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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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一驚,差點沒把漱口杯摔了。 “起這么早?”馮萱打了個哈欠,“出去玩?” 宿舍沒開燈,另外兩個舍友呼吸均勻地睡著,宋晚不確定馮萱是不是被自己吵醒的,遲疑地道:“約了人。我把你吵醒了?” 馮萱又打了個哈欠,擺手道:“我追劇呢,正準(zhǔn)備睡。你今晚還回來嗎?” 好吧,這很有她們宿舍的作息風(fēng)范,宋晚無語地想。至于今晚回來與否…… “不一定,”她壓低了聲音,又補(bǔ)充道,“星期一如果點名,幫我打個掩護(hù)?!?/br> 馮萱比了個“ok”的手勢,看著宋晚推門出去,自己拉上了被子。 這哪是出去玩啊,這得是跟對象私奔了吧…… 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跟對象私奔了的宋晚洗漱換衣服化妝完畢出門,時候太早,自開放后已經(jīng)成為人民公園的校園暫時還沒多少人。她輕車熟路地走上一條小道,凝神感應(yīng)一會兒,沒過多久便踏進(jìn)一片濃霧之中。 雜貨鋪燈火通明,收銀臺上的木偶小人透過玻璃門看見她,殷切地跳下桌來替她開門,歡快地說著“歡迎光臨”。 它替宋晚開門倒了茶,才想起掀簾去叫主人起床。它蹦蹦跳跳走到貨架后邊,光線卻被身后覆來的影子遮擋,宋晚在它出聲前撩起了珠簾。 入手除了清脆的冷還有些別的什么,柔軟觸感讓她有一瞬間微微失神。珠簾的陰影打在幕后人的額上,好像戴著一串異域風(fēng)情的裝飾。 體溫偏冷的手指隔著珠簾捉住了她的指尖。 珠串被擠壓在掌心交握的狹窄空間里,沾染人類體溫的一面與冰涼的另一面交換。宋晚整個人被籠罩在冷冽的氣息里,下意識后退,卻抵到了貨架上。 祁空偏頭看她:“躲什么?” 好像她要吃人似的。 宋晚覺得她離吃人也差得不遠(yuǎn)了。前幾日從陰間回來的那次不就是吃人嗎,都用上嘴了還不能算是吃人嗎? 但她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反倒是臉頰忽地?zé)饋?。祁空看她神色就知曉她在想什么,有些好笑:“我站在這兒都沒動呢?!?/br> 的確是這樣,她聽見外邊聲響,料想宋晚來了,便掀簾出來。誰知隨手一抓便抓到某人的手,正納悶?zāi)啬橙藚s被嚇得后退一步,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獸。 反正無論怎么說都是她有理,宋晚懶得與她爭辯,只當(dāng)沒這人。祁空低笑一聲,問道:“你一個人?” 宋晚低頭去尋方才那木偶人,卻連影子也沒見著。 “沒吃早飯?”祁空看穿了她,“進(jìn)來吧,店有它看著東西丟不了——有什么想吃的嗎?” 冰箱里常備奶黃包豆沙包果醬餡湯圓等各種甜食,祁空早發(fā)現(xiàn)她記憶融合后口味越來越偏向江塘一帶,除了嗜甜還是嗜甜,剛巧靜昭儀也差不多是在那個地理位置出生的。至于宋晚本人……她其實并不能確定這是否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概念。 宋晚早上吃得少,嘗了幾口奶黃包后窩在沙發(fā)里喝牛奶,祁空收拾餐具經(jīng)過她身邊時,眼神在她的唇邊停留片刻,被宋晚察覺到抬眼看回去,趁她沒反應(yīng)過來先啄了一口,捧著不知道哪個朝代的文物杯子逃掉了。 祁空確信這杯牛奶中不含香灰,但她莫名嘗到嘴角牛奶的甜味。 一定是錯覺。 但是某人最近越來越會拱火了,這顯然不是錯覺。 上一次的位置調(diào)換好像莫名給了她某種信心……祁空說不上來,但也總不可能把人壓在墻角嚴(yán)刑逼供,這不符合現(xiàn)代人道法律。 也不符合天道的行事準(zhǔn)則。 總之她在廚房洗完不多的幾樣餐具后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宋晚慢悠悠喝完了牛奶,晃到廚房來沖杯子,埋怨她水龍頭的水開得太大了很浪費。 祁空如夢初醒般,手還濕著,也沒管水,就將虛張聲勢的神明攬進(jìn)懷里,輕柔的吻落在額頭。宋晚掙出一只手去關(guān)水龍頭。 “不用管它,”祁空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托住她抱上了吧臺,“自己會停的,這里的水也都是陰陽之氣循環(huán)所化,不會浪費?!?/br> 宋晚沒忍住打了個哈欠,生理性眼淚汪汪地看她:“一大早……” 祁空埋首在她肩窩,悶聲道:“陰陽交界地沒有時間概念,不存在‘早’的描述。” 宋晚氣得想翻白眼,垂眸瞥見這人指尖的顏色和指甲的長度都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那日的虛弱似乎只是一時的表象。脆弱和暴躁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被她隱藏得天衣無縫。 反駁無效,宋晚被她蹭得癢,卻被禁錮在吧臺上一方狹窄的位置。這幾次下來她算是清楚得很,天道表面上看著心懷眾生大方得很,實際就喜歡這種狹窄得再塞半個人都困難的空間。 這當(dāng)然不可能是什么好習(xí)慣。 宋晚喘不過氣來,抬起小腿想要踢她臨到快碰到時卻又放下了。身后除了祁空的手以外沒有任何支撐點,隨時要倒下似的,她簡直快瘋了。 她想說你不是說今天有事去其他地方要早點出發(fā)嗎,倒是走啊。 再繼續(xù)下去今天可就誰也別想走了。 上一次的事完全就是例外,宋晚意識到雖然祁空能夠輕松掌控全局的主動權(quán),但單憑她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搶不到手的。有些時候天道應(yīng)允她搶走權(quán)柄,那不過是至高存在者的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