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6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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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腳步極快奔向荊少奎處,他神色之中還有幾分慌張,“中丞!大事不好了!” 荊少奎原本正在寫公文,將其折好塞進信封之后,問:“可是那位劉公公?” “正是。劉瑾在南京各處大開殺戒,而且調(diào)了南京十三衛(wèi)兵馬奔赴鎮(zhèn)江、常州、蘇州和松江。離得遠的暫且不說,僅在南京,他就命人大肆抓捕先前反對清丈田畝的讀書人。將他們抓入大牢之后又嚴(yán)加審問,要他們交出同黨!這才一兩日的功夫,大牢都快塞滿了! 這樣的動靜,實在太大,他也實在是膽大包天,現(xiàn)在南京各路官員在商議,一派要進京見陛下,還有一派直接奔著劉瑾便去了!這下真是亂成了一鍋粥!” 南京作為六都,不僅有錦衣衛(wèi),還有六部和太仆寺啊、太常寺啊這些機構(gòu)。 這些都不必多說。 江寧不過是南京一縮影,江寧如此,其他各縣,縣縣如此,只不過有的縣不至于從官員往下,連帶士紳、生員等全部都死在鍘刀之下罷了。 但僅僅兩日的功夫,廠衛(wèi)大肆抓人,這事情是假不了的。 這等景象,別說荊少奎是皇帝心腹,就是皇帝直白白的跟他說明白、交代他,他做起來都害怕。 “世上還真有這樣的瘋子,現(xiàn)在那么多的官員都要殺他。他就不擔(dān)心皇上……過河拆橋嗎?” 徐云拍著手掌,“是啊,而且中丞您所面對的也是險境,那南京六部的尚書一定都會來找您。要么站他們,要么站劉瑾,這個選擇怕是不易?!?/br> 荊少奎眨了眨眼睛,“本官站皇上!你可聽說,王閣老和楊閣老也曾向皇上力諫,說張閣老排除異己、陷害忠良?;噬显趺椿氐??” 這事兒徐云知道,皇上是問:那些官員是不是確實有問題? 現(xiàn)在荊少奎同樣可以問這個問題。 “劉瑾是殺了很多人,但不管誰來,咱們論大不論小,具體到他們在意的人,究竟有沒有違背朝廷的旨意,如果沒有,這與劉瑾去爭一爭倒是無妨?!?/br> 徐云點頭,“中丞這招是高,咱們站皇上!如此可立于不敗之地!” “嗯,還有,本官是看出來了,這劉瑾哪里會辦什么事情,他能拿捏人心,也有膽子殺人,可真要做事情,還是差了點。”荊少奎安排起來,“殺民殺官本質(zhì)上還是要事情推下去,他將知縣殺了,卻不來與我商議繼任之人,只顧殺人爽快,可一縣少了主官這怎么能行?雖說其余人懼于其威,不敢拖延,但知縣并不是容易當(dāng)?shù)墓?,拖得久了,總是不好。還得讓合適之人頂替。 我是應(yīng)天巡撫,這件事我也可以做,他在前面殺人、抓人,咱們能少管就少管,咱們只管后面。所以巡撫衙門的人出去只問清田丈量的進度,若是各地有實際困難的,能解決的就幫忙解決。這是依圣旨辦事,是真正的不敗之地!” 徐云心中大定,難怪巡撫大人面色從容,原來是心中早有定計。 “好!屬下便這么辦!” …… …… 作為巡撫荊少奎是‘輕松’了,放著亂象不管,而高舉圣旨行事。 可南京六部堂官確實都亂了。 這幫人大多也沒什么圣寵,不過李東陽在南京這么幾年,把這些家伙熏陶的,一個個都覺得自己是圣人門徒。 劉瑾這樣行事,那是當(dāng)他們所有人都是軟骨頭。 可就算幾個膽子相對小些的,只要人一多,那也會忘記恐懼,總歸是法不責(zé)眾,他們就不相信劉瑾能把南京上下的官員全部殺了。 去年皇帝在這里的時候,以工部尚書謝體中,兵部尚書羅仲遠、戶部尚書石賓賢等為首的文官就曾反對過皇帝。 不過朱厚照是懶得搭理他們。 這幫家伙連皇帝都不怕,現(xiàn)在朝中出現(xiàn)這么猛烈的宦官之禍,他們又豈能坐視不理。 于是都不必有人特意糾集,相互間很快就湊到了一起,說幾句熱血沸騰的話,接著就成群向皇宮而去。 到了宮門口,守門的太監(jiān)未曾見過這樣黑壓壓的一群人同時氣勢洶洶的來,嚇的兩腿發(fā)軟。 “快,快去稟報劉公公!” 宮內(nèi)。 張永也焦急而來,“劉老哥,不是小弟說你,你剛剛免于守陵,如今行事竟然這樣激烈!我的人已經(jīng)暗中監(jiān)視到了,南京六部堂官,大小官員近百人都要向皇上上奏疏彈劾你!你這事大錯特錯了!” 要說劉瑾不慌,那倒也不完全是,但是他只能鎮(zhèn)定。 “張永,你有沒有想過,老哥我若是行事不這樣激烈,才會回去守陵?” “什么?” “清田的事是個大好事,我原先不理解為什么這么多人反對。但這幾日看這些人背后的面孔,咱家明白了,他們都是大地主!他們是在反對皇上!” 張永懵了,“你……你先前都不明了,就這么一下扎到這潭渾水中?!” 劉瑾擺手,“之前都不重要?!?/br> 歷史上,劉瑾是因為搞了軍屯清理,所以激起太多反對的力量,最后被人聯(lián)合做掉的。 