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侑然說不是：“我有雇傭助理幫我剪輯視頻和發(fā)布。不然我自己一個人哪里忙得過來?！?/br>
    “你雇傭的助理是在哪里找的，網(wǎng)上么？”

    “朋友介紹的?！睏钯徽f。

    周凱道：“一個助理肯定不行，我們林總特別喜歡你，每天看你直播，不知道你畢業(yè)后有沒有回國發(fā)展的打算？”

    楊侑然：“還在考慮中。”因為對方是特意飛過來談合作的，楊侑然對這份誠意是有所動容的。

    周凱說：“你如果不想回國也沒所謂的，你現(xiàn)在是創(chuàng)作型網(wǎng)絡(luò)歌手，還是蒙面類型的?？吹贸瞿阆氲驼{(diào)發(fā)展，我們想跟你合作全球的專輯發(fā)行權(quán)，歌曲的第一代理權(quán)，肯定要比你現(xiàn)在一首歌兩三萬的授權(quán)……來得要快。當(dāng)然我知道你不缺錢的，哈哈。歌手事業(yè)嘛，就是以傳唱度和開演唱會為目標(biāo)的?！?/br>
    楊侑然點頭，但沒有說話，在等對方拋條件。他是想找人出專輯的，但各大唱片公司的條件，都有些苛刻。

    周凱心想不愧是頂尖富二代，這姿態(tài)從容的。名聲是差了點，但親眼所見，這氣質(zhì)不是蓋的。

    “你知道現(xiàn)在比較紅的網(wǎng)絡(luò)歌手，”周凱報出幾個名字，“都是有團隊的。這首歌不知道你有沒有在抖音聽過？”

    周凱放了一首耳熟能詳?shù)木W(wǎng)絡(luò)歌曲，楊侑然點頭：“聽過?！?/br>
    周凱：“這首歌傳唱度在網(wǎng)上很高，但歌手并不知名，我們合作方去年請過他出席一個節(jié)目，出場費十萬塊……您的歌和這些歌手有明顯的區(qū)別，寫的大氣高級，歌詞不落入俗套，每一首都堪稱近年來的精品！”

    楊侑然：“謝謝您的夸獎?！?/br>
    周凱夸了好長一通，最后拋出了林總給的條件：“我們有全中國最大的市場，我們公司和各大平臺、電視臺多年來都維持著很好的合作口碑。您愿意的話，專輯四六，甚至三七都可以，因為我們林總特別喜歡您，您知道這個價格在目前來說已經(jīng)是市場最高了?！?/br>
    “我知道，你們很有誠意。”楊侑然頷首道，“但我暫時只想做幕后，所以還要再考慮考慮?！?/br>
    “幕后？幕后也沒關(guān)系！不過說實話侑然你的外貌條件，年紀(jì)還這么小，做純幕后實在太可惜了……”周凱看視頻還沒覺得，一看真人，覺得林總眼光還是毒辣的。

    楊侑然的外在真是特別好，和他以前錄綜藝和拍電視，都截然不同的一股氣質(zhì)，打扮普通卻貴氣。這就是真二代的松弛感嗎？

    林總竟然能從戴面具的哈利耶耶身上看出這點，不得不服。

    楊侑然沒有強烈的事業(yè)心，整個娛樂圈不過是資本的游戲，所謂頂流明星也只是資本的玩具。他只想找到一份穩(wěn)定的，在脫離楊家后，能維持自己醫(yī)療的收入。

    而且他現(xiàn)在人在波士頓，幾乎沒什么人認識他這個小明星，這種可以在大街上肆無忌憚牽手和戀愛、而不用擔(dān)心被狗仔拍到的感覺太好了。

    和周凱談得比較愉快，江亦說要來接他，楊侑然隨手把地址發(fā)了出去。

    飯局到末尾，楊侑然開始吃冰淇淋了，周凱突然提出：“對了侑然老師，我前幾天逛你的超話，發(fā)現(xiàn)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東西?！?/br>
    楊侑然：“啊，什么？”

    因為楊侑然的超話壓根沒多少粉絲，周凱只是出于工作隨意看了看。

    周凱給他看截圖：“之前您學(xué)術(shù)申訴會上的這個男生是誰啊，不是明星，也不是什么網(wǎng)紅吧？”

    看見江亦側(cè)影截圖的楊侑然：“……”

