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82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選秀奮斗的我總被迫修羅場、小海馬嬌養(yǎng)日常[七零]、殺戮拼圖、我真有這么壞嗎、八十年代順風(fēng)順?biāo)?/a>、大佬的小祖宗太兇殘了、水天一色、小糖O穿到正常世界、笨蛋美人勇闖無限流、[西幻NP]勇者今天跑路
他倒不是害怕了這幫臣子, 主要是明顯選擇阻力更大的辦法,這不是腦子有問題么? 猛地想到這里,朱厚照忽然有一種念頭,就是差不多要到時間放棄張璁了…… 其實手段么, 正德天子從來不缺。 就說這貨幣改革, 朝堂上王朝需抗住彈劾平穩(wěn)過關(guān),而嚴(yán)頤壽反倒被皇帝訓(xùn)斥了一頓的消息不脛而走。 這種標(biāo)志性的政治信號一出,各個地方的官員都知道怎么辦了。 錦衣衛(wèi)、東廠在大明的東部省份不斷游弋,王朝需又蹚出一條路,接下來還用說么? 第一、寫請罪疏! 王朝需官商勾結(jié)能說,他們?yōu)槭裁床荒苷f? 非得等到插上門的時候再后悔? 或許也會有人這樣,但模仿王朝需的絕對不少。 第二、報貨幣改革的進(jìn)展。 不然得話,憑什么能夠脫罪呢? 于是乎一種請罪風(fēng)氣迅速從北方刮向南方, 僅以應(yīng)天巡撫王守仁知道的,江南一地就有兩位知府、七位知縣上報了請罪疏。 “不止如此,越是請罪請得快的,回過身改革貨幣之時越發(fā)‘不擇手段’?!?/br> 時間來到八月份, 南京城中,因為吃貨幣改革過程中掛落的人家已然不少,門牌上掛著白布的甚至都不屬于什么新鮮事。 “朝廷說的是自愿兌換,他們卻強令百姓限期兌換,這等事不好明著做,那便暗里搞,越是遲一天,越是刁難兌換的百姓,以此達(dá)到強迫的目的。 朝廷規(guī)定過渡期一年,但是官府卻明里暗里的允許商家以新錢計價則賤、以舊錢計價則貴,故意營造出一種‘喜新厭舊’的氛圍。 等到有人不服,官府則全部以阻撓貨幣改革的罪名從重處置!僅在南京一地,一天就能定下20人的冤罪!” 王守仁的耳朵里不斷傳來屬下的激憤之言。 其實他自己明白, “矯枉不可不過正,事急不可不從權(quán)?;噬嫌蒙线@樣的手段,推動貨幣改革的目的總歸是達(dá)到了。” “那么那些被冤枉的人呢?” 王守仁說:“做事情僅憑幾句圣人之言是做不成的。圣人之書只能拿來讀,拿來辦事卻是百無一用。我們在江南能做的,就是盡量減少這些冤假錯案,至于真正事成,則要等待時機。” “什么樣的時機?” “嚴(yán)頤壽之奏不僅是貨幣改革不能停的信號,也是張璁一黨窮途末路的信號,皇上沒有處置嚴(yán)頤壽,由此可見皇上并沒有不分黑白。 只不過張秉用所用的人遍布朝野,皇上要想完成貨幣改革,這個時候便少不了張秉用。所以不管你說的多么有道理,哪怕比嚴(yán)頤壽還要有道理十倍,皇上也不會放棄張秉用。因而時機就是要貨幣改革完成的時機,亦或者是張秉用自己犯錯的時機。” “自己犯錯?” “大勢,我能看得懂,他看不懂嗎?對于他來說,若想活命,只有一條路?!碧梢紊系猛跏厝时犻_眼睛,“貨幣改革不能不搞,也不能搞成?!?/br> 但真如此,則皇上斷不能容他。 不過皇帝始終依賴張璁和他的用的人,所以要不容他,非得下一番大決心,但他相信皇帝有這個決心。 …… …… “咳咳?!?