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8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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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這種危急時刻,王朝需也不再驕傲,罵他什么也認了。 “那你現(xiàn)在還糊涂么?” “現(xiàn)在明白了,孩兒這就上疏請罪,再回到揚州力推貨幣改革之事,乞求皇上開恩!” 王瓊道:“你也莫要以為,這樣就安穩(wěn)如初。朝堂之上,步履維艱,你能不能活,還要看運氣。貨幣改革這事,必定是要動一些地方的人,這些人與官府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這一點,皇上明白。所以……就怕……” 以王朝需的水平聽不到后面的話,“就怕什么?” 王瓊則抿嘴不說, 他是想到了,而且心里有些緊張。 但人的本能又會驅使他不去往那個方向想。 “希望不要有那么差的運氣?!蓖醐偡鲋姥卣酒饋?,“好了,你要的答案我給你了,不要在京師里呆了,趕緊回揚州去!” “是!” 倒是府上的管家走到門口,說:“老爺,二少爺想必是星夜趕路,小人命人準備了雞湯,喝上一口補補身子吧?” 王瓊則把這兩人都轟走,“事情辦得不好,牢里有的是湯,還有更好的斷頭飯呢,不差這一碗!” …… …… 乾清宮。 其實韓子仁這個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路上動作比王朝需要更快一些。 但入宮見皇帝,不像回家見老爹那樣方便。 韓子仁是等到午后才見到天子的面的。 朱厚照呢,當了二十年的皇帝,這點事他怎么會不知道,聽完韓子仁說到一半他已然醒悟。 “前幾日召見群臣正式下旨的時候,朕就已經(jīng)警告過他們,要他們約束親人家屬,免得到時候在朕的面前哭哭啼啼。當時就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出。 所以你不必如此擔心。不過你不在京中,不知道這件事。從你的角度考慮,既然事態(tài)嚴重,及時回京稟報也屬應該?!?/br> 韓子仁心中想道:果然如此。 皇帝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他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這個王朝需,朕記得他?!被实勰蓟貞浟艘幌?,“他去擔任揚州知府的時候,朕還夸過王瓊,說他舉賢不避親。距離現(xiàn)在大約也有兩年多的功夫了,一直都忘記這家伙在揚州干得怎么樣。揚州現(xiàn)在如何?” “有圣君在朝,揚州自然是繁華如初。” “王瓊總不會犯下很愚蠢的錯誤,朝中任何一人都可能糊涂,他是最不會糊涂的。朕的一眾大臣中,要說見風使舵、不擇手段,就屬他王瓊了。而且他了解朕,所以絕不會在貨幣改革這件事上給朕出難題?!?/br> 話雖如此,朱厚照眉頭一皺,心里想著:但這件事怪也就要怪他這‘不擇手段’所帶來的名聲不好。 因為這樣的話,怪罪于他,朝中上下意見最小。 他又是吏部尚書, 這可是天官, 天官都沒那么面子就皇帝收回成命,其他人還用說么? 實際上在正德一朝,六部的職能還是很明確的,每部尚書也不是就淪為閣老的棋子,他們各自都有一攤子事,皇帝同樣倚重,所以地位不輕。 至于這吏部尚書,除了禮部尚書就是它地位最高。 殺雞儆猴,正好合適。 只不過這些帝王之術,實在也不適合與韓子仁講得太過明白。 韓子仁嘗試理解皇帝的意思,“陛下是說,王尚書絕對會做出正確抉擇,那是要臣放王朝需一馬么?” 朱厚照手指摩挲著,略微思考之后搖了搖頭,“不,揚州爆出案子,這是貨幣改革之后的第一案,肯定要往深、往細了查。朕不能讓人看出來有顧忌什么人,否則后面其他地方還怎么往下推? 王瓊給他親兒子想的辦法絕對是靠譜的,所以你不僅要查,而且要查得鐵證如山,查得王朝需人神共憤。這樣才能讓人看到朝廷的決心。這難么?” 韓子仁打了個包票,“不難的。錦衣衛(wèi)要找個好人不容易,但是要弄出個壞人還是容易的?!?/br> 這種實誠話講給皇帝聽干什么? 朱厚照眨了眨眼睛,就當沒有聽過,“還有什么疑惑么?” “沒了。” 第九百一十九章 揉捏 特殊時期,宮內的警戒也開始加強了。 從宮門守衛(wèi)的太監(jiān)開始,宮內進行了一輪篩查,以往懶散作風的宮女太監(jiān)可能只是小懲,但現(xiàn)在不行。 尤址在皇帝默認下殺了幾個人, 這之后皇宮的氛圍顯著變得緊張肅穆起來。 