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亦能屠龍?!?/br> “蕭行絳......”晏破舟哀哀地喚他。 蕭行絳不語,半晌,指尖輕抬,幾只狼妖合力才能托起的短刀竟如鴻毛一般漂浮在空中。 “仙尊這是打算自己動手?”狐妖饒有興趣地瞧著他,說:“剜掉龍鱗是會痛些,不過比起我當(dāng)年的痛楚,這......” “你怎么敢!” 龍脊寒光一閃而過,須臾間魔氣四溢,頃刻鋪遍妖宮,暴起的魔物與他的劍同樣殺意四起,紅瞳盈亮駭人,玄衣翻飛間晏破舟逼到狐妖面前,狐妖神色陡轉(zhuǎn),仰身躲過這一劍,同時掌中妖氣拍向晏破舟的腹部。 下一瞬,她只覺手上一涼,卻發(fā)現(xiàn)半只手爪猝然被砍斷,露出森森白骨,掉落在地上的半只玉手彈跳幾下,漸漸化為半只狐爪。 “舟舟!” 蕭行絳疾聲道,但晏破舟失了神志,又是一劍揮出,這次刺穿了狐耳,狐嘯陡起,女妖額頭上登時有淅淅瀝瀝的血珠,順著姣好的面容滑落在肩頸,她的眼神在那血色中變的狠戾,九尾漸漸在身后浮現(xiàn)。 “告訴他們,告訴六界?!焙曇羲粏∪缋蠇D,黃色皮毛的巨狐擠翻了桌椅軟塌,原本掛起的紅綢在打斗中落下,被晏破舟一劍撕碎,如破開一道血痕,刺向黃狐。 黃狐腳踝的金鈴叮當(dāng)作響,傳信似的傳出一段聲音,可懸然展開的御陣將這段鈴音截住了,蕭行絳正欲阻止晏破舟,可有人比他更快,晏破舟足底金光乍現(xiàn),只一瞬便將其吞沒其中。 速度之快,晏破舟仿佛憑空消失似的,殿內(nèi)還回蕩著魔物的魔氣,可蛟龍本體已然不見蹤影。 這陣法只是一瞬,旋即收起,讓蕭行絳無跡可尋。 “你們把他送去了哪兒!”蕭行絳臉上終于有了些慍怒之色,厲聲問。 狐身縮起,榻上的女妖渾身是血口子,耳朵只有一只,左手也只有一半,她急促地喘息著,看著蕭行絳,一言不發(fā),蕭行絳凝視著她,金瞳凌厲。 半晌,女妖忽的笑起來,笑聲尖銳而凌厲,她發(fā)絲散亂,衣衫破碎,卻全然不顧傷口疼痛,啞聲對蕭行絳說:“他殺我生母,又要害我,你說,應(yīng)當(dāng)把他送去哪里?” 妖王生母即被尊為萬妖之母,無論是殺這妖母還是妖王,在妖界都是死罪,而這樣的囚犯,妖界通常只會將其送往一個地方。 極寒地。 “既然仙尊大人猶豫不決,那我便再給您添把火,”黃狐擦著額頭的血,露出森然的尖牙,獰笑著說:“晏破舟在九天嚴(yán)寒境中怎么樣,您比我清楚,若是能快些給我龍鱗,我倒可以大發(fā)慈悲讓你去看一眼他......興許還能活?!?/br> 蕭行絳聞言金瞳豎起,一頭白發(fā)無風(fēng)飄揚(yáng),顯然動了怒,可這怒氣只是須臾,他知道有其他的東西看著這一切,若他不交出龍鱗,不等天道滅了晏破舟,仙界便會聯(lián)合殺之。 狐妖不再言語,一雙眼盯著蕭行絳,似是盯著可口的獵物。 半晌,方才打斗中掉落在地的短刃被蕭行絳拾起。 狐妖眼睛微微睜大,凝視著他。 蕭行絳看向空中,那里什么也沒有。 會是誰坐在高臺看戲。 他垂下眸子,下一刻白龍顯形。 “等一等。”刀尖觸碰到龍鱗的前一刻,狐妖叫了停,她唇角浮現(xiàn)出一抹笑,說: “從頷下逆鱗開始。” 燒焦的龍鱗尚未痊愈,便沾了血,蕭行絳cao控著那把刀,刀尖上的血卻是自己的。 作者有話說: 待會兒還有一章 第二十四章 大雪 “我要的東西呢?!?/br> 海市蜃樓,層層垂紗后,一窄仙人白袍落了地。 狐妖趴在軟裘上,腳踝上掛著小鈴鐺,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脆響,她說:“拿到了?!?/br> 男子探手摸向她胸口,在那團(tuán)肆意展露的軟rou中摸到一個硬物。 垂紗后亮起一瞬,白龍逆鱗盈著光,還淬著血。 男子欣賞著手中流光溢彩的白鱗,聽女妖說:“一身的龍鱗都在這里了,可惜,若是千年前鼎盛時期的白龍鱗,比這些破爛的不知好了多少倍,不過,你的目的也不在這龍鱗吧?!?/br> 男子無聲的笑起來,俯身壓住黃狐柔軟的腰肢,在她耳邊說:“龍鱗不重要,重要的是蕭行絳沒了龍鱗,就會死。” “好狠心啊?!秉S狐玉手勾住他的脖頸,那只廢手在仙力的加持下又長出血rou,再生出玉先前同樣纖細(xì)玉白的手,可這終究是人皮,皮下的狐貍還是殘缺的。 “哪兒有妖王大人狠心,為了這些皮,不惜殺了人。”男子抬手勾開黃狐的衣襟,自上而下吻著她。 “要她們死,太容易了,”黃狐輕輕撫著男子的烏發(fā),如撫弄幼狐皮毛一般,又說:“不過看那些漂亮的臉上露出絕望的神色,很有意思。” “時間不早了,”黃狐嘆息一聲,抬手滅了燭,說:“做完這些,我們該去給折青仙尊收尸了,哦,還有他那個小姘頭?!?/br> 黑暗中人影交疊,金鈴隨著肢體的晃動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 *** 狂風(fēng)怒號,天際飛雪,懸崖上是懸掛的冰棱,刀尖一般對準(zhǔn)谷底踉蹌行路的身影。 那人一身白袍,本該與雪色融為一體,可那件素日潔凈無塵的袍子上竟?jié)M是鮮血,傷口還未愈合,順著身體淌落在雪地中,暈出一片片血色,沒過小腿的雪中留下一道痕跡,旋即又被風(fēng)雪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