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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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昭儀手心出了汗,她用余光悄悄打量窗外,卻見云層掩蓋月亮,只剩下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夜。 她拉上被子,昏沉睡去。 睡夢時分也不得安穩(wěn),宋晚跟著靜昭儀的夢體驗了一把方才的驚險場景復刻。現(xiàn)實的故事已經(jīng)結(jié)束,夢中的情節(jié)卻在繼續(xù)發(fā)展,她看見二人的指尖觸碰,她就像穿過一團并不存在的風一般徑直穿過了女人的手指,驚訝之中抬眸與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對視,卻好似望進了無盡深淵。 夢中竟然還能做夢嗎。 宋晚卻無暇欣賞這驚奇的體驗,畢竟靜昭儀的感官與她連在一處,無論如何也集中不了的思緒同樣在她腦海中不得安寧。 大抵夢都是混亂毫無邏輯的,宋晚看見龍椅上的皇帝被迫向叛軍俯首,也看見后宮的女人們失了儀態(tài),來不及逃竄便跌入殷紅的血液,渡空苦口婆心勸祁空慈悲為懷,她卻兀地回絕說慈悲的不是她。 那當是誰? 但來不及細想,四目相對的瞬間祁空已經(jīng)明白先前不過是做戲,她的眼中沒來由地浮現(xiàn)出戲謔,宋晚覺得那像是小孩子好不容易抓著機會便要將玩伴戲弄一番。 她們似乎平起平坐。 這荒唐的念頭不過維持了短短一瞬,靜昭儀驚醒過來,慌忙伸手關窗,窗戶被好似被人從外抵著,無論如何也撼動不了半分。 宋晚卻知夢中向來如此,夢里不知身是夢,縱然有千般決心,在現(xiàn)實中也不過是徒勞一場。 窗外人有心與她僵持,最終卻好像終于敗下陣來不動了,靜昭儀咬著下唇探頭去看,卻被那雙眼睛一驚: “你……能看見我?” 下一刻夢境驟然崩塌,宋晚被天光刺得下意識封掉了視覺。 ——夢中夢崩塌而已,她仍舊身在自己的夢中。 意識到這一點卻讓她陡然輕松起來。與靜昭儀共感太久,她幾乎要忘了經(jīng)歷的一切皆為過去的幻影,任她的思緒如何翻涌,不會對現(xiàn)世造成半分影響。 靜昭儀平息片刻,忽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掉其中涼透的茶,然后赤腳下床,伸手推開一旁的側(cè)窗,綠蔭濃蔽,夢境中的女人與現(xiàn)實重合。 她們目光相接。 45 ? 與君逢 ◎她們的關系不清不楚。◎ 靜昭儀像是碰到guntang的茶水一般收回了視線,心跳的頻率從未有過的快,瞬息之間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周遭一切。 方才的夢境似乎被女人盡收眼底,她回憶起那人眼中了然的神色和絲毫不做掩飾的戲謔,下意識咬輕輕住下唇,臉頰燒起來。 余光瞥到桌上未完成的刺繡,她們平日也就做做針線活打發(fā)時間,繡好的成品托宮人拿出宮外賣掉,還能賺些錢補貼吃穿用度。她拿起針線與繡繃,似乎這樣就能讓她靜下心來,將方才的情形忘掉。 直到又一次走錯了線,怔怔挑出錯位的細線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一旁小幾上的線香才走了不到一半,總共過去也沒多少時辰,她卻如坐針氈,好似已經(jīng)過了很久。 她素來喜靜,宮人深知這一點,是以雖是白日,院內(nèi)仍舊靜謐,似乎落針可聞。唯有風聲吹動葉片,沙沙聲中,方才的一切好似一場沒做完的夢。 半晌,她輕嘆一聲,將刺繡放回桌上,取下指上頂針,拉開木門。 似有所感,瀟灑倚在樹上的女人也向她望來。 目光交匯之時,靜昭儀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足了準備,卻沒想仍舊先敗下陣來,移開了目光。順著她的視線,宋晚只能看見婆娑樹影和被地面反射有些刺眼的陽光。 她驀地生出一種逃離的欲望,心中有一個聲音叫囂著不要靠近。潛意識是如此陌生,以至于靜昭儀怔在原地,忘了下一步打算。 但暖風吹拂而過,她不知怎的竟已走到樹下,抬頭與那人再次對上視線。這一次,她瞧見女人伸手撥開了層疊礙事的枝葉,她得以在現(xiàn)世毫無保留看清她的相貌。 “你……能看見我?” 與夢境完全重合的話語,靜昭儀想,但這一次,她用了確認的語氣,就好像那場夢境已是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就如同現(xiàn)下的交集。 她不像是蠱惑人心的鬼怪。 雖這樣想,但靜昭儀恍惚之中覺得自己已經(jīng)深陷其中。她好似一只撲火的飛蛾,常年的凄冷使她本能地靠近唯一與眾不同的溫度,眼前的所有都好像她這個深宮可憐人為自己編織的一場幻夢。 她不敢眨眼,憂心下一瞬這場面就將破碎。臆想注定存在不了長遠,但若讓它停在此刻,也算是留存了無數(shù)個瞬間。 宋晚本以為無休止的沉默將會由祁空握取主導權(quán),但長久的對峙之下,靜昭儀終于輕緩地道: “你在的地方太高?!彼p描淡寫的語氣像是在描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這句話像是冒犯,年輕不懂事的小孩總是無意間冒犯無可褻瀆的神明,但話音落下的同時宋晚瞥見祁空的神情,分明與她的猜想完全相反。 祁空垂下的眼眸和虔誠的姿態(tài)讓她恍惚以為,自己才是需要被高高捧起的神明。 但片刻的疑慮如浮光一般掠過,眨眼的功夫一陣風掃過,靜昭儀下意識閉上雙眼,卻在視覺封閉之時察覺那人的聲音竟近在咫尺,仿若在耳畔響起: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