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7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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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若不能達成皇上所托,萬死亦難贖罪也?!?/br> 他這話說的有些狠,其實只是正常任命而已。 朱厚照扶起他,動了幾分感情,說道:“朕原想留你在身邊,以便時時相見。不過江南此時有些暮氣沉淪,正需要一個你這樣的大才,與你一樣,朕也得為了大局忍痛割愛。江南富庶,最多三年,百姓生活必能小康,所以,民事應當不難。不過,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朕是期待你去了以后,要著重推動那里的文風、藝術(shù)以及科學的發(fā)展,這里面很復雜,若有猶豫之處,你可隨時上奏,咱們君臣于奏本之中再詳加探討,如何?” 王守仁自然稱是。 于是這事,便這么定了下來。 而朱厚照則在等著將來有日,有人和他稟報,王守仁在江南大開心學制風了。 心學在哲學史上的影響極大,甚至超過讓他去打贏一兩場戰(zhàn)爭,王守仁已經(jīng)四十八歲了,朱厚照知道他就活了五十多,所以最后的這幾年,得給機會讓他完全展現(xiàn)自己的價值。 第八百零七章 京師喧囂 “如此說來,這日本國便是遍地的國中之國,而君主之威權(quán)也盡皆淪喪?” 宮里面,嚴嵩煞有介事的將自己在日本的所見所聞盡數(shù)倒了出來,一方面是顯示他在那邊干得賣力,一方面是他自己猜測,皇帝每日聽朝臣稟報的都是相同的東西,肯定無趣的緊,所以是想給皇帝換換心情。 這要是叫外面那些個言官聽了去,估摸著又得一封奏疏罵過來了。 “陛下所言不錯,日本國jian邪橫行,尊卑無序,上上下下都是一片亂象,且各方勢力相互爭斗,支離破碎的程度更甚戰(zhàn)國時期?!?/br> “他們不是有個天皇嗎?” “額,是的,不過此天皇并無實權(quán)?!?/br> “朕不喜歡這個名字,天皇,天皇,什么意思?上天的皇帝?國弱民窮,喊出來的稱號卻膽大妄為,你回頭再去,要勒令那邊把名字改了。大明朝之外,如何還能有皇?” 嚴嵩領(lǐng)下命來,“這事不難,我上國大軍一到,皇上之令斷不敢有人不從?!?/br> “那座銀山呢?” 提起這個嚴嵩也要多說兩句,他拍起了馬屁講,“幸得皇上料事如神,那日本國雖土地狹窄、物資貧乏,但卻坐擁數(shù)座銀山。朝廷最先發(fā)現(xiàn)的當?shù)厝朔Q為石見銀山,乃是一處絕大的銀脈,待到明年,臣定將產(chǎn)量提升到每年四百萬兩,除此以外,日本其他各處還有些規(guī)模較小的銀脈……” 朱厚照看他侃侃而談,還得配合他的演出,實際上他心里是清楚的。 日本島,在西方人最初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其實有個代稱,就是金銀島。 “有此銀山,可大緩百余年來困擾朝廷的銀錢短缺問題,朕這個皇帝其實也就是個掌柜的,手中有錢,心中不慌,嚴嵩,你立得功勞不小?!?/br> “微臣不敢居功,臣明白,這一切都是陛下調(diào)度謀劃,微臣不過是將陛下的話傳給那些日本國人,叫他們遵照陛下的意思去做罷了。” 不理他這一番‘胡說八道’,朱厚照講,“日本的事情,你要多加思考。掠奪過甚,就是竭澤而漁,所以要時刻注意,不要真的將人逼得只有死路一條,最后便是聯(lián)合起來將我們趕走了,雖說不怕他們,但是總是會影響朝廷的銀錢收入,也不能把這門生意做得長久。適當?shù)?,還是允許他們做一些農(nóng)業(yè)和其他產(chǎn)業(yè),以此度日。 此外,既然坐擁銀山,明年朝廷便不會再撥軍糧了,在日本的駐軍便用銀兩從當?shù)剞r(nóng)民手中購糧吧,包括其他的生活所需,也都一應就地采購。采購的時候要注意選擇親明的‘伙伴’,其中的合縱連橫之道,你都明白,就不必朕多說了。” 嚴嵩自然點頭,“臣心里清楚,自然是分開購買,這也算是對親善我朝的大名的一種支持。臣之所想,還是用日本人治日本人?!?/br> 就是如此,扶持一些‘日jian’,讓他們保持強勢地位,這樣有人反對,就命令他們前去清剿。 