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果然是個破案劇本。 蘇延枝實在不甘心白來這一趟,從書桌到衣柜,小心翼翼摸了個遍,連為數(shù)不多的書都一本本翻開來,卻實在找不到有用的東西。 最后只剩床了,蘇延枝先是謹慎地在不破壞床鋪被褥的情況下把上面翻了個遍,依舊一無所獲。 他不死心地跪下,朝床底看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有個箱子! 蘇延枝大喜過望,鉚足勁把這個沉得要死的箱子從床底拽了出來。 這木箱子明明不大,卻重得跟灌了鉛一樣,蘇延枝嚴重懷疑鴿子沒動這個玩意兒是拖不動的原因。 蓋子是推動式的,蘇延枝拉開來一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怎么都是鐵錐子? 這些錐子尺寸不小,每一根都有二十公分左右,手指粗細,頭部被打磨的非常銳利。蘇延枝小心翼翼扒拉了幾下,發(fā)現(xiàn)錐子的新舊程度不一樣,上面的還亮锃锃,底層的卻已經(jīng)生了零星的鐵銹。 這批錐子的制作周期很長,蘇延枝在屋里轉的這一圈,根本都沒看到任何錐子存在過的痕跡,不為裝修,那他花這么多時間攢這么多錐子的用途是什么? 蘇延枝百思不得其解,目光落到箱子底部時,忽地一愣。 剛剛他搬錐子出來時,那些生銹的部位相互摩擦,掉下不少銹屑,在底板上薄薄鋪了一層,本該均勻分布,卻隱隱勾出個框來。 蘇延枝朝上頭吹了口氣,銹屑被吹開,露出下面幾道極細的凹槽來。 他立刻回過神來——這箱子底板有夾層,極不明顯,要不是銹屑填了進去,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蘇延枝小心伸手,指甲勾開個縫,拿掉木板后,露出了下方的暗格。 格間不大,就放了兩個冊子,一本日記一本相冊。 蘇延枝把相冊放在一旁,先翻開了日記。 日記本很厚,日期從二月記到了十一月,蘇延枝從頭翻看,發(fā)現(xiàn)前期基本都是在記些日?,嵤?,提的最多的是鴿子和……麻雀。 這倒讓蘇延枝驚訝無比,畢竟從日記里看,知更鳥與麻雀勝似親兄弟,連與鴿子求婚一事,知更鳥都是與麻雀商量著辦的。 蘇延枝本來怕遺漏重點,看得十分仔細,可里面的流水賬實在太多,不是狗糧就是兄弟情,看到后面,蘇延枝幾乎是一目十行迅速瀏覽。 但到了九月某天,日記的內(nèi)容畫風忽然一變。 “鴿子病了,燒得好厲害,我昨天不該讓她一個人出門的,都怪我沒照顧好她,實在太失職了!” 日記從這一天起斷了,蘇延枝以為知更鳥是照顧鴿子沒空寫,但往后翻了十來頁突然發(fā)現(xiàn)了新的日記。 ——10月16日 “鴿子病好之后,變得更黏我了,雖然很高興,但總覺得有些奇怪,跟麻雀講,他卻反說我是在炫耀,又說鴿子剛剛生過病,依賴我一些是正常的。 他好像說得沒錯,也行是我太多心了。” 蘇延枝微微皺眉,繼續(xù)往下看。 10月27日 “不對,不是她了。我能肯定?!?/br> 蘇延枝心里咯噔一下,再往下看,后面的內(nèi)容筆記十分潦草,有的甚至連日期都沒有寫,毫無連貫性。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麻雀,如今除了他和我,所有人都變了?!?/br> “和他說了,他果然認為我在說瘋話……算了,他對那個蕩婦愛得何其盲目?!?/br> “萬不得已,我會去禁地一探究竟?!?/br> “我拿到了可以殺死他們的迷迭香,成敗在此一舉?!?/br> 到此,日記完全終止。 蘇延枝一頁一頁再往后翻,也再沒翻出任何文字內(nèi)容。 他放下日記本,又翻起了相簿,里面全是他與鴿子的合照,從小到大,照片里越來越親密,但翻到最后幾頁時,合照里知更鳥就不再笑了。 哪怕是鴿子一臉燦爛地挽著他的手枕著他的胳膊,知更鳥的笑都十分勉強,簡直是rou眼可見地抗拒與鴿子的接觸。 從外形上看,蘇延枝實在辨別不出照片上的鴿子前后有什么不一樣,但既然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下了這樣的定論,蘇延枝也只能選擇相信他。 他的未婚妻鴿子,在一場大病過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才能解釋,為什么他的日記相冊,要放得這樣隱蔽,蘇延枝在翻樓下浴間時,發(fā)現(xiàn)了雙人的洗漱用品,知更鳥防的就是鴿子。 但換鴿子的是誰呢,她換下鴿子的目的又是什么?蘇延枝盯著后面幾張合照,鴿子臉上那種女兒家的幸福姿態(tài)根本不是能裝出來的。 這趟翻出來的東西信息量太大,知更鳥跟麻雀是鐵哥們,麻雀愛著某個人,知更鳥之前的日記里卻從沒提過,唯一一次還用的“蕩婦”來形容…… 這里的動物角色里,女性數(shù)量可不算少,蘇延枝回想剛來那天時法庭前排的人,哪怕除去鴿子,也還有八個。 麻雀是給人頂罪的沒跑了,而能讓他心甘情愿替死的,十之八九是這位“愛的深沉的蕩婦”。 “搜家”效果顯著,蘇延枝本想故技重施去麻雀家里翻上一翻,卻在相冊后面發(fā)現(xiàn)了一張地圖。 上面用筆圈起來的地方,是禁地。 知更鳥日記提過,在確定鴿子換人后,他首先就是要去禁地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