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6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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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似你這樣做簡直愚蠢至極!需知水在載舟、亦能覆舟,你這樣會激起江南民變,到時候就是滔天之禍?。〕矛F(xiàn)在還來得及,趕緊收回命令,放出那些被你抓了的人?!?/br> 劉瑾側(cè)過身子,“謝尚書說的,怕是很難辦到。民變不民變,那不是咱家該管的,那是地方官管的。咱家就認一條,誰不執(zhí)行天下清田令,咱家就要誰的腦袋。這是奉旨而行,謝尚書,你找了這么多人一同前來,要阻止咱家這么做,這,就是違背陛下的旨意。你可想清楚?!?/br> “莫要與他廢話!”南京兵部尚書羅仲遠急了,直接指著劉瑾的鼻子威脅,“劉瑾!你這般倒行逆施,致使朝廷人心盡失,你再不收手,我們必回上疏于朝廷,揭露你的罪行,到那個時候,陛下也會殺你!” “陛下要殺我,那是陛下和咱家的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咱家再說一邊,江南的田都得丈!包括你們在場的人!不丈田的人,就是違逆圣旨,咱家就得斬他的頭!” 嘩! 劉瑾如此囂張,簡直出乎他們的意料。 讀書人因為腦子里有條條框框,所以做什么事情都有個界限,可這太監(jiān)不管不顧,都不叫亂來,可以叫是亂搞了! 張永在一邊提心吊膽的看著,這些文人雖兄,但劉瑾‘有武力’,就這樣和他們不講道理,這幫人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動嘴罵,是不要緊的,反正他們罵很久了。 所謂的威脅要上奏,這更加無所謂。 正當他要松口氣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怒聲道:“我輩讀書人仰不愧天,俯不怍人,行的是堂堂正正之道,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天下的黎民百姓,豈能惜于此身? 劉瑾之賊,jian險狡詐,恃寵而驕,欺君罔上,禍亂江南!人人得而誅之,便在此刻,說不定便有無辜之人慘遭毒手,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就只能這樣說幾句牢sao之語?!” 這段話越說越起勁,最后竟然是喊了出來。 劉瑾離開官場久了,并不認識說話的人,只覺得此人留老長的花白胡子,有臉有顆黑痣,上面還長了兩根毛,讓人印象深刻。 聽起來,是姓陸,叫陸直。 “劉瑾老賊!納命來!!” 思索間,空中突然閃過一抹高亮之色,極為刺眼! 原來是刀身反射了陽光。 是陸直那家伙突然暴起,用一個匕首擲向劉瑾! 這等荒唐之事,在以往是絕無可能發(fā)生的, 所以一時之間張永和劉瑾都沒想到,雖說覺得文臣肯定很氣,但忽然這樣做出類似行刺之舉,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小心?。”Wo公公!” 好在張永還算有些身手,他一看到是匕首,立馬聞到危險的味道,一邊大喊,一邊抽刀上前! 護衛(wèi)的侍衛(wèi)也是反應快的,他們都或快或慢的做出些如半蹲準備發(fā)力、或是拔刀準備迎敵之類的姿勢。 但忽然起身、投擲匕首,這個動作實在太快,以至于根本反應不及。 甚至其他大臣根本沒意識到發(fā)生什么。 “??!” “啊!” 突然之間,大門前的臺階上響出兩聲慘叫。 眾人定睛一瞧,紛紛大駭。 這第一聲叫是劉瑾被撞倒,腦門子杵地上痛的。 第二聲,則有些驚險了,張永將劉瑾撞飛之后,自己的胳膊被匕首給插到了,鮮血立馬溢出,這如何不疼? “速速將那賊子抓了!” 這等機會只有一次,之后護衛(wèi)已經(jīng)將劉瑾團團圍住,另外的人則橫沖進人群,直接把那人給提溜了出來。 “可恨!可恨!天不助我,竟叫劉瑾賊子逃脫!” 嘩!! “跪下??!” 這時候更多的護衛(wèi)也沖上來,而且紛紛拔刀,喝斥著說。 “張永,”劉瑾這邊,他急忙爬起來,“張永,你怎么樣?” “啊,痛,直娘賊,雖不是要害,但真的很痛?!彼笫峙跤沂?,半分的動作都不敢多做,生怕扯著傷口。 劉瑾一見沒有性命之憂,心情稍緩,隨后就是盛怒,“擅殺皇上心腹內(nèi)官,形同謀反!來??!給我打!” 謝體中覺得奇怪,一般來啊后面,應該是把那個人給綁了,怎么是來啊,給我打?他哪里知道,劉瑾心中有腹稿。 不過這等事來不及細思,好多棍棒已經(jīng)從上面落了下來。 真要去想,其實有幾十個拿著棍子的人在這里也挺奇怪的。 嗙!嗙!嗙??! “好你個劉瑾,竟敢私自杖打朝廷命官。啊!” 棍棒落下形成虛影,大臣們原來是站著,現(xiàn)在則紛紛被打倒在地,有的人腦袋上給來一下,趕緊捂腦袋,有的是胳膊,又去捂胳膊。 一時間是人形百態(tài),相互扭動著、纏繞在一起大聲呼痛。 