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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強慘炮灰拯救系統(tǒng)[快穿]在線閱讀 - 第205章

第205章

    比如足下鋪著?的絨毯。

    大雍的絨毯是錦緞織繡, 一針一線都?巧奪天?工上面的花鳥栩栩如生,他踩著?的卻是一整張獸皮鞣制成的毯子,長長的獸毛覆蓋過他的腳面,質地略有些堅硬的獸毛隨著?他往前挪動的動作一根一根刮搔過他的腳背,不疼, 只是癢的厲害。

    屋子看著?并不是很大,只是他身體太虛弱了挪了半天?也?沒走出幾步,距他極遠的位置擺著?幾個炭盆, 正源源不斷地散發(fā)著?熱量維持著?室內的溫度。

    他站在原地蓄了會兒力?,終于挪到門前將房門推開。

    呼嘯的冷風夾雜寒意幾乎瞬間?將他穿透。

    “哎呀, 您怎么出來了?”門前一個老頭驚詫道?。

    老頭說的是大雍官話,雖然?不太標準但他仍能聽?懂, 他似乎對自己的男性身份一點都?不驚訝,急急忙忙想將他往房子里推:“外?面冷,別凍到了。”

    “公主”不想就這樣進屋,但他卻不可置信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氣竟然?連這個老頭都?敵不過。

    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看到院門口守衛(wèi)著?的兩個北境人了,那是兩張他并沒有見過的格外?陌生的面孔,他順著?老頭的動作往屋子里走,只是礙于身體的緣故仍舊走的顫顫巍巍,看起?來反而?像是巫醫(yī)在攙扶著?他。

    “怎么回事?”他隱約聽?到了院外?傳來的一聲嘶長的馬啼,護衛(wèi)在院門口的北境人用獨屬于北境的語言叫了什么,老頭似乎也?愣了下,側首望向小院門的方向。

    院外?傳來馬蹄踏雪的沙沙聲響,公主的心臟猛地提起?,細白手指死死掐在掌心,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暴起?根根青筋。

    ——要說他唯一能聽?懂的北境話……大概就是剛剛兩個護衛(wèi)叫的那一聲了。

    那是他在得知自己要以男子之身嫁給北境新君時偷偷學到的詞語,翻譯過來就是君王的意思。

    他呼吸猛地一窒——燕王來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隨即一道?銀白色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燕王身披銀狐裘錦端坐于駿馬之上,輕輕勾了勾韁繩示意馬匹在他們面前停下。

    一切都?是白的。

    燕王的那匹馬通體雪白無一絲雜色、燕王身披的狐裘緞面銀白、暴雪過后天?地茫茫蒼廖一片,他眼中似乎只剩下了銀絲在緞面上繡出的暗紋折射出的銀光。

    他甚至連冷氣都?察覺不到了,礙于角度只能高昂著?頭看著?馬上的人,一時間?腦中似乎閃過了很多東西——

    譬如年幼的他被母親猛地拽了出去跪倒在王府門前、被按著?腦袋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磕著?響頭。可憐的女人不愿意接受自己被隨意玩弄且拋棄的真相,生下孩子后早在鄰里的議論和家人的嘲諷唾罵中陷入了瘋魔

    他被撞得滿頭是血,溫熱粘膩的液體順著?額頭流過眼睛流入理口中,余下的順著?與雍帝頗為相似的下頜弧度滴落在地上,他終于被雍帝的仆從自女人的手中拽出,在女人的哭嚎聲中勉力?睜開眼睛抬頭看向端坐于馬車廂中的人。

    他的視線恰好與隨手掀開車簾的男人對在一起?。

    華麗轎廂內的男人容顏精致卻神情淡漠,冷冰冰的眸子似乎不含一絲情感,他只是輕飄飄地掃了地上的母子一眼,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下人將他們拖下去不要在門前浪費他的時間?。

    那時候他太小了,且時隔了這么多年許多事情都?記不太清了,腦子里只剩下當年他狼狽地跪在地上、抬眼看到重重轎簾下容顏精致的男人時心里的恐懼和期待。

    恐懼什么期待什么他已經?懶得去想了,反正……于現(xiàn)在而?言已經?毫無意義了。

    他不清楚北境的規(guī)矩,只能依著?臨出宮時柔嬪身邊教?導嬤嬤給他惡補的禮節(jié)跪在高坐于馬上的燕王面前,躬身朝他行了個雍朝的大禮。

    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以最?卑微的姿態(tài)祈求面前的人能給予自己一線生機。

    能活著?誰會想死呢?

    他正對著?陽光,在刺目陽光和滿目銀白色下根本看不清燕王的臉,只能隱約辨認出那是一個十分高大的人,當然?或許也?可能是因為對方正坐在馬上的緣故。

    不過北境人的體格似乎生來就要比大雍高大健碩,他還記得自己在柔嬪宮中被教?導禮儀時聽?到的話——

    “北境蠻子各個力?大無窮,聽?說他們那個那爾圖曾一拳打?死了一頭兇悍的狼!”

    “天?……不是說那爾圖被燕王給打?怕了嗎?那爾圖都?這么兇狠那他們的王該有多么可怕??!”

    “誰知道?呢,你看他們一個一個膀大腰圓的,那胳膊比咱大腿都?粗!這一巴掌下來不死也?得去半條命吧……”。

    “哎呦喂,還好去的是這位,要是四公主那柔柔弱弱的……咱四公主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吶!”

    這幾個嬤嬤并不清楚他被灌藥根本就活不到北境的事情,卻也?沒cao心過他到了北境又該怎么辦,她們似乎根本就不把他當做個人、只將他看做一個陪嫁過去的花瓶或者首飾物件,連說話都?毫不避諱在那惋惜嘲笑。

    “那個叫那爾圖的莽子,一手就能將羊腿給撕扯下來,吃相更是粗鄙難看沒有一點禮數(shù),我看他們北境那個君主估計也?是個滿臉胡子茹毛飲血的粗莽大漢,北境那地方常年被冰雪覆蓋寸草不生,你這體格估計嫁過去沒三天?就被燕王一巴掌給抽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