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的眼神溫和得殘忍,語氣卻堅定冷硬:“粉身碎骨,在所不惜?!?/br> 隋昭昭瞬間感覺像是被人打了當頭一棒,靈魂頓時一震,那些不屬于她的酸澀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一瞬間又恍惚回到了烈火焚身的木屋內(nèi),窒息的濃煙充斥著五感。 她猛地抬眸看向駱清河。 那人只是淡淡的勾唇,像一只野狐貍,神色平靜。 好像在說——你以為只有你會玩弄人心嗎? 第29章 飆車 白窗簾順著晚風(fēng)飄了進來。 “她走了?”駱清河坐在床邊, 居高臨下的看著窗外繞著山路遠去的吉普,頭也不回的問道。 王青松“嗯”了一聲,輕輕巧巧的走進來:“臨京警局刑偵副隊來給她接走了, 不用擔心, 一車子警察守著呢?!?/br> 駱清河沒回頭,背脊挺拔看不清神色, 半晌只能聽見一聲從鼻腔哼出來的輕嘲。 “隋昭昭, 京業(yè)大學(xué)20xx級畢業(yè)生,在校期間拿過三次國家一等獎學(xué)金,參加過數(shù)不勝數(shù)的野生動物保護志愿活動, 后作為巡護員進入納河自然保護中心?!蓖跚嗨赡闷饠[在駱清河床頭亮著的手機屏幕, 有兩個消息, 一份是個人檔案,一份是個新聞, 他下滑至新聞上,緩緩念道, “一年前,納河自然保護中心與當?shù)厣止埠献? 破除國際盜獵組織據(jù)點。” “她發(fā)給你的?隋昭昭那么倔的性子,還真讓你給磨下來了?”王青松靠在窗口邊擋住了他的視線, 微微揚眉,“剩下的應(yīng)該也不難猜吧, 隋昭昭參與了端掉占巴老巢的計劃,占巴花了十幾年建起來的中轉(zhuǎn)站被一窩端了,懷恨在心唄, 那你們這總算是坦誠布公了吧?” 駱清河輕笑一聲,答非所問:“檔案上寫她在納河待了幾年?” 王青松對照著手機掃了一眼:“六年, 怎么了?” “還記得我跟王筱竹一塊去納河那次嗎?” “記得?!蓖跚嗨傻挠浶砸幌蚴侨巳褐猩僖姷哪欠N好,腦子靈光一現(xiàn),“后來你就寫了那本處女作是吧?” “那才是我第一次見到隋昭昭?!瘪樓搴诱酒鹕韥?,那輛車早就消失在暮色中毫無蹤跡了,但他的目光仍然沒有離開,像是能穿透云霧和萬重山河一樣,“差不多過了四年,我再到納河去的時候,站長卻告訴我,她早就辭職了。” “什么意思?”王青松的思維被突如其來的時間線擾得亂七八糟,“過了四年?那不正好是……所以你的意思是勘破國際盜獵組織據(jù)點的那年,隋昭昭根本不在納河保護站?” 他的神情驟然不可置信:“那她在哪里?” “對啊,那她在哪里呢?”駱清河掀起眼皮,昏沉的暮色下,蒼涼的月光徑直落在了她的眼睛里,“她當時既然已經(jīng)不是納河保護站的人了,又怎么會在那次打擊盜獵的任務(wù)中遇到占巴?” 他們甚至不僅僅是遇到的關(guān)系。 不惜暴露自己的據(jù)點也要送出的威脅信、親昵的稱呼,還有在熊里灣后山著火的木屋里那段曖昧不清的錄音。 一個那么小心謹慎的人,卻次次為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小舉動三翻四次的暴露自己的位置。 “所以你和占巴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聽完隋昭昭手機里的錄音后,徐莊閑皺著眉頭發(fā)出同樣的疑問。 隋昭昭奇怪的看著他:“我是干野保的,他是盜獵分子,你說我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 是嗎? 徐莊閑按下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底升起來的那股怪異的直覺,重新反復(fù)認真的再聽了三次隋昭昭不惜滯留在火場里那么久也要錄下來的東西。 “就是這里?!彼逭颜寻醋和?,“聽出來了嗎?” ——那么我愿意原諒你的一切背叛。 ——嗚嗚…… “這是什么聲音,火車?”徐莊閑沉下眸子,神色嚴肅,“不對……不像,沒那么低?!?/br> “我一開始也覺得是火車?!彼逭颜衙碱^微蹙,她的聽覺算是比較靈敏的,即使占巴的聲音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但是那聲沉悶的怪響在耳邊一逝而過的時候隋昭昭依然精準的捕捉到了,“不過之前我去臨京火車站,感覺到的汽笛沒有這么……嗯,怎么說呢,火車似乎更清脆一點。” “沉悶,它太沉悶了?!毙烨f閑思索片刻,眼睛里的亮光一閃而過,突然出聲,“輪船,那種老式輪船!輪船的汽笛聲就是沉而緩慢的,江海上多起白霧,能見度低,這種頻率低的汽笛傳播范圍更廣,能夠用來提醒遠處的船只注意情況。” “我們都低估了他的謹慎。”隋昭昭后知后覺的譏諷道,“像他那樣的過街老鼠,無論警方有沒有介入,只要暴露了存在,他第一時間就跑得遠遠的了。” “我現(xiàn)在去碼找?guī)в写a頭港口城市的海邊監(jiān)控?!毙烨f閑立刻找出了偵查方向。 “等等,范圍還能夠再縮小一點?!彼逭颜褤P起一個淡薄的笑,“你忘了占巴是哪里人了嗎?” 占巴這個名字取自寮語,他是老龍人。 “靠近邊境找?!毙烨f閑立刻懂了她的意思。 “對了,那姓駱的為什么又在現(xiàn)場?”徐莊閑想起剛剛駱清河冷冰冰的瞥他的眼神,皺眉道,“他跟你來的?”