/br> 張府,書房里,燭影晃動下仍然顯現(xiàn)出兩道人影。 張璁五十二歲了,長期cao勞使得他的身體有些虛,尤其入夜之后帶些涼氣會讓他忍不住犯咳嗽。 至于身旁的,則是跟隨他許多年的老人, “老爺,喝點藥吧?!?/br> “喔,好,你放著吧?!?/br> 張璁仍然緊鎖眉頭握筆寫字,并未抬頭。 “老爺,夜深了,今日就到這里吧?” “你先去吧?!?/br> 張璁在票擬一些奏本。 皇帝雖然通過密折收回了內(nèi)閣大部分的權(quán)力,但天下間事情太多,天子不可能一個人代勞了,大部分的常規(guī)政務(wù)還是要靠內(nèi)閣。 國家又不是只有貨幣改革一項事。 從兵器、馬場,到賑災(zāi)救災(zāi),再到層出不同的離奇案件,還有各種官員任免,下面官員奏上來的,都得有個答復(fù)才行。 一夜下來也沒睡幾個時辰。 到了第二天內(nèi)閣轉(zhuǎn)一圈,再處理幾十件政務(wù),午后回家略微緩緩精神,王瓊、路忠銘又到了。 “此番皇上不殺嚴(yán)頤壽倒能理解,但不貶著實奇怪,更加奇怪的是遷怒于大殿下,這番圣意……” 說起來好像是個猜謎游戲。 實際上卻是殺機重重。 本身這種猜人心思的游戲有什么好激動的?但如果猜錯就是死,就是榮華富貴一夜消弭,這就刺激了。 路忠銘瞇著眼睛繼續(xù)沉迷,“閣老,依屬下看,這貨幣改革之事怎么越發(fā)危險了?” 張璁再看了看王瓊,見他不驚訝,就知道他也知道路忠銘要說什么,這兩個人是商量過的。 “論起年紀(jì),你們兩個都大過我。在朝中論資排輩,也遠(yuǎn)遠(yuǎn)輪不到我來做這個當(dāng)朝首輔。你們以為是為什么?” 路忠銘拍著馬屁說:“閣老最懂皇上心思?!?/br> “懂皇上心思?懂有什么用,你們兩個誰不懂?你路忠銘的聰明勁還不夠嗎?皇上怎么處置嚴(yán)頤壽,你馬上就想到貨幣改革已成危險之局。王瓊更是,寶貝兒子出事,即便關(guān)心則亂,也馬上采取能活命的辦法。若非不是因為懂皇上心思,又怎么做得到呢?” 王瓊說:“請閣老賜教?!?/br> “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我張璁與陛下有同一個念頭?!睆堣Z氣幽幽的有些懷念,“當(dāng)年的楊一清拔擢的也快,王鰲更是幾十年不倒,所憑的都是和皇上同一個念頭。 你們只知道官銀走私我用了別的手段規(guī)避,可手段只是一方面,說到底還是這一份念頭。我張璁,從來不是為了自己,鉆營也好、排除異己也好,甚至于殺人,我都是為了陛下殺人。與陛下過不去的、阻撓陛下改革的、危害大明江山社稷的,當(dāng)然要殺!” 張璁在自己身邊之人也開始露出一種狠戾,“你后面的話不必多講。貨幣改革之事必須實打?qū)嵉娜嫱菩邢氯?,越是我們的人,越要在這個時候脫穎而出。不能有半分阻攔!否則,就別怪本官翻臉不認(rèn)人!” 說完這些,他強撐著有些疲憊的身體起身,臨走前還交代王瓊,“揚州這個時候是人人觀瞻之所,叫他行事守些規(guī)矩,也好讓陛下知道他知錯就改,否則等事情辦完你這張老臉怎么講得出求饒的話?還有,叫他千萬不要存路忠銘話中的那些心思。這是皇上的底線,也是我張璁的底線。” 之后,張璁又回到內(nèi)閣,投入到成堆的奏疏之中,他手中的那只筆像是小鞭子一樣抽打全國的官員:do-your-fug-job??! 而到了九月份的時候,海外終于有佳音傳來,成國公朱鳳、三皇子載垚奏報,呂宋國已克,至于國王蘇萊曼二世則被送到了京師。 