    當(dāng)時楊侑然是發(fā)現(xiàn)有人在討論這件事，他沒在意，沒想到都幾個月過去了，還有熱度呢。

    周凱：“您的朋友嗎？哈哈哈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問問，他有沒有出道當(dāng)明星的想法？”

    楊侑然心里嘆氣，事情果然朝著江亦要出道的方向發(fā)展了。

    這是江亦的職業(yè)規(guī)劃，他想拒絕的，可卻不能那么做。

    楊侑然說：“我回頭幫你問問?！?/br>
    周凱也只是隨口一提，雖然他們公司在全世界尋覓潛在的明星，不過是一個長得好看的男生而已，多了去了，公司也不缺，缺的是有才華有本事還好看的，就比如楊侑然這種。

    飯局宣告結(jié)束，從餐廳出去，在路邊等他的江亦就朝楊侑然走了過去。他穿著簡單到?jīng)]有圖案的純黑t恤，露出一點鎖骨，灰色長褲，身材頎長，手里還牽了一條狗。

    周凱看見了那只薩摩耶，隨即目光就凝在了牽薩摩耶的青年身上，路燈下，暖光照在黑色的眉眼上。

    楊侑然吃驚地說：“江亦，你怎么把狗也帶來了?。　?/br>
    薩摩耶撲在他身上，被江亦緊緊勒住胸背帶，斥責(zé)：“哈利！”

    周凱：“這不是……”

    楊侑然：“對這是我家狗子?！?/br>
    周凱：“這不是那個！剛剛提到的……”周凱大步上去，發(fā)名片。

    江亦冷淡而禮貌地伸手接過名片，一只手勒著狗，沒有和周凱握手。

    楊侑然掃了一眼名片，解釋：“這是kevin，江亦，他覺得你長得帥，有當(dāng)明星的潛質(zhì)。kevin，這是evan?！?/br>
    周凱順口問道：“您好您好，evan，好多evan啊。我們公司也有哈哈哈，和您名字還挺像的。evan小哥有興趣當(dāng)明星嗎？”

    “抱歉，沒有?！币驗槭菞钯坏暮献骰锇?，江亦還算禮貌，只是神色疏離不近人情而已。

    周凱什么人沒見過，厚著臉皮加了微信，隨即林維帶他離開。周凱：“他們關(guān)系看起來有點特殊啊，搞對象？”

    林維說不知道。他記得是“前夫”，看起來是復(fù)合了。

    楊侑然蹲在地上擼狗，江亦本來要丟掉名片，但附近沒有垃圾桶，他也沒有隨意亂丟垃圾的習(xí)慣，就把名片隨手塞在褲兜。

    楊侑然看著他的動作，有點郁悶地低著頭。

    江亦彎腰摸摸他的頭發(fā)：“談工作談得不開心了嗎？”

    “不是的，”楊侑然抬頭說，“別的原因……你不會真要去當(dāng)明星吧？”

    “不當(dāng)?！苯嗌焓纸o他，讓他起來，“回家吧?！?/br>
    打開后座車門，讓狗上去。

    江亦再幫他開車門，讓他上車。

    車上，江亦系安全帶，沒有看他，問：“不開心的原因是什么，可以告訴我嗎？”

    楊侑然盯著他的褲兜：“這是個秘密?！?/br>
    因為陪讀男？

    江亦抬眸，視線落在他的臉上，看他沒精打采的，也沒系安全帶，就把自己的安全帶解開，伸手過去幫他系。

    楊侑然感覺到江亦靠得很近，車廂很暗，儀表盤的燈光微弱，江亦靠近時，他的荷爾蒙氣息和陰影完全籠罩了下來，帶著侵略感。

    楊侑然悄悄伸手，去夠他的褲兜，有點想把周凱的名片拿出來悄悄撕了，可突然想到他倆還加了微信，于是手伸到他腹肌時，就停下了動作。

    江亦全身微僵。

    他看了一眼楊侑然，楊侑然垂下眼，眼尾耷拉似乎在思考什么重大而不愉快的問題。

    江亦沒有躲避，大掌攥住他的手腕。

    “如果摸一下能讓你心情好些，那就摸吧。”江亦低聲說，“不過我開車的時候不可以，可以等回家嗎？”

    第41章

    楊侑然本來沒有那個意思。

    江亦一說他立馬就上鉤了，目光不由自主下移，精神火花被點亮了般，但有點糾結(jié)：“今天有去看醫(yī)生嗎，醫(yī)生怎么說？”

