為讓人大開眼戒。 四名測量員幾次見他都是一副正氣凌然的樣子,萬沒想到這次再入縣衙,吳知縣是滿臉諂笑,猥瑣之態(tài)盡出。 而且不再提之前什么生員阻撓、士紳拖延這種屁話,反而是命人倒好茶,備好點心,把心里頭那些個主意娓娓道來,說:“四位測量員有所不知,這些日子雖沒有進(jìn)行真正的丈田,但準(zhǔn)備工作本縣已經(jīng)在做了。江寧縣呢,共有3萬6千5百于戶,有水田36萬畝多,這些是有記錄的。當(dāng)然如今民間多少有些隱田,到時一丈便知。 再有,本縣地處南直隸,河網(wǎng)密布,土地肥沃,物產(chǎn)豐饒,大戶之中以趙、陳、李三家最為顯貴,且他們都是官宦之家,剩余還有眾多大戶富戶。這丈量之事……請四位理解,先前是要做各士紳之家的工作,耽擱了點時間,卻不是不丈。喔,對對對,縣衙內(nèi),自本縣之下,縣丞、主簿家中多有薄田。我們身為朝廷官員,理當(dāng)以身作則,就從我們先開始!” 他這一出戲唱的反轉(zhuǎn)極大, 把這四個人給唱蒙了。 而且都有些害怕,這是不是什么陰謀? “吳知縣?!逼渲幸蝗斯笆郑扒逭商锂€是朝廷的旨意,我等也是受朝廷之命?!?/br> “對對對,那是自然,本縣也都很理解?!?/br> “既然理解,卻不知吳知縣今日這番……是什么意思?” 吳休彥原本不是這樣臉皮厚的人,讀書人嘛,都會顧些臉面,但現(xiàn)在這種局勢輪不到他再顧及這些了,于是搓著手說:“南京城里,是……有消息傳來的。喝茶喝茶,你們邊喝邊聽我說?!?/br> “喔,應(yīng)當(dāng)是外面街頭的那些動靜?” 這話一出,吳休彥再也繃不住了,“四位上差,咱們可都是讀書人,十年寒窗不容易啊!現(xiàn)在南京來了個老權(quán)閹,那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等人到了江寧,還請四位替我說說好話。江寧縣衙,可從來沒有攔過你們,從來沒有阻撓過朝廷的丈田之策啊!” “額?!?/br> 四人全部明白了過來,但是他們都不敢表態(tài)。 人家尊稱一句‘上差’,其實他們哪里是什么上差,連話語權(quán)都沒有的。 吳休彥就覺得是他們不答應(yīng),于是干脆哭了出來,“我們吳家是三代單傳,我上有年邁的老父母,下還未生出兒子,我要是出點兒什么事,吳家的香火可就斷了!四位上差,我求求你們了,等人來問話,可一定要說本縣配合的好??!” 砰??! 屋外傳來一聲腦門撞墻的聲音,原來是走路穩(wěn)不住的師爺,他垮著臉,一路跑過來還直接摔倒在地上,“堂……堂尊,外,外面來了好些個公公?。 ?/br> “??!”吳休彥急得一跳,兩只手張開像是能端起一個大臉盆,“快快快,迎接,迎接!” 跨門檻兒的時候他兩只手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官帽,生怕帽子掉下來。 師爺說的是太監(jiān),不錯,正是張永從京里帶過來的內(nèi)衛(wèi)監(jiān)的人。 其實張永還管著御馬監(jiān),內(nèi)衛(wèi)監(jiān)平日會這么叫,實際上也屬于御馬監(jiān)。內(nèi)衛(wèi)監(jiān)作為帶有監(jiān)視色彩的強力部門,本身人員就是從御馬監(jiān)當(dāng)中選擇的。 張永是皇帝最信任的太監(jiān),所以這些張永的下屬,那可不是阿貓阿狗的能比的。 若不是為了劉公公,一個小小的知縣衙門,這些人來都不來。 門口,知縣不到,他們不進(jìn),必須得迎接好了。 那玄色的帽子、腰間配的寶刀以及精神比人都好的戰(zhàn)馬都彰顯著與眾不同的地位,為首的人鼻梁高而眼眶深,倒有幾分帥氣,可惜硬朗不足。 “江寧知縣吳休彥見過公公!” 知道他不認(rèn)識自己,所以也不為難他,下馬進(jìn)門,并撂下一句,“咱家姓李。” “李公公好。” 這個時候正堂之中又走出四位測量員,他們也有樣學(xué)樣,“見過李公公?!?/br> “咱家是京師御馬監(jiān)人,此番奉的是南京內(nèi)守備劉公公的命來督辦一項皇命?!?/br> 吳休彥上前,“李公公,要不屋里說?” “不必,事兒急著呢。來江寧縣的測量員一共有四位,”他眼睛一斜,“是不是站在這里的四位?” “正是,正是。” 此人一句廢話沒有,“七月下旬,皇上下了圣旨要各地開始清丈田畝,并編成新的魚鱗圖冊,東西呢?” 他伸出手,問這四人。 可沒有東西啊,全都僵住。 吳休彥還在諂媚,“李公公,此事說來話長,您看您還是到里邊兒坐下,容下官慢慢說?” “咱家再問一遍,到目前為止的成果呢?” 這幾個人沒辦法,只能如實稟告,“因地方士紳反對,清丈工作并未正式開展。所以……所以沒有李公公要的東西?!?/br> 其實他們這樣稟報還是留了余地,沒有說知縣的不作為。畢竟太監(jiān)……他們也怕。文官至少還是正常人,可太監(jiān)發(fā)起狠,那就不是人了。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八月六日了,半個月過去了,什么都沒有。江寧縣離南京很遠(yuǎn),需要趕很久的路嗎?” 此人面色沉靜,忽然轉(zhuǎn)頭面向吳休彥,挑眉說:“你不遵圣旨?!?/br> 撲通! 吳休彥立馬跪了下來,“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冤枉啊,李公公,下官絕對不敢違背陛下旨意,實情正如測量員所說,是,是縣里大戶反對,下官是順著朝廷的意思在做工作的?!?/br> “那么……你做了哪些工作?”他又伸出手問他要,“有抓過反對的人?阻止過那些鼓動百姓的別有用心之徒嗎?” 這個謊不太好撒,有沒有抓過人一查便知。但這個關(guān)口,吳休彥沒有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應(yīng),“有……有?!?/br> 他聲音由輕而轉(zhuǎn)強,而后自我肯定般的點頭,“有的!有的!我有教訓(xùn)過那些人!” “你教訓(xùn)個屁。這半個月你根本沒有做過半分的工作,至少那個傳到劉公公耳朵里的趙明非你就一根汗毛都沒動他的。行了,咱家不與你廢話了。” 他揮揮手,“來人,將這個不遵圣旨,不懂得報效皇恩的忘恩負(fù)義之輩斬了?!?/br> 此話出口,不要說縣衙里的一種衙役捕快了,就是四個測量員都傻了眼。 朝廷命官,哪有斬殺于當(dāng)場的道理的? 不過這幫內(nèi)衛(wèi)監(jiān)的人是來真的,吳休彥屁滾尿流的滾了幾圈還是給抓起來綁好,而死亡威脅之下,他整個人都瘋了一般,大喊道:“李公公,李公公饒命!您大人有大量,給下官一個改過之機!下官保證,一定一定,一定把清丈的事辦好!李公公,饒命??!” 可惜這份求饒根本沒被聽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