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8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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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算是匆忙趕來,看著張家的宅院外圍一層人,里面又圍一層人,心中更是略微有些焦急。 甚至一般閑雜人等還進不去,好在是韓子仁礙于他的身份打過招呼。 到里面之后又看到空地處綁了男女老少幾十口,一個個哭哭啼啼的實在叫人心煩。 “韓指揮使光臨揚州,怎么也不提前告知一聲,小弟我今天才知道您的行蹤。”王朝需先寒暄了一句。 韓子仁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皇命在身,來不及拜訪,王二公子莫怪?!?/br> “豈敢,豈敢。”王朝需寒暄完之后就指了指外面的一大幫人,“韓指揮使,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忽然就抄起家來了?” 韓子仁故意‘咦’了一聲,“這張氏不規(guī)矩,暗地里私鑄錢幣,挖朝廷的根,王二公子竟然不知?” 王朝需冷汗暗流。 “韓指揮使,這樣的大案……” 韓子仁打斷了他,而且臉色發(fā)冷,“王二公子家學淵源,老天官立朝幾十年,耳濡目染之下也定當知曉錦衣衛(wèi)辦案的規(guī)矩。” 他沒有把規(guī)矩打開來說。 其實規(guī)矩就是你們沒有資格管。 事實也是如此,所以王朝需才覺得錦衣衛(wèi)插手以后事情很棘手。 對于韓子仁來說,去年那次整頓實際上也是對他的嚴厲警告,如果這次屁股還是不干凈,那就不是帥位歸屬問題,怕是小命保不保得住都是一個問題。 “小弟不是要插手的意思,只是事發(fā)突然,覺得震驚。也沒想到張氏真的參與了錢幣私鑄。”王朝需開始轉眼珠子,嘴巴上嘀咕著,“既然是此事,那確實要大辦……” 韓子仁看他神情有些奇怪,心中也沉了幾分。 皇帝料事在前,心里應該清楚地方上這些官員和商人不清不楚,所以不僅叫他低調查探,而且還要注意商人與官員之間的關系。 某種程度上,貨幣改革也會受制于此。 “王二公子,還有事么?” 王朝需有些尷尬,“沒,沒了?!?/br>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三五個校尉已經(jīng)將張家的家主給綁了押過來。 “緹帥,這位就是張倫?!?/br> 韓子仁看了看這家伙,又看了看王朝需,發(fā)現(xiàn)這家伙臉色也是復雜。 “讓他說話?!?/br> “是?!?/br> 破布條一扯開,這張家主一下子就慘叫起來,“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啊!” 韓子仁明知故問,“你有什么冤枉的,你讓人大規(guī)模私鑄錢幣,這事兒是人贓俱獲,連你鑄幣的廠子都找到了,還要狡辯?” “小人是先前不知朝廷有這樣的禁令,若是知曉,絕不敢多鑄一分!” “不行,這不能算是理由。舊錢換新錢,肯定是一兩換一兩,你與人換錢,難道會接受別人一兩換你十兩?這還需要說么?” 韓子仁是引導他,看他會不會說出與王朝需有什么關系。 其實王朝需也是死死盯著他。 這個時候內心折磨的張倫,他很想去看王朝需,但是不敢。 如果不認,他還有機會,可若是把王朝需拉下水,那一切就都完了。 韓子仁等了一會兒就明白了,這是遇到了個聰明人。 他也不再多廢話,“來人,讓此人在案卷上畫押!按照朝廷之令,此番貨幣改革,凡私鑄貨幣套取官府錢財超過萬兩的,一律處死!” 一錘定音。 宅院之外, 烈日下的王朝需眉頭緊鎖,當下他也做了個決定,回府之后立馬更衣,連夜入京。 這件事他得找找他老子了。 這樣的秘密行事,韓子仁沒空去管,他也不在乎這個時候王朝需會做什么,如果他說服皇帝,那么他放人也不是不行。 不過馬都問了他一個關鍵的問題,待這條大魚抓好之后,他便求見請示,“緹帥,這個張倫,咱們怎么審?” 這也是聰明人問出的問題了。 韓子仁考慮了一下,問了個很有考驗人的問題,“這個人,平時傳聞如何,有問題么?” 這, 馬都一下子有些為難了,王朝需是吏部尚書的兒子,他搞不清楚韓子仁要不要得罪這個人,而這一點決定他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不對,他忽然心思轉了過來, 韓子仁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考驗他? 莫不是也懷疑他吧? 