第九百二十六章 拓荒隊 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月,但呂全弟至今還記得明軍大炮飛入城墻帶來的爆炸巨響。 那個瞬間,仿佛大地都在顫動,而人的rou身就像一張紙一樣,只要擦到‘刷’一下就沒了。 馬尼拉城在這種大炮轟擊下完全無法堅持,炮擊過后就算要比拼軍隊士氣,他們也完全不是對手。 事實上,后來的西班牙殖民者在占領(lǐng)呂宋國的過程中遭到了當(dāng)?shù)赝林膹娏Φ挚?,這主要是戰(zhàn)法的問題,此時的土著善于使用毒箭遠(yuǎn)距離進(jìn)攻,而且藏在這破島的角落里很難一次性清除。 但明軍是用大炮轟,再加上還有火銃,這兩種武器的攻擊距離都超過人力拉出的弓箭。 至于那些藏在深山老林里的…… 載垚也想到了辦法,但目前還不能實施。 這個辦法就是將火銃的售賣放開,使得那些移民到呂宋的普通百姓可以擁有火器,這樣他們在拓荒的過程中便不必再害怕那些‘野人’,哪怕是沒怎么受過軍事訓(xùn)練的人。 但在封建王朝的現(xiàn)實下,家里藏著刀具、鎧甲都會被認(rèn)定為造反謀逆,這要是火銃都拿到,那還得了。 沒辦法,載垚只能退而求其次,他在大明占據(jù)的各處定居點中,發(fā)動百姓組成民兵隊伍,再配以正式軍人進(jìn)行訓(xùn)練和領(lǐng)導(dǎo),組成散居在各地的巡邏隊。 這有些像是北方的衛(wèi)所兵,戰(zhàn)時為兵,閑時務(wù)農(nóng)。 有些不同的是,務(wù)農(nóng)其實并不怎么需要,這是由奴隸代勞的。 對于大明朝廷或是大國威嚴(yán)來說,抓住呂宋國王,以某種屈辱性的方式將他軟禁于京師,這是標(biāo)志性事件。 但對于呂全弟這樣的普通人來說,他又沒見過蘇萊曼二世, 他只知道大明呂宋總督府給了他一百畝的土地,戰(zhàn)爭之后還送來四十多個土著奴隸,這些人被編號賜予大明百姓, 否則一個三口之家干死了也伺候不了一百畝的土地。 而治安則由駐守當(dāng)?shù)氐拿鬈娯?fù)責(zé)。 某種程度上,這就是一個軍管區(qū),軍隊代替了官府的行政職能,他們負(fù)責(zé)維持治安、負(fù)責(zé)調(diào)解百姓之間的大小糾紛,負(fù)責(zé)奴隸的編號、分發(fā),還要負(fù)責(zé)收稅。 一個定居點、一個城堡,就是一個小世界。 呂全弟所在的北石堡就是典型,除此外還有新石塘堡、巴石河堡、海灣堡等七個大小城堡。 城堡里的人清晨醒來, 女人負(fù)責(zé)準(zhǔn)備一家老小的飯食,孩子也要早起,需要到堡中的學(xué)校讀書,因為這是海外之地,多少還是有些危險的,所以除了學(xué)習(xí)四書五經(jīng)、科學(xué)文化,還要學(xué)習(xí)基本的軍事技能。 至于男人么, 像是呂全弟,他一大早要伺候他那匹破馬。 這是他那媳婦兒給這畜生起得名,夫妻拌嘴的時候就說他把馬看得比什么都重,還不如跟馬過。 呂全弟則渾然不顧,他反正是每天自己親自喂,親自洗,愛護(hù)得很。 說得急了,他就叫嚷著‘日子不好的時候,這個畜生比咱都值錢!咱可賣不了20兩銀子!’ 吃完早飯以后,他就和鄰居約好一同出發(fā)‘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