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得到了回復,奠柏高興地舞動著枝條。 那朵紅色的花又被奠柏獻寶似的遞到景斷水的面前,大有一副他不收下就一直賴著他的意思。景斷水無奈地接過了花,奠柏才戀戀不舍地收 回枝條。 秋離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輕笑。 花是生|殖器官,而如今奠柏執(zhí)意將它唯一的一朵花送給景斷水—— 它是在示愛。 可惜這份愛意沒有傳達到景斷水那里。 景斷水順著蜿蜒的階梯向下,地宮之內(nèi)似是有什么在召喚著他。秋離跟在景斷水的后面。許久,秋離回頭凝視著靜默在泥土中的奠柏,絲絲縷縷黑色的霧氣自指尖滲出,將奠柏裹挾其中。 察覺到危險靠近,奠柏掙扎了兩下,發(fā)出尖利的嘶鳴,卻又很快被黑霧給掩蓋的一干二凈。 動我的獵物。 罪該萬死。 第10章 “仙君,這,這朵花能不能送給我。” 乍一聽見秋離的要求,景斷水驀地一抬眼,“你說什么?” 他的發(fā)絲還沾著水,寶石一般。石階兩遍的燈火彤彤,重重疊疊揉碎在他的眼尾,晃出一片軟膩的紅。 “我,我想向仙君討要奠柏的那朵花?!?/br> 大概自己也覺得這個要求太過離譜,他看起來有些局促,整句話幾乎是耳語著說出口的。 是一個讓人意外的要求。 但無傷大雅。 只是,景斷水需要知道原因。 “奠柏的花朵于修行無益,你要這朵花做什么?” 雪發(fā)少年支支吾吾的,只露出一幅可憐巴巴,“我知道的,我很沒用。那些人還在一起追殺我,和我在一起的話還會有危險。仙君,仙君不可能一直帶著我。” “我們遲早要分開的,我就是就是想討要點什么,好留個念想。” 秋離的聲音太具欺騙性 鬼使神差地,景斷水將那朵花在指尖一轉(zhuǎn),別在了秋離的衣襟。 “你放心,我不會主動丟下你的?!本皵嗨?。 漂亮的青年有一雙很擅長蠱惑人心的眼睛。 在不威脅到自己的前提下,景斷水可以容忍秋離的成長。 雪發(fā)的孩子垂著睫羽靜默在那里,從頭到腳都是覆雪一般的白,唯獨領口一抹艷紅煞是惹眼。紅與白的強烈對比給他增添了一抹別樣的味道。 景斷水點頭,“嗯,這朵花很適合你。” 求愛的信物被隨手送給了威脅它的壞東西,奠柏若是知道的話估計會傷心到自閉。 秋離撥弄著衣襟上的花朵,揚起一個潔白無瑕的笑容。 “謝過仙長。”秋離的指尖劃過花瓣,花朵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蒼青色的眼睛無措地望了一眼景斷水,“仙長,花謝了?!?/br> “謝了嗎?”景斷水回,“奠柏通常只會在吸食血氣后開花,這株奠柏沒有吸食大量血氣強行開花,或許......花期短一些是正常的?!?/br> “是這樣啊?!?/br> 那朵花已經(jīng)失去了水分,絲毫看不出先前的嬌嫩。 秋離捻了捻枯萎的干花,花朵很快化作粉塵。 在景斷水看不見的地方,雪發(fā)青年露出了微笑。 他看上的獵物可不能有別的氣息指染,哪怕是一朵花一根草也不行。 就在這時,景斷水停住了腳步。 地宮的宮門是說不出的冷清。 朱紅色的烤漆大門,門兩邊是橙黃色的琉璃墻磚。燈籠在琉璃瓦下轉(zhuǎn)著圈兒,晃著慘白的紺青色,像是一張薄薄的人皮。 “阿離,這里,你熟悉嗎?”景斷水問。 雪發(fā)少年搖搖頭。 這是實話。 緩緩地,朱紅色的大門打開一角,從門里邊漏出一指駝色的光亮。光影交錯之間,景斷水側(cè)臉的輪廓被勾出一圈流暢雅致的光邊。 一陣罡風撲面而來,雨濯春塵應聲出鞘,彈出一道屏障。 景斷水整個人的影子似乎都在跟著顫動。他的額角浮著一層薄汗,吐出的氣息極熱也極其不穩(wěn)。 他的指尖燙的嚇人,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溫度。 一陣悠遠蒼老的吟唱聲從很遠地地方傳來,那是從未聽過的語言吟唱出的字節(jié),令人瞬間便進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玄妙境地。朱門緩緩地打開,里頭的光芒愈盛,讓人無法直視。 等到光芒散去,門邊站了一道峭楞楞的影子。 黑影居高臨下地望著兩人,“何人要闖我天極宮?” 景斷水抬手朝著秋離施了一個術法。 秋離閉上眼,身體軟軟地靠在他的身上。 景斷水的身形纖瘦,成年男性的重量壓下來讓他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悶哼。他把秋離平放在地上,為他施下了一個保護的陣法。做完這一切,他深吸一口氣,朝黑影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晚輩景斷水?!?/br> 一陣黑霧將他包裹,卻又很快消散。 黑影沉吟片刻,“脈象不足,是命不久矣之照,你要取琉璃寒露活命?!?/br> 景斷水斂著眸子。 “不回答,那就是了。”黑影瞇了瞇眼睛,“你應該知曉,天極宮講求等價交換。吾主生前留有遺言,獻祭一條人命,便可帶走一件天極宮內(nèi)的寶物?!彼毤毚蛄恐杳赃^去的雪發(fā)少年,眼中劃過一絲興味,“他就是你供奉的祭品嗎?” “是塊好料子,把他留給我,去里面拿了你想要的東西自行離開便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