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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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預料之中的消亡并沒有到來,祁空似是放任陰氣修補了裂痕,卻又看準時機布了陣,眼下只留得一人高的縫隙,邊緣rou眼可見的陰氣像某種生長迅疾的藤蔓一般纏繞著,描出一層繁復而又堅固的花邊。 祁空朝縫隙里伸手,摸索著冰冷的花紋,斟酌著在手腕上劃了一刀,鮮血淋漓而下。 那血液中竟有著一股奇異的香氣,引得人競相爭食般的,陰陽差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掐著手心才勉強沒有失去理智。 是了,是了。真正吃了能夠長生不老的,應當為天道血rou才是。 她的面色泛著不正常的慘白,似乎算不上多的血液正在從她的體內(nèi)抽走原屬于本源的一部分力量。然而縫隙只是擴大,陰陽差勉強能夠看見古樸紋路的輪廓,并不能徹底辨認。祁空喘息片刻,又劃了一刀。 陰陽差心中一驚,終于知曉為何三番五次上陰陽交界地請祁空,這人都以各種理由推脫掉了。六道對祂的了解還是太少,這就讓他們的某些請求大膽起來。若早知道請?zhí)斓莱鲋饕饩褪亲屗钔蠓叛獨П驹吹幕钣?,陰陽差可萬萬不敢接這差事。 眼見著差不多了,祁空隨手掐了個訣止血,尚還完好的右手招陰陽差過去。 “你看到什么?”祂問。 “這……”陰陽差有些不清楚祂究竟想知道些什么,只好斟酌著說道,“一扇門?” 他愚蠢地補上一句:“這便是鬼門嗎?” 祁空半瞇起眼睛,有些看不清似的,沒理他的問題,撐著刀緩了一會兒才道:“門上的花紋,你可有看見?” 陰陽差愈發(fā)謹慎起來,生怕自己的回答出了什么差池,又觀察了好半天才答道:“像是一種花。” 枝繁葉茂,托舉著四散展開的葉瓣,可不就是陽間常見的花嗎? 只不過紋路像是年久風化,并不清晰,具體雕的是什么,一時半會兒他也說不清楚。 但他余光瞥到祁空聽聞這句話后臉色更難看了,用面如金紙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陰陽差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目睹天道暈過去此等殊榮,他可一點也不想擁有。 “大人?”他試探著叫了一聲。 “……嗯,”又過了許久,祁空才應了一句。休息一陣,她看上去恢復了許多,至少不再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低聲吩咐道,“你在這兒守著,裂縫小了就補一刀——用本源補,我進去看看。” 陰陽差膽戰(zhàn)心驚地看她雙手攀著裂縫邊緣,便毫不猶豫地進入了那無可用言語描述之地。那地方古怪得很,鬼門存在之地,想也是被陰氣盈滿,融不進一絲陽氣的。非陰非陽的存在與它屬性相沖,從形式上講并無互通之處,也不知祁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此為天機,顯然不是他等可破。 只是,他越想越不對勁。鬼門應運而生,照理來說紋路應當傳自上古,而祁空不可能沒見過鬼門,怎還需要他來說上邊兒的紋路長什么樣呢? 除非,除非……鬼門的紋路并非固定不變的。 那么,花代表著什么? 他莫名出了一身冷汗,像是已經(jīng)探尋到謎團的邊緣,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強行截斷了思考的痕跡。 且說祁空自縫隙中破入,待她站定,來路竟完全閉合似的,與周遭環(huán)境融為一體,rou眼辨不出任何端倪。她凝神感知縫隙便在原處,遂也不會被視覺感官蒙蔽,只憑感覺向著陰氣最為濃厚的地方去了。 這其實是很虛無縹緲的概念——鬼門所處的地方本已是物質(zhì)世界中最陰之處,即為極點。而要在極點中尋找一個更為極點的存在,于理論上來說無疑是荒謬的,但事實又昭示著它的確存在。 大量丟失本源后饒是她一時半會兒也緩不過來,意識短暫失神,就好像回到了她某一段封存回憶的時間,渾渾噩噩,不知何時何地。但好在陰陽差作為陰間欽點的官差,視覺受限并不多,能夠幫她對環(huán)境有個基本的判定,知曉門上的紋路究竟為何。 花。 渺遠的回憶像細細密密的針,刺得心臟驀地痛起來。但那段記憶如今并不在這具身體里,她必須找個時間將它們放置回來,盡管她曾經(jīng)剝離時并不以為它們不可或缺。 待到她真正接近極陰之地了,她方重新看見那扇陰陽差口中有著花一般紋路的門。 門上枷鎖仍舊可見淺淡的卐字印,大抵年代太過久遠,已經(jīng)被磨得跟金箔脫落似的,祁空伸手撫過,燃起一瞬白金色光芒。 還在,但也撐不久了。 大門后邊鎖著萬丈深淵,里面盡是六道誕生以來不服鎮(zhèn)壓、超度不了的亡魂惡鬼。上一次見它們還是好幾千年前,也不知這么久過去,故人的實力有沒有強到能殺死她。 上一次自己與祂合力才鑄造這座牢籠,重歸平靜后眾人皆以為祂就此隕落——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祂的存在與自己不同,形式上可謂是完全逆轉。祂的質(zhì)料在本源中的重要程度是難以想象的,往后數(shù)千年的日月里,她一直在找尋的東西,原來竟在這里。 自己與祂做了那等事,血液中有了祂本源的微薄存在,便能夠喚醒得以構成她rou身的質(zhì)料嗎? 瞬息之間她像是被某種凌虐的美吸引,手腕上的傷口已經(jīng)有所愈合,但她竟生出再度撕裂的沖動。陰氣彌漫的地方她得不到補充,每一次動作都是在消耗積蓄的念力,這種情況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