罪魁禍首陸直反倒是被押在一邊,他急了,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劉瑾老賊,是我陸直要你的命,老天爺不開眼讓你茍活著,你要報仇來尋我就好,不能打旁人!” 劉瑾才不管他,“你與他們合謀!自然是同罪!” 陸直立馬否認,“誰與他們合謀了,你這是血口噴人,無端構(gòu)陷。” 這種事現(xiàn)在可說不清楚了。 “你們難道不是一起來的?總不會是各自出門,正好同時到這里吧?你們難道不都想咱家死?一致的行動、一致的目的,還敢說不是合謀,當我劉瑾是傻子嗎?” 陸直傻眼,似他這等讀書人有時候是這樣的,意氣行事,自己覺得很漲氣勁,可一沖動,害得旁人都要受其連累。 第七百七十八章 秀才干不過流氓 南京守備太監(jiān)門前,近百名文官被廠衛(wèi)圍在地上毆打, 翻滾, 呼喊, 辱罵 …… 這景象亂到有的人一輩子都沒見到過一回。 “太祖皇帝、太宗皇帝,我大明朝有jian臣、有jian臣吶!??!” 要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這幫人這樣被毆打,頓感無力,而且心也更為痛,于是紛紛哭鬧起來, “皇上!皇上!你可看到了!” …… 這樣混亂的局面,手臂上插著匕首的張永都心驚,他顧不上那些,所以推開身旁的人,“老哥!老哥!我這只是皮外傷,沒事的,你快叫他們停下!” 劉瑾陰鷙的臉龐仍顯瘋狂,“我們沒事那是運氣好!怎么能就這么停下?” “劉瑾!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話嗎?”張永急得直呼其名,然后湊近緊聲,“你現(xiàn)在不打死人,他們突然行刺,到了陛下那邊,陛下還能為我們做主!可你要是打死了人,事情發(fā)酵,滿朝文武皆要你死!到那個時候,我這血就白流了!” “無妨,我劉瑾也不指望活多久了,必得報這一次仇!” 張永直接噴他一臉唾沫,“那要是壞了清丈田畝的大事呢?!這里要是死了人,朝野震動,誰也預料不到會有何影響,到那時你還有臉見皇上嗎?!” 劉瑾微微震動,見皇上…… 他慢慢的攥緊拳頭,表情糾結(jié)之后最終還是xiele那口氣,“停手!” 張永說的對,不管怎么樣,他不能壞了皇上的事。 至于陸直這個不必多說,他做出這等舉動,完全可以上奏朝廷,慢慢定他的罪,跑是絕對跑不了的了。 張永長舒一口氣,這么點時間,估計也就打了不到三十下,而且這幫人不是被按著他的,他們是一人壓一人,拼命的扭動逃竄,而且都護著要害之處。 傷么,肯定是人人帶傷,但只要不死人就行。 當然了,也很慘。 關(guān)鍵是屈辱。 他們都是體面的讀書人,有的時候朝廷都要給他們一點臉面,哪想到今日在此丟盡了顏面。 還好是陸直先扔了個刀子,好些人自知理虧,否則今天估摸著有人要自己撞死在這里。 “啊……”謝體中也蠻慘的,他胳膊挨了兩下,現(xiàn)在根本抬不起來,等到稍微揉過兩下,就又威脅:“劉瑾,你且等著,我們定會上奏疏給皇上!要皇上主持公道!”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我石賓賢一生嚴于律己,立志報效國家,匡扶天下,哪里料得蹉跎半生之后,竟在今日受一無根之人如此欺凌,我還有何面目活于世上!” 徹底撕破臉皮之后無根之人都出來了。 劉瑾怒而諷刺道:“少在那里嘰嘰歪歪,要是覺得沒臉活著,現(xiàn)在就拿刀自己抹了自己脖子,看你可有那樣的骨氣?” “你說什么!你個jian臣,真不知皇上緣何信你,叫你當了這南京守備太監(jiān),你可知自己手上染上了多少無辜的冤魂!千百年后,后世人亦會笑話我大明,這一切皆因你劉瑾!” “都聽聽,這么恨咱家,看來你定是陸直的同伙,你們會上奏疏,咱家也會上!” 眾人一聽,這閹人真會給人安插罪名。 他們這幫人,又不是個個都如海瑞那邊視死如歸,有的還是看人多來混個名頭,如果真的和刺殺守備太監(jiān)的案子扯上關(guān)系,那還是極為麻煩的。 可現(xiàn)在看起來,劉瑾也不是善罷甘休之人…… “還有一事咱家真是不明。你們說咱家在南京殺人,咱家是殺了,可咱家殺的是反對朝廷清田令的人?!眲㈣壑樽右晦D(zhuǎn),夢然拍手,“想必你們也反對朝廷清田令!” 謝體中忍無可忍,“放屁!劉瑾,你莫要在那里顛倒黑白,明明是你以朝廷之令為幌子,還反誣我們,還要臉不要?!” “喔,那你們是支持的呀?!眲㈣灰恍?,“好,那咱家這就安排人,先從你們的田畝開始丈起。哪怕不是南京本地人,那也沒關(guān)系,不論在何府、何縣,去個文書即可。到時候也讓皇上瞧瞧,大明朝的文臣有多忠心?!?/br> 這話就有苦難言了。 太監(jiān)的確可以不管,真的脫離了錢財?shù)挠院?,也完全活得下去,反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劉瑾的每日用度全是朝廷的銀子。 但是似謝體中這些人,要說每家每戶每有千來畝田,那是過不上‘老爺’日子的。 可這個關(guān)口,自然是什么都不好講。 秀才干不過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