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理搖頭：“不知道，但是，我覺得肯定不是好事兒，而且我當(dāng)時也尋思，找徐無杖，關(guān)徐有功什么事？萬一是同名呢？”

    霄歸驊沒做聲不過心中也是認可這句話的，不說那卦……就說徐有功現(xiàn)在這個生死未卜的狀況，還有身體日復(fù)一日的毒……

    “三哥，吃個月餅！林前輩特意要給你帶的！”元理遞過來餅子的時候，霄歸驊愣了下，其實，這次能在庭院中，多虧了林如海。

    從前，他們?nèi)齻€人住一間客棧擠一擠就夠了，林如海有錢……說住客棧不如住小院好，掏錢住下來。

    元理是有錢有有錢的過法，沒錢也能高興的主，吃著糖葫蘆在一邊晃悠。

    林如海摸摸鼻子才對霄歸驊道，“我女兒若還在……罷了，小妮子，你的身上似乎沒有毒門那些臭味?！?/br>
    霄歸驊把餅嗅了嗅才回道：“多謝林前輩，毒我用得甚少，一般只用醫(yī)術(shù)，不到萬不得已不用?！?/br>
    元理卻是一路走來老早不明白了，“三哥，為啥林前輩總叫你小泥子，你身上也沒有泥點子啊?！?/br>
    霄歸驊驀得才記起來，元理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懶得解釋，詢問林如海，“林前輩相信來生嗎？”

    “從前是信得，信來生，也信善有善報，可是……我去救人，卻連我的女兒都救不了……南無觀世音菩薩！”

    最后那句南無觀世音菩薩他說的很沉，不像是虔誠頌贊，更像是指責(zé)！

    霄歸驊沉吟，望著庭院菊花出神數(shù)秒才道：“可我還是想試試，哪怕是悲劇，也想讓他多一分加持。”

    同景中秋夜，周興仔細挑選了一名肥瘦相宜的妙齡少女，掏了內(nèi)臟來，仔仔細細弄干凈，下廚，不知道是不是受徐有功之前驗尸石通天時說的影響，他這次十分認真得反復(fù)將肺部擠壓。

    肺部的輕微嘶鳴像是少女沒有來及喊出聲的救命，一直小心擠壓到白色，再到處理心臟……肝臟……周興一點點收拾，倪秋一點點善后。

    等肺切條，下鍋，倪秋才端著一小盞酒在月下賞月，稍遲，父子對酌，周興吃到難得美味，臉色并不好，這雖然比石通天那個胡吃海喝的味道要好的多，可總歸是徐有功“指揮”過的，有些不悅。

    倪秋也不悅，對他道：“為父記得，已經(jīng)用藥給你解了當(dāng)年的人毒，為何你還是要吃人?！?/br>
    周興不以為意道：“這些蠢笨的小東西，在我眼里和豬羊沒有區(qū)別。父親，我們真的可以變成他們徐家那樣的大官嗎？那個計劃真的還能繼續(xù)？可我到現(xiàn)在還沒到徐家……”

    倪秋喝了一口酒才道：“世間善惡相對，陰陽相成，抱合而生，他既是你，你也會是他?！?/br>
    周興皺眉說：“爹，說點能懂得，對了爹，我廚藝進步了，你不吃一口？”

    倪秋搖頭，自顧道：“跟對主子一定能成事，曾經(jīng)儒道多么盛行，佛入關(guān)中還不是被武則天那妖后捧起來？有朝一日，毒門也會翻身……”

    “但是爹，咱們主子到底是誰？我看就是一小孩兒。”

    “小孩兒？那你就錯了，他乃蕭淑妃之子，徐有功都知曉他是誰，你個蠢材跟了那么久還不知道！而且，別看他年紀(jì)不大，可人的成長從不在于年紀(jì)，而是在于經(jīng)歷。若是一生都被保護完好，一輩子也天真爛漫，可若經(jīng)歷那樣爾虞我詐，家族倒臺的巨大波折，可別信他是天真爛漫的皇子?？上У氖牵钏毓?jié)只是一個棋局……罷了，真正做這一切的……你以后會知道?！?/br>
    倪秋不打算跟蠢兒子多說，他拄著拐走向圓月合十，不知在祈求什么。

    周興歪了歪頭，對主子是誰興趣不大，只看他禮佛，想到霄歸驊最近也愛好禮佛，他父親祈求什么他不知道，可霄歸驊祈求一定不是為了他，也許還是為了徐有功。

    一想到這里，再好吃的飯菜也索然無味，他一翻身直接出墻。

    此時，長安宮內(nèi)，歌舞升平也不多時，就以李治身體不適拒絕出席而提前宣告結(jié)束。

    至于為何不適，仍因那封「告天子書」——

    “草民告天后武則天，借愛民如子，推行農(nóng)書策，行貪贓枉法，

    縱兇草菅人命案，暴斂財?shù)兀炼喟负喜ⅲ?/br>
    汝陽，汝川，石縣受害者慘絕人寰；

    更有，濫用酷吏，酷刑，以權(quán)謀私，使上將崔玄為私用與嵩縣徐有功身旁行暗中監(jiān)視，其行昏昧不可救，擾亂朝綱；

    朝政日非，草民徐無杖，忠言逆耳，天書上表，若君王昏暴不可諫，是非不分為傀儡，任由jian后當(dāng)?shù)溃琷ian臣弄權(quán)，黎民百姓便如舟水，載舟覆舟。

    諸多不盡詳述，草民以死鑒君王，愿早日查明真相，使民心歸順，天下安?！?/br>
    這一封信，后續(xù)還有種種案件的詳述。

    這一封信，傳到武則天的手中已經(jīng)過了一日。

    中間不知轉(zhuǎn)不知多少手，血跡的信封都沒了，里面微微發(fā)黃的血跡也干涸。

    武則天知道，最先拿到信的必是李治，不過，李治沒有找她談話就說明這件事她自己能處理。

    事兒處理是能處理的，就是表情不太好處理。

    武則天手持信件，眼看本該回家團圓的一眾臣子跪在御書房內(nèi)。

    左邊是許敬宗等支持她的群臣，右側(cè)跪著的是上官儀等李治的人馬。

    上官儀等先問，“天后陛下竟犯下如此大案，請給臣等一個說法！”“天后陛下究竟是不是幕后主使？”諸如此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