與此同時, 負責皇城守衛(wèi)的衛(wèi)所統(tǒng)一輪換為騰驤四衛(wèi),這四衛(wèi)的指揮使都是勛貴出身,可以說是朱厚照特意挑出來的人。 避暑行宮什么的,今年提都沒有提,這是自行宮建成以來的第一次。 至于皇帝常常駕臨的奉天殿、乾清宮以及后宮諸殿,更是重點區(qū)域,絕不允許閑雜人等隨意靠近。 歷史上的嘉靖年間發(fā)生過宮女合謀行刺皇帝的逆事, 這種事雖然離譜,朱厚照也并沒有像嘉靖一樣苛刻的對待宮女太監(jiān),但為了以防萬一,一些防備措施他還是上了。 總之一句話, 皇帝現(xiàn)在被‘隔絕’了起來,每日專心于處理從各地上報過來的貨幣改革的處理事宜。 那一支朱筆就是他的‘武器’,上傳下達之間,決定了太多人的命運。 除了錦衣衛(wèi)在揚州開展大行動以外, 御馬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張永也帶領東廠番子清查東南沿海四個省份。 正如天子所說,用假錢幣大量兌換新錢這種事不難查,畢竟規(guī)模在那里。 正德二十一年的浙江巡撫已經(jīng)換成了當初的皇帝心腹汪獻,他是最早一批的侍從室人員,掌控的也是海貿這個錢袋子。 聽獲旨意以后,他便吩咐下去,并親自出馬接陪張永,然后從浙北開始監(jiān)察那些豪商的兌換動作。 民間風聲鶴唳,朝堂上也開始緊張起來。 張璁也許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便是過了宮門以后,便覺得這宮里有一種深而似海的感覺, 尤其他們也了解皇帝, 這位主子的性格就是平時可以嘻嘻哈哈,但狠起來的時候是什么人都不買賬。 但又有許多人到他這個首輔跟前哭哭啼啼,其中不乏像吏部尚書王瓊這樣的重臣。 按照道理說,這些人都可以算是他的左膀右臂,所以真的求過來的時候,他也不好直接推辭不受。 不然怎么辦呢? “德華(王瓊字)的處置方式算是及時的了,但現(xiàn)在都是密折往來,各地的情形我們不能說不了解,但真的沒有缺漏之處嗎?” 張璁還是平靜的,因為他自己覺得自己很干凈,“有的時候下面的人誆騙了你們,也誆騙了老夫。我賣了這張老臉去求個情倒沒關系,哪怕被皇上訓斥,又就咬咬牙撐一下。 可若真實的情況不是我們所了解的那樣,皇上三言兩語將我們踢了回來,沒了緩沖以后,事情辦不成不說,之后的話也沒有辦法再講了?!?/br> 包括王瓊在內,還有一些其他的官員也在這里。 現(xiàn)在張璁的這番話撂出來,他們開始為難了。 那些密奏都是未知的, 未知就是一種恐懼。 而且這也使得張璁的擔心非常有道理。 這倒不好直接怪張璁推脫,因為這確實是個問題,而且還是為他們考慮。 當然了,這本質上仍然是官場老油條的一種老狐貍式的話術。 如果王瓊他們冒險去打聽密奏的內容,那這件事最終事發(fā)也和張璁無關,雖說這老狐貍現(xiàn)在就是暗示他們要這樣做,可沒有證據(jù)你怎么講? 更可能的情況,到那個時候, 王瓊不僅不能把張璁拉下水,還要自己站出來抗雷,說張璁不知道這里面的事,都是他告訴張璁的。 這才是真實的官場。 而不是慌亂中指認張璁也知道,他也犯了和我們一樣的錯誤,皇上你要處置我,那也得處置他。 像這樣的蠢貨,在官場上活不過三天, 因為干出這種事不會有任何人再為你說一句話。 相反,保著‘主子’,讓首輔大人還記得你的‘懂事’,這或許還會保留一線生機。 就算你自己的命保不住, 你一家老小,宗族內數(shù)百口人怎么辦? 很多人就是這么考慮的。 當然了,貿然去打聽密奏內容,這算是極其冒險的了。 像是通政使路忠銘不管這些,只是嘆氣賣慘,“閣老所言不錯。而且皇上當日就已經(jīng)提前警告,要我們約束親友。只是皇上不知道,有的時候我們說是說了,但那幫七大姑八大姨不知道事態(tài)嚴重,甚至瞞著咱們胡作非為,這又能怎么辦?我那兒子是我老母親的心頭rou,唉,難吶。” 王瓊反正心里也是緊張的,雖說皇帝還沒最終沖他發(fā)作,但萬一錘子落下了呢, 他皺著眉頭說:“皇上,改制奏疏呈遞?,F(xiàn)如今,我等確實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如何批示。其實貨幣改革,皇上解釋過多次,我等都是明白的,只是這次圣旨突然,若是能有幾分轉圜余地,應是更好些?!?/br> 看他們?yōu)殡y的樣子,張璁說:“要是實在要緊,你們又如此著急,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話,老夫也可以去講。” 王瓊等人則表示一種‘感動’,“閣老的心意我等都明白了,不過這件事……還是要再議議。宮里,現(xiàn)在風聲也緊。” 張璁在這件事上,是完全的滑溜不粘鍋、而且還要當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