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九牛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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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非看得心里一陣發(fā)涼,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個人在他面前被直接殺死。雖然他前世也看過一個村里一個挺年輕的女人(當時據說才二十歲)喝了農藥,躺在權生診所外面,身上抽搐著,嘴里吐著腥臭的白沫,然后全身變青指甲變黑死掉……雖然他也看過車禍后倒在地上的尸體腦漿崩裂四散,腸子掉了一地,可他沒看過一個人被這么在脖子上插了一刀慢慢等死——但眼前的這一幕的確是第一次看到。他只是愣了一下,那邊瘦男人和長疤已提刀沖了過來。青年提腿就跑,張非也跑,向著反方向跑——靠,換作誰不跑啊,雙方實力有別,就算是實力一樣,人家手里拿著刀,自己手里只有石頭怎么打?不跑才怪! 張非對自己的速度很滿意,這讓他身后的瘦男人很不爽——如果換成是張非的話,他會把刀子甩出去,可惜他不是,或者說幸好他不是,張非回身一個石頭就被瘦男人用刀面擋住了。張非才不管好不好看呢,他只要活命,所以他使命地跑。 那邊傳來一陣慘叫,瘦男人也就不再追他了,提著刀往回跑。 原來剛才張非與青年兩人分開跑,青人是跑向女相撲,把她脖子上的刀就勢提了出來。長疤追過去看到女相撲脖子上狂噴出來的血,便放下刀子去捂她的傷口,女相撲只是抽搐著,嘴里冒著血泡,想說什么,長疤趴下去聽的時候就被青年一刀插進后背里去…… 張非跑了一陣看后面沒人,又撿了幾塊石頭拿在手里,往回走,他跑的太快了,一下子跑太遠,現在又不敢跑著回去,等他從雜草堆里面鉆出來的時候,青年人已經解決了戰(zhàn)斗。四個人身邊都一大攤血…… “他不是暈了嗎?你怎么把他也……殺了……”張非說話的時候有點抖,他現在都不敢靠近了,生怕這個男人也把自己砍了。他在想等一下自己逃跑的時候線路一定要s形,因為青年應該會甩刀子——那個女相撲就是這么倒下的。 “這些人是我殺的,不關你的事。”青年洗了手,站起來看張非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就說:“你救了我的命,我不會殺人滅口的,你放心吧?!?/br> 張非覺得青年的這句話很誠懇,很友好,也就放下了心,的確從第一眼看到這青年(其實最多也就是跟自己前世年紀一樣大)張非就覺得這個挺和善的,有點好感。只不過沒想到這小子下手這么狠,把人都殺光了。 雨水不斷沖下來,地上的血很快被沖散,一會兒又流出來,又被沖散,這些血水都流進小溪里,什么也看不出來…… 青年一趟一趟把幾個尸體拖到小溪邊,轉身對張非說:“你幫我把箱子提到那邊棚里躲下雨,別淋壞了,也別過來,就在那里等我?!?/br> 然后就拿把刀在地上挖起來…… 張非拖著那個分量十足的箱子,輪子壞了,如果不是有那么大的力氣,估計他這小骨架子想拖這東西還真是不容易。到了棚子里往地上一坐,想著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無疑現在青年是想毀尸滅跡來著,可是也不能這么做啊,四個拿刀的劫匪,還有一車子的人,那都是證人,憑什么?為什么?他們是正當防衛(wèi)!再者這件事情跟自己關系也不大啊…… 他想著提腿就跑到青年邊上。 青年把小溪的一半堵住了,然后在岸邊上斜向下挖了個很深很大的洞,張非都不知道這個青年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面挖出這么一個大洞來的,而且還是斜向岸底下挖的。 “我們是正當防衛(wèi)!根本就不用埋尸體!”張非說,“等一下我們去縣城報警,警察來了就跟我們沒關系了!” “是嗎?可是我不這么想,你還小不知道這世界有時候不是明面上的那樣?!