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應(yīng)該不是?!彼逭颜崖牭剿拿诸D了一下,“他比我先到,他們好像也在查占巴。” “為什么?”徐莊閑皺眉。 “不知道?!?/br> “你沒問他?” 隋昭昭抬眸看向窗外:“沒關(guān)系,他們查得不深?!?/br> 如果她問出口了,勢必需要用新的信息做交換。 駱清河這次是命大,那下次呢? 面對死亡的時候,無論是多么卑賤如螻蟻的人都會奮力掙扎,那時候我們尚且贊嘆生命的頑強與偉大。 直到九死一生的人真真正正的活過來了,那一抹后怕才后知后覺的爬上心頭,讓你意識到生死就近乎一張薄紙那么大點的距離,生命又變得那樣脆弱起來。 她閉上眼睛,不知道是在跟徐莊閑說還是在和自己說,她輕聲道:“我們以后應(yīng)該也不會有交往了?!?/br> 占巴既然不在臨京,那她也沒必要留在那里了。 “怎么?”徐莊閑有些訝異的揚眉,他看得出來這兩人關(guān)系確實不錯,何況剛剛留下一場救命之恩,這可不是她一貫的作風。 “我太害怕了?!彼逭颜芽粗巴饪焖亳傔^的黑壓壓的樹林,聲音隨風而逝,“我不希望以后的噩夢里又添上一個人?!?/br> 隋昭昭也會有瞻前顧后的時候? 她也會有害怕和退縮的時候? 因為駱清河嗎? 徐莊閑驟然抬眸,看著她的背影。 一場災(zāi)難過后的虛脫在車內(nèi)慢慢升起,開車的警官還是個實習(xí)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案子,也不敢瞎說話,任由著空氣中幽幽的沉寂散播開來。 隋昭昭伸出手,指尖探了探奔涌的風,抓不住的氣流在指縫之間消逝、傾瀉。 她喟嘆一聲,那句老話怎么說來著。 有些人,這輩子光是遇見一次就夠了。 夜晚沉寂的風聲散在空氣里,隋昭昭收回手。 可惜變故往往就發(fā)生在這一瞬間,風中突然傳來引擎的轟鳴聲,爆裂的聲浪破空而來,像是激怒的獅吼,由遠及近,突兀的回蕩在深林里。 熟悉的黑色金屬感車頭出現(xiàn)在了視線里,尖銳的棱角,冰冷的車頭燈,怒吼的車嘯。 隋昭昭不可置信的緊緊盯著那輛奔馳大g飛馳而過,又逐漸剎住減緩了速度,慢慢和她并齊,駕駛座的玻璃窗搖下。 蒼白的側(cè)臉,冷硬的輪廓,凌亂飛舞的發(fā)絲。 空蕩蕩的病號服被突如其來的狂風灌得里外狂飛,露出一截削薄凌厲的鎖骨。 “駱清河,你不要命了?!”隋昭昭瞪大眼睛,感覺呼吸一瞬間都停滯了,她扒著窗戶喊道,連發(fā)絲刮進眼睛里了也不知道閉眼,“你跑出來干嘛?” 這片都是山路,小警官不太敢開快,但是姓駱的倒是一點顧慮都沒有,一腳油門轟到底,半天又慢悠悠的溜回來,他側(cè)頭先是將視線落在了隋昭昭的臉上,又抽空給徐莊閑打了個招呼:“喲,徐警官,好久不見。” 劇烈的風聲中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徐莊閑還是聽懂了里面的挑釁。 “別管他,走?!毙烨f閑撐著前座的靠椅,冷著臉跟一頭冷汗的小警官說。 這是實習(xí)警官小蔡在報道以來遇到過的最有挑戰(zhàn)的事件,他能聽出老大心情十分糟糕,車輛在暮色中硬著頭皮提起了速,瞬間將大g甩在身后一大截。 但普通的車輛和奔馳比起來還是有些距離的,大g的引擎聲回蕩在整個山林里,像是沉睡的巨獸發(fā)出的怒吼和嚎叫,轟著油門破空而來。 蒼白冷硬的側(cè)臉在窗邊一閃而過。 “停車!”隋昭昭咬牙道,“他身上有傷,飆什么神經(jīng)車!” 小蔡通過后視鏡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老大的臉色。 “看我干嘛?她叫你停車就停車唄!”徐莊閑沒好氣的冷嗤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罵誰,“不要命的東西?!?/br> 小蔡緩步點剎,剎車剎得十分標準,是駕校那群毒舌教練來了都要拍手稱號的那種穩(wěn)穩(wěn)的安全感。 這一對比之下,那輛黑鐵大g就是對照組的典范,提速過快又一腳剎到底,幸好開的是奔馳,方向盤帶著輪子強大的抓地力在前方就是一個猛猛的飄逸,夜色中甚至還能看到后輪擦出的點點火花。 隋昭昭猛烈跳動的心終于掉下來的一點,暗罵駱清河那個瘋子,一邊開門下車。 黑色的鋼鐵巨獸里走出來一個身影,在車燈的照射下緩緩走過來。 “隋昭昭,你給我發(fā)點模棱兩可的資料就想試圖蒙混過關(guān)?你以為這點東西就能抵消我們之間的羈絆,還是你覺得這點資料就足夠還清一切了?”駱清河冷哼一聲,“我也算半個商人,沒人告訴你商人從不講不公平的買賣嗎?” 他就知道隋昭昭給他發(fā)這些東西不可能是突然心軟愿意剖開自己了,占巴從臨京逃到落水,這次還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這女人就是不打算再繼續(xù)和他聯(lián)系了直接一走了之了。 “你傷還沒好誰允許你出院了?”隋昭昭語氣比他還要沖,恨不得上去給他一下,看著風塵仆仆的病號服和病號蒼白的臉色,又堪堪止住。 “我再不出院你都打算和別的男人私奔了。”駱清河冷冷的勾了一下唇,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場的幾個人都能聽到,“怎么,親都親了,不想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