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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我與師尊解衣袍在線閱讀 - 第31章

第31章

    那男子瞬間鬼哭狼嚎,求爺爺告奶奶讓同伴們趕緊喚掌柜前來。本以為要僵持好一會兒,卻沒想到那掌柜也親自隨行。

    孟君軻挾持人質隱于暗處,那人看不清洞內形式,只得溫言道:“這位高人,可是我家伙計不小心惹了您的清凈?實在抱歉,若您愿結個善緣將他放出來,在下以陳氏典當行掌柜的身份作為擔保,必會重金酬謝?!?/br>
    聽到那婦人熟悉的聲音孟君軻已然信了大半,她揚聲道:“可是陳玉蘭?還請將玉牌拿與我一瞻!”

    聽到里面?zhèn)鱽淼穆曇?,陳玉蘭猛然抬頭,她喃喃道:“殿下,可是殿下?”然后驟然驚醒般手忙腳亂從懷中掏出兩個玉牌,畢恭畢敬遞了過去。

    孟君軻借著洞外微弱的光亮仔細端詳片刻,確認是自己給鄭瑜的那塊玉牌以及陳玉蘭自己的玉牌,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松開那伙計徑直向外走去。

    斷水斷食幾日,只能靠著洞口的積雪果腹,如今她的身子已快到強弩之末,卻仍是撐起一個笑容喚道:“陳姨?!?/br>
    陳玉蘭發(fā)覺孟君軻全須全尾站在自己面前,幾乎喜極而泣:“殿下!真的是殿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感情不是作假,她早年喪夫獨自一人拉扯著陳瑾長大,卻因姿容清麗遭亡夫兄伯欺辱。若非機緣巧合之下被孟君軻所救,她早已帶著女兒投了湖去!后來孟君軻給了她典當行這個營生,她便徹底自立門戶擺脫了亡夫全家,還為陳瑾改了姓。這些年陳瑾跟隨在孟君軻身邊形影不離,她的生意也越做越大,陳氏典當行的生意從都城擴張到了周圈城池。

    若非此段時間她恰巧在湖州鋪子坐鎮(zhèn),得知消息后立刻派人前來搜救,她真不敢細想后果……

    孟君軻讓她安排了幾個手腳麻利的伙計速速將拓跋禹抬去醫(yī)館治療,自己則與陳玉蘭同乘一輛馬車。

    一直緊繃的精神徹底松懈,坐在溫暖舒適的馬車里,她很快便有了倦意。但為了不讓陳姨擔心,她還是強撐著精神隨意起了個話題:“我這玉牌是鄭瑜給你的吧?她人呢?怎么沒同你一起前來尋我?”

    說起這個,陳玉蘭就滿肚子氣,她牢sao道:“我讓她來,她死活不愿,說殿下讓她去都城,那她就必須唯命是從在都城等您。”說著,她還小聲嘀咕道:“她走的時候,甚至還將湖州鋪子里姿容最豐的男伙計給我拐走了!要知道我這里有多少客官都是沖著他那張臉來的……”

    孟君軻:“……”

    很好,這鄭瑜倒是一如既往活蹦亂跳心大的很,看來月兒一事并未讓她對男人失去希望。

    對此,孟君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陳姨,只得轉移話題聊起了陳瑾。

    幸而很快便到了醫(yī)館,在醫(yī)師的囑咐下,孟君軻靜養(yǎng)了一日。以如今她這幅虧損的身體,躺個十天半月都不為過,但職責在身卻容不得她這樣休養(yǎng)——主將擅自拋下軍隊獨行,這本就說不過去。若是直到大軍到了都城,她這個主將還未趕到……那彈劾她的折子估計能堆滿一整間屋。

    掐指算了算時間,孟君軻決議無論如何明日一早也要啟程,這樣一路緊趕慢趕,估計能堪堪掐著時間在國都野郊與大軍回合。

    凝視著拓跋禹毫無清醒跡象的眉眼,孟君軻久久垂眸不語,直到夜深也遲遲不肯離去。陳玉蘭見狀,只得讓人搬了一個軟榻置于一旁。

    陳玉蘭想將燈熄滅,卻被孟君軻淡聲制止了:“留著吧,這樣等他醒來,第一時間便能看到人?!?/br>
    陳玉蘭欲言又止了半晌,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任由她去了。

    月亮越發(fā)低垂,孟君軻在距離拓跋禹不遠處的軟塌上睡得不太安穩(wěn)。

    同樣不安的,還有拓跋禹。這幾日他一直在鬼門關外徘徊,自己仿佛回到了幼時最弱小、最無助的時候,回到了大皇子將他推入湖中的那個冬天,回到了在沙場上為國征戰(zhàn)卻遭人陷害的絕境……

    可當他每每瀕死的時刻,都有一個人將他從鬼門關里拉回來——有時是唇上溫潤的觸感,有時是口腔里血腥味,有時是惡狠狠的威脅……

    盡管鬼門關那側有無數(shù)雙黑黢黢的手想要將他拉進去,可門外一直有個人在等他!

    自生母死后孑然一身,父王從未正眼看過他,手足厭他如仇敵,皇后恨他欲生啖骨rou,將士們追隨他只為求一身功名……可只有她會不計其煩地一遍遍喚他的名字,等他醒來。

    就算是只為了同她說一句話,他也一定要醒來!

    隨著這個念頭愈發(fā)堅定,那些黑黢黢的手不斷消散,過往那些不幸的、悲痛的回憶也在瞬間凝固,隨即碎裂成無數(shù)碎片徹底四散——終于,他睜開了雙眼。

    看到她毫不設防的睡顏,拓跋禹還恍惚以為仍在山洞中,直到周遭環(huán)境逐漸清晰,他才意識到如今兩人已經(jīng)安全了。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孟君軻,直到體力不支再度睡去。睡前他腦中朦朦朧朧只有一個念頭——這便是他親自挑選的、強大而又可靠的唯一盟友。

    翌日清晨,孟君軻繼續(xù)守在床邊,沉默不語注視著仍在昏睡中的拓跋禹。直到日頭已然高斜,陳玉蘭安排的侍衛(wèi)前來催行,她又等待了片刻,最后將自己的玉牌塞進他衣襟內貼近胸口之處,“拓跋禹,我在都城等你。你要是敢不來,欠你的這條命可就不還了。”說罷,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