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76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選秀奮斗的我總被迫修羅場、小海馬嬌養(yǎng)日常[七零]、殺戮拼圖、我真有這么壞嗎、八十年代順風順水、大佬的小祖宗太兇殘了、水天一色、小糖O穿到正常世界、笨蛋美人勇闖無限流、[西幻NP]勇者今天跑路
畢竟景旸這個驢脾氣也起勁,他一口咬定,絕不改口。 而且他一張嘴說不過這些人,于是又寫了文章扔到《明報》上。 可文人動筆誰還怕,他之后,其他反駁的人也開始寫文章, 這個事情自然也就以一種‘奇說、怪談’的方式迅速傳播開來。 而且景旸第一次把地球儀展現(xiàn)在大明官員、百姓的面前,就是告訴世人,在大明的西邊還有廣袤的大陸, 而海洋,亦不再是深淵, 海洋,是通途。 第八百五十八章 殖民之路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啊。當年景旸在京還是侍從室的時候,尚且是一后輩。皇上觀他敏捷干練,任事勤勉,因而屢屢委以重任。九年過去,他搖身一變成了博望侯,再回來時,不知暫時蟄伏,偏要在這件事上和大皇子,和張閣老爭個對錯?!?/br> 載垨回來以后,他這個郡王府反而比載壦的親王府要更加熱鬧。 以姜雍、蔣冕為首,一眾官員到底還是認他的這個身份。 載壦也在一旁聽著, 不過上次彈劾張璁、再加這次皇帝先封老二為親王,卻把老大忘了。 種種因素之下,他們兩個現(xiàn)在有些許尷尬。 至于姜雍說的這個事情,便是博望侯景旸逢人就開始炫耀他在外的見聞,人們越是以‘地圓之說’來笑他,他越是要在這里和人爭論個高下。 你來我往之下,現(xiàn)在從文武百官到皇親國戚,從內(nèi)侍到外臣,哪個不把這事拿出來當成笑談? 其實若只是茶余飯后的談資,不管哪一方嘴上沾些便宜都無所謂。 不想景旸‘變本加厲’,開始攻擊笑他的人,說他們不能體會皇上派使遠行的圣意,只知坐井觀天。 這就變了味道了。 也才惹得像姜雍這樣的人對他心生不滿。 但人狂,也有狂的道理。 一般人還真不敢說道他說道得太狠,萬一言語不慎,變成妄議皇上所定的國策,那就事兒大了。 載垨守著大皇子的身份,這點政治敏感性還是有的,他擺手說:“算啦,他要如此,隨他去了,與我等亦沒有太多相干。” 蔣冕又說:“就依大殿下所言。不過地圓說盡管荒誕,但景旸所帶回來的《萬國圖志》卻是不假。臣原以為大明疆域萬里,物產(chǎn)豐饒,卻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么大的陸地,還有像佛郎機一般稱霸西洋的國家。 而皇上又一心積極向外,如今大明的兵鋒都到了石塘港。加之極西之地,佛郎機之國等到處擄掠占地……不少人看著眼熱……” 載垨聽了以后神情有些怔怔,似乎略微也有些抗拒。 地圓說雖然離譜,但世界之外有那么多的國家、土地,這總不是假的。 如果說大明以前是純粹的農(nóng)業(yè)國,那便也算了,但正德二十年的大明,依賴海貿(mào)、依賴產(chǎn)業(yè),這就會反過來影響更多人的想法。 尤其是朝堂之上的勛貴,他們的身家都和大明南洋貿(mào)易公司有關(guān)。 一味的偏向于內(nèi),會導致他們失去這部分人的支持,更加會讓偏離皇帝的心思。 他考慮的是這一點。 只有清流文臣向來比較偏好不要動輒就大動兵戈。 載垨也沒笨到那種程度,他一看蔣冕這樣講,馬上就預知到他接下來的話, “……古語有云,國雖大,好戰(zhàn)必亡。我大明是禮儀之邦,天朝上國,大行擄掠之事也違背天道人倫,臣等……也是擔心,若是大取不義之財,不僅有損圣德,而且也會讓大明深陷戰(zhàn)事漩渦,在遠離中土數(shù)千里的地方,處處豎敵……” “蔣侍郎?!陛d垨把他的話打斷了,“如今我大明上上下下都在睜眼看世界,究竟如何自處,想來父皇會深思熟慮。至于這佛郎機人,他們四處掠奪,便如原來的韃靼人一樣,咱們說的禮儀,他們都聽不懂,又有何用?” “睜眼看世界……”姜雍呢喃著這一句時興的話,“敬之(蔣冕字),我倒是覺得大殿下說得有些道理。最多十年前,我們這些人還以為中原之外盡是蠻荒之地,可現(xiàn)如今你也看到了,石塘港外是沃野千里。 而且據(jù)景旸所說,除了咱們這里,在更遠的、麥哲倫到達的那片陸地同樣富饒?,F(xiàn)在咱們拱手讓于佛郎機這種野蠻之輩,不就是相當于眼睜睜看著原先的韃靼、瓦剌日漸壯大?若是有一天他也來掠奪大明,那要如何?” 載垨想著,姜雍到底還有些新式思維,眼光也更遠,現(xiàn)在什么都不管還是沒問題的,萬一以后這些野蠻人都壯大起來,那才是麻煩大了。 “老二,你怎么想?” 載壦忽然被叫到,猛然抬頭,下意識的說:“臣弟以為,應該取其中。大肆興兵,窮兵黷武,難以長久,但冷眼旁觀,任由敵人壯大,則不免鼠目寸光。這個世上,有第一個石塘港,就有第二個,大明可依此在海上跳躍前進。如此一來,若是進,則步步為營,若是退,再層層設防。