但要說他為什么想到要清理軍屯,其實也沒什么很特別的理由。 硬要說就是因為他有一個初心,想在大權(quán)在握之后想做點什么。 怕就怕這個,一個壞透了的太監(jiān)不想著貪財攬權(quán),而是忽然想干點正經(jīng)事,說起來也真是讓人啼笑皆非。于是個別依附他的文臣就和他說大明邊軍的屯田是個很大的問題。 他一聽,眼睛一亮,根本沒細細的去研究,他的見識也不允許,光想著干成之后有多大的好處,沒想過自己這事兒會鬧出多大的風(fēng)波。 反正逮住了一個國家的問題,那就處理。 于是就派人到寧夏去正是的辦這個事。 實際上他自己是不太明白自己究竟得罪了多少人,說白了就是莽。 張永都明白一點,他道:“怎么會不重要呢!清田本就牽涉甚廣,你行事又這般激烈,得罪的人太多了!” 劉瑾還是一副莽人的神色,“不得罪他們,就得得罪皇上,你覺得哪個好?而且與你說實話,就算為了這件事死了,那就死了吧。我……不想再回到中都,更不想皇上一直怨恨我,當(dāng)年的是,老哥是有錯,可你我都是看著皇上長大的,我們都會從不顧一切的維護皇上,這與那個尤址不一樣!” 說到這里,他有幾分情緒掩飾不住。 張永不知道怎么說。 “……如果老哥我死了,你要告訴皇上,老奴劉瑾,雖有缺點,但從未算計過皇上,從未真正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希望皇上,也能不再記恨。” 張永吸了吸鼻子,他是有情感的共鳴的。 “這樣,你就更不能死了!你得給皇上留下保住你的空間,不能逼得皇上別無選擇!甚至你連見皇上一面都難!” 這最后的半句有些動搖劉瑾。 掐在此時,外面?zhèn)鱽砺曇?,而且頗為慌亂,走路還摔個跤,“劉公公大事不好了!午門外,來了外官有近百人,他們,他們說……說……” “說什么?” “奴婢不敢講!” 劉瑾自己能猜到,他平靜的看了一眼張永,“皇上要是殺我,我怎么都活不了,要是不殺我,我怎么都死不了,從中都到南京,這一點我現(xiàn)在深信不疑?!?/br> 說完這句話,他向外走去。 張永則急得大喊,“老大哥!你得冷靜!” 他們兩人一個在前面走,一個在后面喊。 “我很冷靜,現(xiàn)在不冷靜的是你。” “那你現(xiàn)在要干什么去?這些人可不是尋常人,你總不能連他們也都殺吧?” “我從未要殺他們所有人,至少現(xiàn)在沒有。” 真正的歷史上,當(dāng)場杖斃幾十名大臣的事,嘉靖皇帝干過,但人家是皇帝。 劉瑾還是差了點,不過他現(xiàn)在雖不是去殺人,卻也是為了殺人而去。 他要去記住是哪些人。 他是南京守備太監(jiān),這些人是留都的官員。 以后的日子還很長。 他本身就是爛名頭的人,生活腐化、心狠手辣,這誰都知道,甚至皇上都知道。 但外臣可都是清名加身呢,但實際上真是如此嗎? 劉瑾現(xiàn)在出去,就要記住他們,然后盯住他們,現(xiàn)在是不殺,但會慢慢挖出他們的老底,把他們的真面目翻出來,讓皇上看,讓天下人看。 結(jié)這個仇他可不怕,至于說阻止他推動天下清田令,那,他可是敢殺得。 這樣的氣勢把個張永嚇得膽顫,他直接上手攔人,“老哥,你一會兒可不能一沖動便殺人!記住,你若捅這么大的簍子,就是皇上有心要保你,也是保不住的!” “知道,你我之間不必說太多,用文官的話講,這叫患難見真情?!眲㈣嗽捠钦嫘脑?,“我答應(yīng)你,不殺這些文官。” “好,這就好?!?/br> “我去打他們!” 張永差點暈倒,“???什么?!” 劉瑾想過,只要他們有膽子沖撞宮靜,他就有膽子讓人動手,只要不打死人就行。說到底這幫人反對自己在根子上是不硬的,畢竟有天下清田令的圣旨在。 第七百七十七章 杖打百官 “出來,快讓劉瑾出來!” “竟然敢犯下這等世所罕見的惡行,是以為我大明無忠臣嗎?” 南京皇宮同樣恢弘巍峨,當(dāng)年洪武皇帝在這里號令天下,至現(xiàn)在也不過一百多年。 一百多年,原是歷史一瞬,卻給人滄海桑田之感。 劉瑾所住的府邸,乃是一處偏居,他雖為南京守備,皇宮還是進不去的。 朱色的大門內(nèi)外,便是文官與宦官之間的那道鴻溝。 大門緩緩而開,露出近百張怒氣滿滿的臉龐,他們一看到劉瑾,紛紛指著鼻子開始痛罵,“劉瑾!你殺人如麻、殘害無辜,弄的南京城是腥風(fēng)血雨,今日必得有個說法!” “是!不錯!” “要有個說法?!?/br> …… 數(shù)十名護衛(wèi)將這兩方人隔絕。 劉瑾神色淡然,“各位大人,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咱家這南京守備府可沒那么好闖?!?/br> 工部尚書謝體中上前,怒斥道:“劉瑾,你可以自恃威權(quán),可你如此捕殺各地的士紳,這是亂天下之舉,皇上將你提為南京守備,你便這樣報效皇恩?” 劉瑾道:“咱家沒有捕殺,咱家殺的是那些不肯執(zhí)行天下清田令的士紳。這正是皇上的旨意,我如此報恩,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