聊了些這樁事,朱厚照的心情很不錯,于是又和他暢想起那三百萬兩銀子,“這筆橫財?shù)玫奶^容易,而且連續(xù)兩年,想必朝中眼熱之人不少。不過朕早有打算了,如今海軍的關(guān)鍵估計你也清楚了,沒有海軍,朕的圣旨到了海外就是一句空話,因而造船增兵,這是不可避免的了。 朕已經(jīng)下旨,將在臺灣島一南一北新建兩處軍港,命名為臺北和臺南,聽福建巡撫奏報,島上雖然多山,但也不缺乏平坦之地,朕準備移民實島,在當?shù)貜V種糧食。這便是除日本之外,第二個能為海軍供糧的地方了?!?/br> 嚴嵩出海一年,已然想過這類事,“陛下,大海雖然一望無際,不見盡頭,不過海上卻分布著諸多島嶼,如果能將日本之例推廣開來,經(jīng)年經(jīng)營,這樣一個島一個島的延伸控制,我大明的疆土豈不是輕易便遠超歷代先朝?” 朱厚照點頭,“不錯。其實前幾年朕已經(jīng)下令在臺灣建設了一個港口,不過島上人煙稀少,還是不夠,然則今年是要往島上送人的。而且這臺灣知府,朕還得好生琢磨一番,必得派遣一得力之人?!?/br> 臺灣雖然臺風較多,但卻是土地肥沃,物產(chǎn)豐饒,要不怎么叫寶島呢,只是以往開發(fā)不足。 但大航海時代,他們這邊已經(jīng)開了個端,這個‘不沉航母’的價值馬上就體現(xiàn)出來了,只要中央稍加經(jīng)營,農(nóng)業(yè)、商業(yè)繁盛起來,想必很快就會成為新的經(jīng)濟中心。 可惜嚴嵩是不行了。 “皇上雄才偉略,臣只有嘆服了。” “行了?!?/br> 朱厚照看到謝丕急匆匆走進來,大概知道是有事,所以揮揮手,“出宮去吧,朕知道你也有事忙呢。” “哎,那臣就先行告退?!?/br> 送走人后,朱厚照領(lǐng)著謝丕往里走,路上就把奏疏翻開看了。 謝丕這人在侍從室也許多年了,一向穩(wěn)重,如果不是大事,大約不會急切。 朱厚照掃過一眼,不禁勾起嘴角,“是楊一清上奏,正德十一年10月至今年三月,我明軍冒著寒冷,沿途問候了一遍除哈密衛(wèi)以外的關(guān)西七衛(wèi)?!?/br> 謝丕大喜,他只知道是軍情,沒想到又是一捷,“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這的確是個喜事。 葉爾羌汗國是現(xiàn)在朱厚照的一塊心病,朝中上下都知道天子有計劃對其用兵。 所以這的確是該謝丕緊張的大事。 這個時候大明朝設立的新疆,實際上不是后世新疆的概念,準確的說應該就是天山以北的北疆。 熟悉新疆都知道,這么大片的疆土被天山山脈分為了南疆和北疆,所謂的吐魯番汗國,實際上就是北疆區(qū)域,而南疆區(qū)域此時就在葉爾羌汗國的統(tǒng)治之下。 這片區(qū)域最后歸為中原,要感謝一個人物,便是被后人經(jīng)常調(diào)侃敗家、寫詩差的乾隆皇帝。 可正是因為他乾綱獨斷,堅決的對當時占據(jù)北疆區(qū)域的準噶爾汗國和占據(jù)南疆區(qū)域的大小和卓兄弟用兵,而且是從乾隆二十年開始,連續(xù)四五年的高強度用兵,最終拿到了這個地方。 在此過程中,乾隆皇帝對當時收留準噶爾叛將的哈薩克汗國毫不客氣,要人不給直接就是派兵進入該國境內(nèi),并且威脅滅國,最終使得哈薩克汗國舉國投降。 此人后來又連夜跑路,逃到了俄羅斯國,乾隆皇帝不顧百官阻撓,強令前線將領(lǐng)以大軍威脅俄國。 更狠的是,準噶爾汗國上下老弱被清軍屠殺的一干二凈,以至于后世有人調(diào)侃為什么《清史》修不出來,就是以為清準戰(zhàn)爭沒法寫。 當時已經(jīng)到了什么程度,便是清軍要去平定南疆之前發(fā)現(xiàn),咦,怎么還有一萬多人藏在山里?接著就又大軍派過去給殺了個干凈。 總而言之,你要看那段歷史才會覺得媽的,咱漢人也該有這氣魄。 所以朱厚照對于新疆來的奏報一直很是關(guān)注。 實際上要說起來,這地方確實不如中原適宜生存,所謂的汗國其實就是一個一個部落和城池嘛,相當于一個一個據(jù)點,每個據(jù)點可能守軍也只有個幾千人。 而且葉爾羌汗國和吐魯番汗國,都不是很興盛的那種超級帝國,并沒有多么強大的戰(zhàn)斗力,以嘉靖年間的明朝國力,這些汗國要是真的強大,嘉峪關(guān)根本也守不住。 所以明軍在這里作戰(zhàn),最大的敵人是天氣和補給。 新疆現(xiàn)在是楊一清總制,隔著千山萬水,中央給了三衛(wèi)人馬,并分別以成國公次子朱鳳、馬榮和凌衛(wèi)鋒為指揮使,就這小兩萬人馬,葉爾羌汗國要想吃下來,就得從聯(lián)合境內(nèi)各個部落的力量。 