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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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這段小插曲,沉默再次在二人之間蔓延。到最后是祁空率先打破沉默: “都想起來什么?”她分明心中有數(shù),卻還是忍不住問道。 “很多,”宋晚輕笑一聲,“主要是蘇卿寧的事?!?/br> 祁空“嗯”了一聲,像是沒話找話:“但你看上去并不驚訝?!?/br> “說不定呢,”宋晚無所謂地笑了笑,“其實都不重要吧,蘇卿寧——不過是上一世而已。魂魄喝過孟婆湯,走過奈何橋,前半生盡數(shù)算作大夢一場。夢醒時分大家好聚好散,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何必執(zhí)著于過去的幻影呢?” 祁空驀地攥碎了手中瓷杯。 “怎么了?”宋晚敏銳地抬頭望來。 “沒什么?!逼羁涨那奶琢藗€障眼法蓋住血色,借著念力的作用瓷杯從碎裂處粘連修補,不一會兒便與方才的模樣一般無二。 她眸色暗了暗,沒想到宋晚竟作如是想。她不希望宋晚現(xiàn)下受到刺激,方才分明只封印了記憶中痛苦的部分,其余情緒連帶著所屬回憶都還好端端停留在魂魄里,眼下正該是記憶回籠的時候。 卻沒想宋晚根本不在意腦海中多出來的記憶,這些經(jīng)歷于她而言不過是曾經(jīng)的幻影。以她的魂魄強度,此時多半是將無用的回憶暫時拋在一邊了。 “我記得你,”她眨了眨眼,像是主動緩和詭異的氣氛,“蘇卿寧承諾為你舞一曲,但她一直生病,你又忙著去其它地方做生意,直到你離開江塘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直接用上“她”了。 祁空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她知道無論如何,知曉她與蘇卿寧風流韻事的宋晚都不該是這般反應。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并不清楚蘇卿寧與自己做過的那些荒唐事。 為什么? 一定有某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但現(xiàn)下祁空顧不上這許多。在宋晚的認知中,蘇卿寧與自己祁空算不上熟識,頂多也就萍水相逢的淺淡緣分,對現(xiàn)世的關系造不成實際影響。 這就夠了。 她不知自己的僥幸心理從何而來,但心中一直懸起的石頭終于落了地,話語間也變得輕松起來: “不如再找個機會?” “免了,”宋晚釋然地笑起來,“江塘第一舞妓是蘇卿寧,不是我。更何況,我也從沒學過舞蹈,編舞中很多動作也做不了?!?/br> 她想了想,補充道:“不過腦中空有些理論,真要運用起來,大抵算得上紙上談兵?!?/br> 祁空順著她的意思笑了笑,沒在這個問題上再做糾結。不過宋晚倒是好奇: “我記得我好像是在展廳暈倒了,為什么會突然記起上一世的事?”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隱瞞的,祁空卷起一截袖子,露出手臂上安安靜靜的銀線來:“因為這個?!?/br> 宋晚立刻認了出來:“傀儡線?” 祁空點點頭:“這是上一世蘇卿寧的法器,自她死……轉(zhuǎn)世后便一直被封印在寒玉里。這玩意兒死犟,認了蘇卿寧做主人便忠貞不渝,你魂魄的氣息與蘇卿寧相像,它自然想回到你這兒。只不過你這一世是凡人,承受不住它的意志,只無意從上面獲得了些記憶?!?/br> 一番話半真半假,宋晚好端端一個不問鬼神之人,見她信誓旦旦也就沒覺得有什么可懷疑的。但她緊接著伸手摸了摸: “那她為什么現(xiàn)在在你手上?” 祁空睜著眼睛說瞎話:“你現(xiàn)在的軀體承受不住它的念力??赡芤驗樯弦皇牢覀冇羞^一面之緣,它對我有點印象。” 宋晚仍有疑慮,追問道:“但蘇卿寧不應當與胡應然更熟一點嗎?” 方才怎么也不見傀儡線往她身上纏? 祁空一個頭兩個大,實在是不善于應付這等場面。盡管嘴上說著前世與自己無干,但蘇卿寧的性子似乎潛移默化影響到了宋晚,祁空從這旺盛的求知欲中窺見幾分蘇卿寧當年活潑的影子。 胡應然說得對,真像啊。 祁空一時恍神,眼前的一切似乎與數(shù)百年前緩緩重合。蘇卿寧斜倚在榻上,懶洋洋地手持木梳順著尾巴上的毛,心中盈滿歡喜卻裝作神態(tài)自若的樣子問她用過飯能出門逛街嗎。 垂下的視線被一縷微弱的光芒驚動,祁空微瞇起眼,視線邊緣闖入宋晚手中光澤瑩潤的細鐲。 短短幾秒她已經(jīng)編好新理由:“法器也有自主意識。胡應然將傀儡線當作藏品在寒玉盒里關了那么多年,換作是你,你氣不氣?” 宋晚:“……” 好像是有那么點道理。 趁宋晚陷入思考的片刻,祁空動作迅速地放下了衣袖,將扭曲抗議的傀儡線罩進了黑暗中。 【作者有話說】 傀儡線與鬼見綢聯(lián)合上書抗議法器虐待不可取…… 40喧囂市 ◎十指相扣算不上什么。◎ 在風月樓耽擱太久,二人告別胡應然出門時大多數(shù)鋪子已經(jīng)收攤了。宋晚經(jīng)過風月樓門口,瞥見右邊翅膀吊著石膏的玄鳳疑惑地問她怎么突然就受傷了。 玄鳳:“……” 在祁空的微笑下她咽了口唾沫,避重就輕地說自己方才在寒玉展廳沒留神被凍傷了。 宋晚點點頭,問道:“尸……你們也會被凍傷嗎?” 玄鳳用另一只只是輕傷的翅膀撓了撓頭:“跟活人不一樣,主要是保養(yǎng)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