    “今天沒去。”江亦輕輕地把他的手放回原位，沒有去提那些會讓他不高興的事，比如“陪讀男”。

    江亦發(fā)動汽車，楊侑然在一旁安分地坐著：“你主動讓我碰真的很少見，哎，那給你摸出反應(yīng)了怎么辦？”他用一種新婚被丈夫冷落的怨婦般的語氣道。

    江亦：“我自己知道解決?！?/br>
    楊侑然：“……”

    “看來還是沒有治好?！睏钯挥X得擼狗可能更開心一些，把手輕輕搭在湊過腦袋的哈利身上，又說，“可以開車快一點嗎，我還要趕著回家開討論會?！?/br>
    “嗯?！苯嘣诎踩那疤嵯绿岣吡塑囁伲芸斓郊?。

    楊侑然盤腿坐在沙發(fā)上，用一張可移動的升降桌面放置電腦，和同學(xué)進了zoom的會議室。

    他一只手放在鍵盤上，對洗了手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江亦招手：“過來啊?！?/br>
    房間燈光很暗，但楊侑然的屏幕很亮，照在他白皙的臉上。

    江亦：“你開了攝像頭？”

    “麥克風(fēng)和攝像頭都關(guān)了，等我發(fā)言再開啊?！睏钯坏碾娔X旁還放著平板，平板里打開了ppt。

    電腦音響里傳來印度同學(xué)的聲音。

    楊侑然分神去聽，等江亦過來了，他伸出手去：“我手有點涼，你不要介意。”

    江亦：“嗯。”隨即坐在他身側(cè)，眼睛確認他屏幕的麥克風(fēng)和攝像頭都是關(guān)閉狀態(tài)，他動手鎖定屏幕，以免被楊侑然胳膊誤觸。

    “這么謹慎??？你怕我跟你變成北美留學(xué)圈的pdf嗎。”楊侑然食指輕輕勾起他的衣服下擺，露出皮膚，“不會的?！?/br>
    江亦身上有些不可控地緊繃，體現(xiàn)在腹肌就是硬得像石頭一樣，楊侑然戳了一下，心情微妙地好了起來：“你放松一點好不好，搞得像我強迫你一樣?！?/br>
    江亦垂目：“放松不了?！?/br>
    楊侑然余光注意到他灰色運動褲的腰帶系得很緊。

    “你腰帶系個死結(jié)做什么，怕我伸進去?。俊睏钯徽f著，整個手掌都貼在他的皮膚上，江亦閉上了眼睛，聲音變啞了：“你的同學(xué)……穆罕默德，在講重點了，你聽一聽?！?/br>
    “我在聽呢，”楊侑然稍微下滑手指，就觸碰到一些微微刺手的顆粒，他感受了幾秒鐘，“唔，剛刮過嗎？刺撓。不過你怎么知道人家叫穆罕默德?！?/br>
    “屏幕上寫了?！苯嗨坪跻呀?jīng)很難堪了，眉心緊蹙。

    楊侑然在昏暗的燈光下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事：“不是吧，一分鐘都沒有你就這樣了……哥哥，其實你根本沒有障礙吧，你的障礙是一摸就起反應(yīng)嗎？摸手也這樣，誰來都這樣嗎？”他仿佛是好奇，眼珠很亮。

    江亦說不是的：“不是誰來都這樣?！彼崎_眼皮，睫毛長長地垂落，呼吸變粗重了許多。

    電腦里，印度同學(xué)還在講話。

    楊侑然推開移動桌，五指在摩挲：“可以往下嗎？”

    江亦搖頭：“不可以?！?/br>
    楊侑然不嫌事大：“可以往上嗎？”

    江亦：“不要……你有在聽同學(xué)說話嗎？”

    “有啊，我開著錄屏呢，沒記住等會兒我再聽一遍就好?！?/br>
    江亦說：“我?guī)湍阌浿?，不用看錄屏，他說了很多廢話?！?/br>
    楊侑然睜大眼睛：“你腦子真好用，這樣還能聽懂印度英語?！?/br>
    “是，我腦子很好用，”江亦對此有自知之明，目光掃他的屏幕，“換你教授講話了，仔細聽?！?/br>
    楊侑然“哦”了一聲，還在看他那里，被江亦伸出一只手掰過臉，對準(zhǔn)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