而明軍之所以一直未出兵,便是因為這大半年來是一直在收拾剩余的關(guān)西七衛(wèi),也就是曲先衛(wèi)、安定衛(wèi)、赤斤蒙古衛(wèi)等。 這些衛(wèi)所本就是羈縻統(tǒng)治的一部分,當明朝強勢的時候,要收拾他們還是很容易的,因為他們會沒有什么心理負擔的選擇投降。 朱厚照在歷次奏疏之中,則是責問弘治年間為什么某某指揮使不聽宣調(diào),什么意思?總之就是找他們的麻煩,這幫家伙本就是反跡頻頻,自然不難找麻煩。 這次又是送來的投降書, 朱厚照仍然不打算放過這些忠誠度不夠的外族,所以略微思量之后就拿起朱筆御批,并在嘴上同謝丕說:“大明原先都曾給過這些部落機會,但自本朝設關(guān)西七衛(wèi)之始,百余年來,是我大明違背盟約的次數(shù)多?還是他們背叛我大明的次數(shù)多? 如今想僅以一封稱臣書便想了卻樁樁舊事,朕卻不能輕易允之。因而若要歸降,需得做到三件事。第一條,朕不敢自詡君子,但也要防備小人,既然愿意歸降,那便遣子為質(zhì),送入京師。第二條,便是要聽從調(diào)遣,一并討伐葉爾羌汗國!若有畏戰(zhàn)不前者,更當處斬!最后朝廷本在組建新疆的第四衛(wèi),他們既是大明臣民,怎么能一人不出?” 把這些衛(wèi)所中的精壯之兵抽調(diào)抽調(diào),免得他們自己聚在一起,生出異心! 第八百零八章 為天下安賀 因為王鏊過壽,京師里異常的熱鬧。尤其皇帝準了以后,前來相賀的人數(shù)更多。 正月十四這天,王府上下是高朋滿座,喜氣洋洋,禮盒自門口懸放,堆成一副小山模樣。 門前高童一聲聲吆喝著,基本都是朝堂上的顯貴人物。 以往就算有些嫌隙的人,這次也都得來著,畢竟皇帝都開了口的。 于是乎張璁、王瓊、王華、何鑒、張子麟、顧佐、趙慎、邢觀、顧人儀、靳貴……可以說凡是在京的官員幾乎都到了。 王鏊過了這個誕辰就是六十八歲,這可算是高壽了。 除此之外,他還有四子五女,在這個生育率不高的年代竟然能全部存活,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跡了。 五個女兒暫且不提,女子拋頭露面畢竟不好。 四個兒子,王延喆、王延素、王延陵、王延昭全都長大成人,陪同父親一同里里外外的迎客,忙得是不亦樂乎。 可惜他不如楊廷和,沒個會讀書的兒子,這幾個呢,要么恩蔭武職,要么歲數(shù)小的就還在讀書,總之不那么美了。 提起楊廷和,王鏊今晚心中稍稍有些不美,多年的同僚情誼,又在內(nèi)閣之中輔佐自己幾年,結(jié)果這個場面,卻少了此人。 只能說世事不能求全吧。 不過他心中一直記得,答應了人要在皇帝面前說請的,只是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 “王閣老,恭喜恭喜!” 王鏊頭發(fā)已全白,眼神之中帶些渾濁,這都是蒼老的跡象,不過精神倒還不錯,笑呵呵的答著:“大宗伯客氣了,里面請,里面請?!?/br> “王閣老!”所謂的大宗伯,就是禮部尚書王華。他身后還跟著一人,一出聲叫他便是年輕多了。 “喔唷,原來是新建伯?!?/br> 王守仁自認為王鏊的底子,這些年來屢受教誨,自然不敢居高,“王閣老這樣叫,晚輩可承受不起,還是叫伯安的好?!?/br> 王華也添一句,“你我同輩,他自然是晚輩?!?/br> “哈哈,好,伯安賢侄里面請。” 今天晚上,王府之內(nèi)紅毯遍地、燈籠高懸,府內(nèi)四位公子也一身喜慶,各自迎著客人入座,偶爾與什么人攀談幾句,則是笑聲朗朗。 甚至還請了外面戲班,搭臺演奏,高唱戲曲,增添氣氛起來。 等好些人到了,三兩個的也都湊在一起說些什么歡暢之事。 國家興盛之時,四方雖有宵小,但大軍一到,立時灰飛煙滅,而國力則未至耗損太多。當此之時,朝中自該是有盛世。 王鏊在人群之中被吵得兩耳發(fā)暈,但看到一片歡盛景象,忽然有些醒悟,為何那個連自己的節(jié)日都不怎么在意的天子,卻在20天以前,忽然主動提及到他的生辰。 這一切都是他要的。 在江南殺了一圈人,把寧藩一眾王爺綁到京師,原先說劉瑾只是用于江南之事,結(jié)果臉色一變又給扔到江西,嚇得江西上下官紳是魂飛魄散…… 如此動蕩的局面之下, 他這個內(nèi)閣首揆的府邸確實群賢畢至、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