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不用治。” “怎么說?藥到病除啊?” “我對他不會冷淡?!?/br> 霍深側(cè)過臉,銳利的目光越過陸凜的肩膀,看向餐廳內(nèi)喝粥的沈月島。 眼神中的溫柔褪去,一股蟄伏多年,勢在必得的決然與篤定緩緩浮現(xiàn)。 【??作者有話說】 小島:好你個狗賊,你果然是裝的,你偷看我的時候可一點都不溫柔! 霍深:好好珍惜吧。 小島:狗東西什么意思? 霍深:以后還有更不溫柔的。 第4章 他對人很長情 “先生吃點什么?” 管家站在餐桌旁,看到霍深和陸凜出來,要幫他們備餐。 “叉燒酥,再加一份牛排?!?/br> 管家笑了笑:“先生對食物很長情?!?/br> “他對人也長情啊?!鄙蛟聧u頭也不抬地說:“他從楓島來到曼約頓的第一天就針對我,三年過去了,還在針對我?!?/br> 霍深在他旁邊坐下,展開餐巾:“七年前我剛到楓島,手里只有二十塊。沒人聘請我這個外地人做事,請了也不會給錢,我三天三夜沒吃飯,快餓死時和街上的流浪漢打了一架才搶到食物,就是一份叉燒酥。” 沈月島只聽過霍深在楓島的發(fā)家史,三年時間就從一個小小的船夫到壟斷楓島幾乎全部進(jìn)出口貿(mào)易的商業(yè)巨鱷,一路驚險又堪稱輝煌,卻沒想到他還有這么心酸的時刻。 “所以你和我說這些是什么鬼意思?” “意思就是你比叉燒酥美味多了,我可以‘長情’得更久?!?/br> 靠。 又開始了是吧。 沈月島報以假笑,并發(fā)誓再不要和霍深多說一句。 他本來就不愛與人爭辯,任何事都算上,超過兩句就完全失去了交流的興趣,要么點頭敷衍,要么讓人滾蛋。 可霍深偏偏就有招他開口的本事,一句話不懟回去晚上覺都睡不踏實。 粥燉得軟爛,沈月島越喝越膩歪,端起旁邊杯子抿了一小口,沒想到是杜松子酒,當(dāng)即被辣得吐出舌頭,斯哈斯哈地吸氣。 他受不得一點辣,鼻尖很快滲出一層汗。 舌頭在唇齒間若隱若現(xiàn),時不時舔一下上顎,殘留的松子酒味揮發(fā)到空氣中,一絲一縷地滲入霍深的鼻腔。 他屏住呼吸,下頜繃得很緊,掌心泛起一層要命的癢和燙,拼命想抓住那截柔滑的手腕,酣暢淋漓地安慰自己。 然而他最終只是克制地收回視線。 “那是我的酒?!?/br> “好我這就給你吐回去?!?/br> “端過來。”霍深敲敲自己的桌面。 沈月島巴不得還給他,把杯子放那兒就和管家討水喝。 管家想幫他往水里壓些橄欖汁解辣。 “不用,他橄欖過敏?!?/br> 霍深知道他嘴巴嬌氣得很,對很多食物都過敏,還受不得辣,遞給他一杯白水。 沈月島咕咚咕咚灌進(jìn)去才好受一些。 牛排好了,傭人從沈月島旁邊端上桌。 他接過來,發(fā)現(xiàn)上面有歐芹碎,就拿餐叉撥到自己盤里,再遞給霍深。 他們?yōu)閷Ψ阶銎疬@些小事來自然而然,習(xí)以為常,完全不像一對交惡多年的競爭對手,更像一對深知彼此喜好的老友。 管家全程看在眼里,深覺外人的說法不可盡信。至少關(guān)于沈月島的傳言一定有夸張的成分,如果他真是一個為了拆遷就將普通人逼到跳樓的jian商,霍深根本不會和他交好。 沈月島實在不想喝粥,灌一肚子湯湯水水也不頂飽,轉(zhuǎn)頭瞄上霍深盤子里的rou。 “會長,給我切點兒。” “吃你的粥去?!?/br> “吃粥吃不飽。” “不吃就下桌,餓了就會吃了?!?/br> “得,我這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沈家倒了,霍會長連飯都不給我吃飽了。” 霍深聽得想抽他:“真會順桿上墻,給你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說是這樣說,還是給他切了兩小條。 沈月島看不上:“你喂小貓小狗呢?” 他只好再切一塊。 “等你能吃的時候,我保證會把你喂飽,喂到你不想吃,但現(xiàn)在不行?!?/br> 沈月島撇撇嘴,珍惜地吃著僅有的三塊rou。 旁邊陸凜放下筷子,起身帶小亨去庭院消食,說要釣幾條魚晚上做魚湯。 沈月島抬起頭,透過大落地窗看向外面。 院子里秋意正濃。 霧藍(lán)色天空,簌簌作響的紅楓,碧綠的湖面泛著粼粼波光,頭發(fā)花白的園丁坐在湖邊長椅上,喂著三兩只在身邊盤旋的白鴿。 一種無序的靜謐在緩緩流淌。 “想釣魚?”霍深問他。 “懶得釣,我就想去草坪上坐著?!?/br> “懶蛋,一會兒吃完我推你去?!?/br> 沈月島都被他罵慣了,低頭繼續(xù)吃粥,拿著勺子小口小口地,看著實在太乖,縮在長毛衣里的指尖都顯得聽話起來。 “吃飯倒是從不用人擔(dān)心。”霍深罕見地夸了他一句,頗有些恩威并施的意味。 沈月島動作一頓,看著碗里的粥呆了半晌,忽然說:“我小時候飯量很小,后來被餓狠過一次,就變得能吃了?!?/br> “非得餓你一次才知道吃飯?!被羯钅眠^兩只茶杯準(zhǔn)備泡茶。 “嗯,出去玩遇到泥石流,被困了五六天,快餓死時同伴割了手臂上的rou給我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