而中原腹地,自此可不動如山。” 載垨眼神閃跳了一下。 他這個二弟,真是很有眼光的人。 這番話,他自己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一時間他的心里也有些復雜。 而姜雍也不禁贊嘆起來,“二殿下此言,不失進取之心,也不冒進。大殿下,臣覺得這應該符合皇上的心思。否則皇上也不會派三殿下到石塘港去。” 載壦聰明的,他聽得懂這話的意思。 其實他們這票人天天聚集在大皇子的身邊,名義上是輔佐、教導,實際就是要針對當前的朝堂之事形成一些‘成果’,好讓大皇子到皇帝面前表現(xiàn), 這樣也好早日勸了皇上立儲,把名分給定下來。 載垨則深深看了他一眼,沒等著要說什么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聲音,“大殿下,皇上行宮里遞了一道口諭出來?!?/br> 所有人的視線被吸引過去,載垨叫了一聲,“進來說?!?/br> “是?!闭f著,一個身穿青色馬面裙的人走了進來,他上前兩步單膝跪地,“啟稟大殿下。博望侯為了地圓說與人當街起了爭執(zhí)。事情不知怎么傳到了皇上耳朵里?;噬弦矀髁丝谥I出來?!?/br> 載垨身體微微前傾,“怎么說?” “皇上說,麥哲倫之人為真,麥哲倫之事為實,他相信大地是圓的。后來,還將景旸給宣進宮中,面授機宜?!?/br> ??? 眾人面面相覷。 姜雍不忿道:“這個景旸,還真是獨得圣寵,連皇上都為他撐腰?!?/br> 不一會兒,又來了一個小太監(jiān),急匆匆的要找二殿下,說皇帝急著見他。 于是載壦不敢耽擱,脫身以后,大呼輕松。 留下的姜雍則對載垨道:“皇上此番召見二殿下,想必是為了鑄幣廠一事?!?/br> “鑄幣廠?” 這個鑄幣廠關(guān)乎到天子正在推動的貨幣改革,而鑄幣廠廠長的人選,已有聲音傳出來,說皇帝囑意皇次子裕親王。 這其實也是正常。 皇子成年,朝務繁多,皇上必然會逐漸加大對他們的使用。 只不過載壦又是四川、又是親王、如今又得差使,一時間風頭很盛。 這不免讓還是郡王的載垨感到著急。 尤其再想想老三,那都提兵開疆拓土了。 急得他直接就講了,“鑄幣廠的差使叫老二領(lǐng)了就領(lǐng)了。本來我們兄弟幾個也都要給父皇分憂,但我卻沒什么差事,兩位,你們可得快些給出出主意。” 姜雍捋了捋胡須,“大殿下不必著急,您不是沒差使,您是剛辦了魚鱗圖冊的差使才回來。皇上愛子,說什么也會讓你歇息個幾天?!?/br> “話雖如此,也是要謀劃謀劃才行?!?/br> 蔣冕點頭,“皇上現(xiàn)在所關(guān)心的大事,不外乎那么幾樣,一是呂宋和新疆的軍務,呂宋不提,新疆有楊一清,而且新疆并未大打,大殿下去了也難有表現(xiàn)。二是貨幣改革,這個顧閣老掌控全局,二殿下即將新任鑄幣廠廠長,也不適合大殿下。再有么,就是博望侯這場風波……” 載垨眼睛一下子睜大,“總不是叫我去支持那心高氣傲的景旸,說什么大地是圓的吧?” 姜雍抿著嘴,“皇上都支持了,大殿下為何不能支持?” “可這也算不得什么功勞,最多就是附和一句罷了。” “不是,不是。”姜雍擺擺手,“敬之這話倒是提醒了我?;噬闲惺?,從來都是洞見萬里,如今忽然這樣支持景旸,難道僅僅是為了幫他贏了這場‘斗嘴?’,不,皇上是希望我大明有更多的人能了解世界,而了解的更多,則是為了應對不測之事。如何應對呢?” 載垨順著問:“如何應對?” 蔣冕提醒,“剛剛二殿下已經(jīng)說了呀?!?/br> 喔,對對對, 載垨恍然大悟。 就是以一個一個‘石塘港’為跳板,如此一來,進退自如,而且開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 這怎么能不是皇帝的心思呢? “這么說來,我該在博望侯的這場風波之上再添一把火?!陛d垨漸漸明悟過來, 另外兩個人也是。 大地圓不圓有什么關(guān)系。 重要的是根據(jù)景旸提供的這些東西,來引導大明的一些變化——這個變化是要落在皇帝的心上的。 姜雍又笑著說:“三殿下此番若是順利,那么他的功勞最多就是一個石塘港,可大殿下不一樣,大殿下提出的是十個、百個石塘港,豈不更加高明?” 這句話是一下子說進載垨的心里,撓得他心癢癢。 “幸得兩位先生教我。那我這就像父皇進言?” 姜雍勸道:“不可。大殿下應該去博望侯那里把地球儀要過來,依據(jù)實際,提出我大明行之有效的對外戰(zhàn)略!” 雖然表達的詞匯不一樣,但實際上他們在討論的就是殖民之路。 第八百五十九章 天子手段 他們說的皇帝召見景旸面授機宜, 其實就是朱厚照把那一堆公式和景旸灌輸了一下, 而且把他說得一愣一愣的。 朱厚照看他一愣一愣的,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或許是他‘拔苗助長’得火候不對? 景旸端詳了數(shù)息,最后抬頭,“……恕臣斗膽,陛下是如何得出這些結(jié)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