鼻嗄隂]有停下手里的工作,開始把尸體丟到洞里去。 “這幾個人是外地的,我們有一車子的人來作證,怕什么?那些人我認識好幾個呢!都是我們村的!”張非說。 “你先回去棚子里好嗎?我做完再跟你說原因。一會兒就什么都明白了。小兄弟,我不會害你的!” “可是……” “你去吧。”青年把四個尸體都放進洞里,然后開始往里面丟石頭,他用衣服包來一包又一包碎石,鋪在尸體上面,然后又分散著拔了些草——他走幾步才拔一把——鋪在碎石上面,然后開始蓋土,最后又在遠處的溪岸邊挖了一大片草皮過來鋪好地面。此時這時真有點天衣無縫了。 張非一直在邊上看著,一句話不說。如果到時候警察找上門來的話,他又會怎么樣呢?他不知道! “你這樣的話別人一看到溪里面被堵起來這塊就會起疑心了……”張非并不是想幫他,而是覺得做一件事情得做得完美一點。 “不用擔心?!闭f完他踩了一腳,水就從他踩出來的缺口上沖了下來,很快把溪面都沖平了。 現在,真的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張非開始猜測這個青年是誰,又開始猜測他那個大箱子里會是什么東西。 青年似乎想的更周到,上岸后還把被他很整齊放倒的草都扶起來。而后叫張非先去棚子,他脫下衣服用力甩地面,把地上的草拍自然了…… 張非遠遠看著青年做完這些事情,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做得太盡善盡美了。張非甚至都不覺得警察會這么小心地去堪察現場。 青年回到了棚子下,在積水池里把水洗了。走到張非面前說:“我不是不知道正當防衛(wèi),而是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能明白嗎?” 張非明白了,點頭,這種事情電視上面見的多了。其實他只是覺得那幾個劫匪也不是什么大惡的人,他們還挺大氣的,只為了錢,并沒有欺負別人,甚至于基本上還算客氣——至少在最后他們殺人滅口之前他是這么覺得的。 青年蹲下身子說:“你明白就好。”說著就打開了那個大箱子。 里面全是錢!新出的一百塊紅票子!滿滿的!張非見過錢,卻沒見過這么多錢,那些錢分成幾大包放在密封袋里,雨水并沒對它們產生影響。 “你現在知道為什么了吧?”青年抬頭問。 張非點頭,他說不出話來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一個非常貪財的人,或者說是一個對錢非常向往的人,剛才四個尸體在他面前他都沒激動,可現在看到這么多錢,他很心動,真的很心動,心都快跳出來了! 青年人抽出一疊遞給他:“這一萬塊錢給你。” 靠!太小氣了吧,九牛一毛啊,居然給我一疊!張非郁悶起來,雖然說四個人都是青年殺的,自己只顧著逃跑了,但好歹那條單向塑料鎖扣還是他幫忙的吧,還有,他的小命……算了,一萬塊錢也值了,人家給自己那條命的定價就是一萬塊錢,那自己還有什么好說的呢。張非接過錢,沒說什么。 青年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皺巴巴的煙,遞給張非一根。張非沒有拒絕,接了過來。青年又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打火機,zip的煤油機,給張非點上。 兩個人就坐在地上抽起煙來。張非不敢往肺里吸,他知道自己現在還是個小少男的身子,受不住這種毒害,所以他只是讓煙在嘴里回味著,許久才吐出來。 他們一直沒說話。 四處都白茫茫一片,這個棚子是之前采石工用的,估計有幾年沒用了,棚底下四處漏水,那些水在地上濺開,然后順著水泥地面流到一起,從張非面前流過。張非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他一直期望自己有一個農場,里面要有一個林子,然后建一座大一點的木屋,地板都是干干凈凈的,下雨天的時候他就抱著電腦坐在走廊上寫作??上?,現在只能說感覺像,現在這種情況讓他很擔憂。 “你現在這種年紀最好不要抽煙?!鼻嗄暾f。 張非點頭,笑笑:“我沒吸進肺里,我知道怎么愛護自己的身體?!?