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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天道何時情動在線閱讀 - 第84章

第84章

    她有些猶豫,像是擔心自己送出的禮物會受到嫌棄??伤惹皬奈从羞^這般不確信的神情。

    “我都喜歡的。”靜昭儀聽見自己說。

    話音剛落,她又像是確認般地重復(fù)道:“你送的東西,我都會喜歡?!?/br>
    祁空怔怔看著她的眼睛,忘了應(yīng)話。

    宋晚借著靜昭儀的眼細細打量起那支步搖來。通體只用了一種材料,照理說不是集上能買到的樣式,畢竟現(xiàn)下時興的款都是什么點翠鑲金鑲銀,招搖太過反而入不了她的眼。瑩潤的光澤就像……

    就像祁空送她手上正戴著的那只鐲子。

    宋晚下意識抬手去碰,卻方意識到自己在夢境之中,除了跟隨靜昭儀的思緒體驗,原身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都無比困難。

    但并非只是如此。

    同樣的材質(zhì)并不只有自己的鐲子,印象中還有一支簪子,如若不屬于她,那定然只能歸于蘇卿寧之手。

    可任憑她如何回憶,也想不起蘇卿寧是何時何地得到那支簪子的。蘇卿寧與祁空本沒說過幾句話,更不會有贈禮的機會。

    可那又該是如何……

    靜昭儀也發(fā)現(xiàn)了這支步搖材質(zhì)的特殊之處,似玉非玉,通透中似乎還有些別的什么,細看時卻又消失了。而那墜子隨風(fēng)輕晃,好似有生命一般,清雅而不失端莊。

    “這是什么制成的?”她有些好奇,沒忍住問了出來。

    “是我的……算了,”祁空慵懶一笑,“不重要。”

    那便是極重要的意思。

    靜昭儀并未用言語表示珍藏,卻是將它遞給祁空,柔聲道:“此處無銅鏡,你來替我插上吧?!?/br>
    她孤身一人在院中,倦懶梳妝,頭發(fā)也不過用木簪隨意綰起,倒正方便了再添一支步搖上去。

    “這……”

    祁空遲疑片刻,接過步搖,手指相觸時被靜昭儀似是無意掃過,微微蜷了一下。

    她起身,繞至靜昭儀身后,低聲道:“我怕扎到你……”

    靜昭儀驚訝地笑了一聲:“怎么會?!?/br>
    她就像從未梳過發(fā)那般緊張,手指扶上發(fā)間時甚至不當心輕輕擦過靜昭儀的耳側(cè)。宋晚被迫跟著感受到一陣酥麻,微涼的刺激下,她后知后覺自己已然紅透了耳根。

    靜昭儀咬住下唇,盯著不遠處的燃燒的線香轉(zhuǎn)移注意力。燃過的香灰沿著原樣堆疊在原身之上,忽地坍塌下來,風(fēng)中飄散著似有若無的塵煙。

    48 ? 何為真

    ◎別離開我,她心道?!?/br>
    “怎生這樣燙,”祁空注意到她的異樣,話出口時并未經(jīng)過太多顧慮,“可是又發(fā)熱了?”

    仿佛一瞬間被剝奪了表達能力,靜昭儀驀地說不出話來,亦或是她不知當如何回應(yīng)。她甚至不敢看祁空,只怕自己的眼神會出賣本心,掩飾之下的赤誠讓她難堪,惶惶不知祁空會如何做想。

    那時步搖已經(jīng)簪上,靜昭儀反應(yīng)過來以謊言作拒時已經(jīng)晚了。她別過頭,叮當作響的步搖像一串清音咒般讓她驚醒,卻仍舊放任自己沉浸在夢中。

    祁空已然將手背覆上她的額頭,喃喃道:“怎會如此……”

    靜昭儀便垂下眼去,她的聲音與珠鏈相撞的聲音重合,倒愈發(fā)顯得空靈起來。靜昭儀恍然間竟以為裊裊爐煙是她的屏障,將二人的世界分隔開來。

    她總是抓不住何為真實。

    但祁空顯然沒有什么判斷人類發(fā)熱的經(jīng)驗,就像她不會照顧人、不懂人情世故一樣。靜昭儀總是在這些時候發(fā)現(xiàn)她們之間的距離看似很近,實則很遠,她好像終其一生都無法縮短她們之間的距離,自己見不得人的心思更是妄想。

    宋晚不由得將她與千年后的祁空進行對比——這或許是無意義的行為,就像人初生時倒也是什么都不懂的,千年過去總該又些經(jīng)驗之談,能夠用以在人道更好地偽裝。

    她所在的時代,或許是為著她們的初見便離不開怪力亂神之事,是以祁空在最初便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身份的特殊。

    這何嘗不算是一種坦誠。

    但身上染些煙火氣總是好的。

    額上的溫度有些涼,祁空的體溫似乎是捂不熱的,從來都帶著涼意。

    總能讓她在這一瞬間的冰涼中清醒不少。

    她情難自禁往后躲:“沒有……是你手太冰了?!?/br>
    “……是么?!逼羁找惨庾R到這樣的身體接觸在人道并不太妥,不太自然地收回了手。

    這好像只是一句很常見的話,手溫低并不是稀奇事。但靜昭儀無端害怕祁空從中聽出什么,她好像在害怕失去祁空,總是在患得患失。

    這樣并不好。

    她在短暫的人生十多年中已經(jīng)明白所有事物最終都會離開,命運如同漂浮的塵埃,在三千世界中只是滿天神佛不會顧及到的一粒塵沙,毫無特殊性可言。

    那天究竟是如何結(jié)束的,靜昭儀已經(jīng)記不清了。她像是有意略過這一片段,是以宋晚也沒能從夢境中窺之全貌。又或許最過逾矩的行為也僅限于此,在外人闖入此處時幻境驟然打破,捧在手中的茶杯也已冰冷,就好像從未有人停留于此。

    “主子怎么進屋了,”棠鵑已經(jīng)將煎好的藥端了回來,在院子里沒看見靜昭儀,轉(zhuǎn)眼卻見她坐在屋內(nèi)的茶桌邊,“可是冷了?奴婢將炭火生起來吧?!?/br>
    “我們的碳不多了,”棠鵑用火鉗撥著木炭,“奴婢想想辦法,讓外面的人再帶些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