馬都一咬后槽牙,“回緹帥,根據(jù)屬下的了解,張倫此人應該還是有些問題的?!?/br> 韓子仁云淡風輕的說:“既然有問題,那么就去審。怎么審是什么意思?” “屬下多言!” “去吧?!?/br> “是。” 馬都這樣的回答算是救了他半條命,相當于把自己從這個亂局中摘了出來,至少他是一個相對忠心的錦衣衛(wèi),對于指揮使來說,持續(xù)的能感受到這一點很重要。 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張倫了。 正常來說,按照錦衣衛(wèi)的審問手段,這些沒有受過訓練又錦衣玉食的商人是絕對扛不住的。 所以敲出一些東西來不難, 難的是后面的事情。 實際上改革的難點從來不在于這些商人,他們能有什么實力與國家機器對抗? 真正在背后使勁的是與商人結合成的一些利益共生體。 他們是官員,甚至是地方上的鎮(zhèn)守太監(jiān),如果他們暗中拆臺,許多事的推行就會受到阻礙,畢竟他們本身就是推行的行政體制中的一部分。 考慮再三之后,韓子仁將自己的屬下四人召到密室,說:“揚州的大局你們來主持,本帥得入宮一趟?!?/br> “入宮?” “嗯,旨意已經(jīng)明確,遵旨抓人,這對于咱們來說沒什么難度,也不會有人敢于阻撓錦衣衛(wèi)抓人,就算是王朝需也不行,所以這里并不需要我。不過這個案子已經(jīng)不僅僅是幾個商人的事,我得入宮向皇上面陳?!?/br> “屬下遵命!” 宋九娘在他走之前,又稟報一事,“緹帥,屬下又接獲一個線索,不是大商人,乃是民間一些三教九流之輩相互串通進行錢幣私造,這案子可否交由屬下去辦?” 韓子仁點頭,“可以,臨走之前我再說一句,皇上這次是要用重典,以此震懾宵小,因而凡觸及私鑄的,一個不可放過!” 第九百一十八章 帝王之術 “二少爺怎么此時回府?” 這會兒還是上午巳時,王府下人一看也知道是連夜趕路的。 王朝需提著步子快走也不看人,小跑般的走下門口階梯,并問跟著的人,“爹呢?” “老爺正在書房呢?!?/br> 正德初年,皇帝曾經(jīng)懲治過官員不按時當值的惡習,用現(xiàn)代話語表述這就叫曠工。 不過這種事情很容易故態(tài)復萌,朱厚照不怎么叫早朝,只是時不時宣人入宮。對于這些官員來說,不耽誤皇帝的宣召,基本也沒人會找他們麻煩。 這也是王瓊今日在家的緣由。 書房里,他眼皮子一抬就知道他的來意,張口就道:“錦衣衛(wèi)動手了吧?” 王朝需還沒來得及說幾句問候語,直接被這句話道懵了,“爹你已知道了?” “早就知道?!?/br> 王瓊正在提筆練字,還注意運勁呢。 早就知道? 這就讓人很不滿了。 “看來爹也不疼兒子了?!?/br> “笑話,你個兔崽子知道什么?”王瓊頭發(fā)白了,眼袋深重,甚至身子骨也不如以前輕快,但是腦子還沒生銹呢,“皇上當朝說了錦衣衛(wèi)在揚州查有所獲,你老子我轉頭就去告訴了你。你當當朝天子是什么人?能隨意糊弄?你正是因為不知道,匆忙入京,這才保得我們這一家,你要是早有準備,步步為營,以皇上的聰明,一眼就看明白了?!?/br> “爹,看您老這么穩(wěn)當,是不是有辦法?”王朝需就知道事情有轉機,又變成笑臉。 “辦法是有,卻不知道你敢不敢用?!?/br> “爹的辦法,孩兒肯定聽的。” “好。那你上一封請罪疏,把你和你的那些個所謂的朋友的關系交代清楚,丁點兒不許隱瞞。然后,你老子我再賣賣這張老臉……” 說到這里王瓊也是嘆息,“大不了就是哭上一頓,請皇上饒了你的死罪啊。” “爹!”王朝需沒想到是這辦法,瞬間有些急了,“你這是把兒子往火坑里推??!” 王瓊沒有說話,而是低頭完成了寫到一半的字。 這個字,他寫的是‘心’。 “那么你的辦法是什么?”寫完之后,他抬頭反問,“你要是有不跳火坑的辦法,說出來,上刀山下火海,為父為你去趟?!?/br> “孩兒不敢。孩兒看到錦衣衛(wèi)抓人的時候,心中方寸已亂,這兩日在路上也沒有想到過什么好的辦法。但是孩兒總是想著,皇上也不可能真的不留情面吧?” 王瓊笑了笑,“皇上雖說鐵面無私,但有時候也的確是護短的人。對于自己殿前的狗他是極盡照顧,當年的特別俸祿不就這么來的么?說到底就是免了心腹大臣的貪墨之罪。而對于不是自己人的那些呢,自然是半分情面不留。 現(xiàn)在的問題是,你王朝需是皇上的自己人么?當官也幾年了,你考慮過皇上真正關心的是什么嘛?貨幣改革這件事擺在眼前,你又是怎么看的?你入了這門可有問過一句關于貨幣改革的事?沒有!你是在想怎么通過你老子的關系把你犯的事擺平!不關心皇上的事,卻要皇上饒你的罪,哪朝哪代有這樣好當?shù)墓??!?/br> 最后的一句,有嚴厲的教訓的意味。 “孩兒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