/br> “明天,你到縣城來,中山路口有家銀行,九點半我會在那里等你。如果到十點你還沒到的話,我就離開。”青年把箱子鎖了,站起來拍拍張非的肩,又說:“你很不錯,跟我一個朋友很像,回去吧,如果有人問你就說自己逃跑了,至于這里發(fā)生什么事情就說自己不知道?!?/br> “哦……”張非還想說點什么,可又想不出來。轉身就下了棚子。 “記??!明天早上九點半,中山路口那家銀行!”青年又說了一遍,“你現在在地上滾兩圈,然后用跑的,越快離開這里越好!” 張非的腦子有點蒙,有些事情還沒想清楚,但他肯定現在跑肯定比留在這里好。于是他聽從了青年的話,在地上滾兩圈后撒開了腿跑起來。 雨一點都沒有要停的意思,張非也沒去想口袋里那疊錢了,一邊抹著臉一邊跑,不知不覺就跑到了大路,他怕別人起疑心,就又順著路跑了一段,偶爾有車子經過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終于張非跑到了一個村子的路口,就俯著身在那里喘氣。又過了好半天,終于看到一輛客車了,他揮起手,一溜上了車。居然是剛才那輛車!車上除了多幾個回程的人外,其余的都是早上那些。 “小非!過來這里!”小玲還坐在早上他們坐的那個位子,沖他揮手。 “小伙子,你沒事嗎?”那個老頭子——就那個死胖子因他揮斷鋼管的老頭——看張非身上滴下來的都是泥水,正大口喘著氣。 張非搖搖頭,沒說話。他的腳下已經積了一灘渾黃的水了。 “你一路上從關鬼溝跑到這里來?”老頭子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好像那根本就是神話一般。 “嗯,我嚇壞了,怕他們追,就一直跑,還好看到車了……”張非以前并不知道也沒聽說過那個“關鬼溝”是個什么地方,但估計就是剛才血戰(zhàn)的地方了。 “小伙子腳力好……”老頭子若有所思。 “要是有人提著刀子在后面追你,你也能跑過來,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張非說。 “你跑了十五里地!”老頭說 我靠!還以為跑了幾萬米了呢,原來就跑了七八千米,這一下還真有點打擊自己的信心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沒有天天跑山的話,估計也跑不到那么遠的路。 “小非過來!”小玲又叫。 賣票的婦女沒收張非的錢,笑笑說:“今天算大家晦氣了,這是回程車。你沒事就好,那個年輕人呢?怎么沒看到?” “我也不知道,你們車子當時一向他們撞過去我們就跑了,沒跑同一頭,所以他哪去了我也不知道?!睆埛怯忠淮涡攀帜閬碚f了個謊——其實當時也就他跑了?!澳銈儎偛哦紱]事吧?有沒有報警了?” “剛才一開車就去報警了,那邊說馬上會去……”婦女笑笑,轉了話題:“以后遇上這種事別在那扛著,差點命都沒了!” 小玲過來站在一邊聽這話后說:“你不知道小非自己一個都能打野豬!他命大著呢!” 張非說:“命大?要不是看那個瘦子要把我們都滅了口,我才懶得拼命,你以為我刀槍不入啊?有一刀就差點揮到我身上了……” “要是沒你的話估計我們都被砍死在那里了,小伙子你做的好!”老頭子有些激動,“要是我年輕那會兒,有誰敢這么橫,早讓我拿槍崩了?!?/br> “你當民兵那會兒誰帶著錢給人搶的?飯都吃不飽還有錢?”后面一個也是同村中年人說。 “這不是世道變了嘛!”老頭子嘆了口氣。 “哎,張非,你是練過的吧?你太老爺的功夫傳到你手里了?”婦女問。 “哪有,我爺爺我爸都不會,我能懂這個?”張非說的倒是實話,“我就是力氣比別人大一點,運氣也好一點?!?/br> “得了吧,練過還怕人知道?沒練過功夫你能打死一只大野豬?給我錢叫我相信我都不信!”老頭子哼哼到。他對張非太爺爺那是有印象的,“你們一家子倒都藏得深啊……” “你是景坑那個打死六百多斤野豬的人?”老頭后面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一臉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